“你不能去！”王日天拉住了莊啟星的一只外骨骼，嚴肅地說道，“你應該很清楚，你將會面對的是一群什么怪物！”

“讓我想想……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對了！”他突然狠狠地一拍大腿，“可以把我的那幾架軍用機器人放出來，說不定能擋一會兒，等到那些瘋子把肉體力量全部透支掉再去解決掉他們！”

“得了吧，放出軍用機器人跟明著告訴聯邦政府這里有大量非法武裝有什么區別？”

莊啟星調試著身上的外骨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會引開他們，你負責把我今天來過這里的痕跡給抹掉。”

“你是要……”王日天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莊啟星沒再多說，只是操控機械外骨骼推開了網咖的大門。

……

天上的雨點依舊淅淅瀝瀝地落著，折射出無數廣告牌和霓虹燈五彩繽紛的顏色。

“轟隆——”

爆炸聲、轟鳴聲在遠處響起，狹窄、逼仄的街頭巷尾充滿了令人緊張的氣息。

一群神色癲狂的改造人穿過雨幕，把地上的雨水踩出一團團綻開的水花，手中的能量武器肆意朝著街邊的建筑傾瀉著。

沒有目的、沒有想法，只是一個勁地宣泄著溢出體內的暴力。

莊啟星從網咖的大門緩緩踏出，出現在雨中，沉默地看著遠處那片雨水也澆不滅的戰火。

“莊教授，要不然還是先撤一下吧，野狼幫那邊足足出現了七個賽博精神病。”

道長的聲音在頭盔的通話頻道響起，“貧道和騎手可以在樓頂掩護你撤退……”

王日天的聲音隨即擠進了通話：“攝像頭之類的記錄都清理掉了，網咖里面也沒人發現你來過，不過兩個幫派的人都見到你了，怎么處理？”

“野狼幫的這些人我會處理掉，不過蝰蛇幫的不太好辦。”莊啟星先回復了王日天。

“這樣吧，我會讓小諾配合你攔截蝰蛇幫那些黑客的網絡信號，阻止他們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其他的稍后再說。”

隨后，莊啟星又連接上道長的頻道：“道長，騎手，麻煩你們幫我監控那些還沒出現問題的野狼幫成員了，有異動務必立刻通知我。”

“等等，你準備……”

莊啟星沒再聽道長的勸阻，直接斷開了連接。

一條條細碎的雨滴在他的機械外骨骼上留下一道道流痕，一滴滴摔落在地上，融入淺淺的水洼中。

這身外骨骼是經過特別定制的，貼合在身上，流線型的曲線分外精致優雅，就好像手臂、雙腿的延伸。

沒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功能，只是輔助他補齊最后一塊短板——

人類永遠比之機械不過的力量。

“滴——滴——滴——”

街頭一家便利店里突然亮起紅光，警報聲刺破了只余雨水聲的單調夜空。

隨著一堵厚重墻壁的破碎，一群敵人的身影瞬間從陰暗處涌現，如同潮水般涌來，毫無差別地攻擊著周圍的所有東西。

而若是有活物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他們的攻擊欲將會率先傾瀉在活人身上……

戰斗一觸即發！

當一個四肢皆由機械代替的野狼幫成員毫無理智地飛撲向莊啟星，莊啟星也早已開啟了高倍率戰斗模式，精準無比地用機械外骨骼砸中了對方的手掌。

大雨傾盆，卻偏又火花四濺！

緊接著，是一片槍響和能量炮的轟鳴，色彩交織成一片絢爛。

莊啟星在外骨骼和高倍率戰斗模式的加持下，瞬間避開交錯的能量，引導著那些瘋狂的賽博精神病們沖向街區的另一邊，遠遠避開地下軍備庫的方位。

血肉與機械的碰撞聲不斷響徹在整個紅燈區當中，竟如同樂章中最激烈的高潮……

……

雨勢愈發兇猛，不知何時，仍處在戰斗中的人數已然銳減至三人。

莊啟星站在紅燈區上空的高架橋上，劇烈地喘著粗氣。

他的對面還剩下兩個裝備最為完整、高端的野狼幫成員——一個是最開始出現精神問題的野狼幫領隊，另一個則是一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

腳下的高架橋此時已經被那個瘋掉的野狼幫領隊轟斷掉了一大塊，只剩下一條獨木橋粗細的石柱將兩邊相連。

莊啟星和野狼幫的兩人分立兩端。

那位領隊看起來是徹底脫力了，肉體的力量承受不住義體的瘋狂壓榨，時不時抽搐幾下，卻始終沒辦法朝前踏出一步。

然而另一個賽博精神病在剛剛的戰斗中一直吊在隊尾，沒怎么出力，此時偏偏也站著不動……

這與莊啟星記憶中有關于賽博精神病的瘋狂癥狀完全不符。

“你沒病？”隔著斷裂的高架橋，他蹙眉問道。

“當然。”看似瘦弱的年輕人果然開了口，“特級殺手莊周的確名不虛傳。”

城市的虛幻燈光在四周閃爍著，電流在高架橋破損的霓虹燈處跳躍著，雨水與電火花交錯著……

莊啟星突然感到精神一陣恍惚，一串串二進制的數字好像在從瘦弱年輕人的雙眼向外溜走，試圖鉆進高架橋的下方。

“莊周先生，你說……如果我把你的真實身份發送出去，聯邦政府會怎么對待你呢？”年輕人的聲音又一次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莊啟星放眼望去，只發現居高臨下看見的整座城市，都是數字！

他看著年輕人眼中的數字飛了出去，試圖與城市中密密麻麻的信息流融在一起，突然意識到，那可能就代表著自己的身份信息……

“等一下！”

莊啟星眼中閃過焦急的神色，下意識就想要把那串數字給抓住……

下一刻，一雙由數字形成的大手驟然從他的體內伸出，將那串信息握在了手中。

“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