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蒼流很早開通了博客,網名叫作“星光傳媒今天倒閉了嗎?”
每當電影開始宣傳,網友例行考古的時候,常常把她奉為打工人嘴替。
然而,豪門出身總會被選擇性忽略,畢竟,玩的是人設,宣發最大的目的是把人騙進影院,至于后續的票房,那是導演該考慮的事。
比如《草芃芃》是個徹底的悲劇,男主與女主一同為了理想慷慨就義,但宣發和預告片里,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色彩。
隨著路演的跟進,后來的宣發方向就變成了帶著紙巾看《草芃芃》。
路演時,謝蒼流被問道男女主之間是否產生過愛情,她如此回答道:
“沒有必要去過分執著,在那時,他們志同道合,是同志是知己。”
“愛情于兩人而言不過渺渺塵埃,有些人,生來就是追求繁星與大海的。”
一時被奉為反戀愛腦先鋒。
慕斯年收藏了這個視頻,用的是小號。
畢竟對方結婚了,是個公眾人物,需要體面。
雖然沉氏的力量,總能在網友尋找謝蒼流的感情故事前把洛陽鏟折斷。
曾幾個大學同學曾在某乎進行了匿名回答,還沒通過審核,話題直接被炸。
但chat里還是可以討論的,雖然chat偏辦公性質,沒人會討論八卦。
chat融資到二輪時出現了沉氏的影子,他轉身接過另一北美財閥的橄欖枝,稀釋股份,成功把沉氏趕出chat。
而后和他人聯手做局趕走財閥,讓chat成為自己的掌中之物,回國吞并快破產的靈希手機,進軍手機圈,流年科技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在各方勢力的打壓之下堅毅地站了起來。
直到一個行業內部聚會,慕斯年才知道,沉清河早就退居幕后,為謝蒼流玩起了烘焙,否則chat逃不過成為沉氏禁臠的命運。
沉氏新請的職業經理人則以各種方式入股了同時期其他社交軟件,慕斯年是唯一的勝利者。
陳放把慕斯年的從商經理回馬燈回放了一遍,但再次看到故人時還是遲鈍了幾秒。
平心而論,能讓謝蒼流沉迷的事物不多,她在帝都大學同時修了天體物理和哲學雙學位,后來又去了Lse和普林斯頓讀了哲學碩士,學術壓力很大,本應該沒有時間談戀愛。
但慕斯年是例外。
他長得太好看了,如果說沉清河的臉把歐羅巴和塞利斯人種混血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那么慕斯年就是另一種美。
溫潤如玉的東方美,雌雄莫辨的少年郎,氣質出塵,雪谷青松,空山雨后,出席某次活動,曾因為這張臉成功上了一次熱搜。
而這張臉,與記憶里并無參差地再現于陳放和祁醉眼前。
“陳放,祁醉,別來無恙。”
慕斯年揮揮手和他們打招呼,也沒有擺什么架子。
南淮見三人認識,立刻安排兩人坐近些。
祁醉注意到花棗的郝黎和貓貓TV的CEO張颯都來了,還有一個人,大概是慕斯年的人,自稱趙昀。
郝黎做了說明,流年有意向和星光以及花棗共同談合作。
南淮對陳放使眼色,祁醉抬頭。
“慕董,晚上,我和陳放請您單獨吃個飯,再談談細節。”
“我最近收藏了一張畫,您要不賞光,來我辦公室看看?”
南淮剛想拍手稱快,卻被陳放瞪了回去。
慕斯年淡淡說了聲“好”,就留下其他兩人,帶著趙昀和祁醉一同離去了。
大boss走了,合作即將談成。
張颯很是高興,又問了問他的小男寵羋珀在不在。
羋珀簽在了星光,是個歸國小鮮肉,常被罵資源咖。
陳放讓秘書領著張颯出去了。
屋里僅剩三人。
陳放看向了郝黎,郝黎立刻心領神會,“為表誠意,我們把狗仔帶來了,都是誤會,任由南董和陳總處置。”
“就在樓下呢。”
“多謝郝總了。”陳放叫來一個人,讓他跟著郝黎去看看。
南淮本想去湊個熱鬧,卻被陳放留了下來。
“流年的合作需要終止。”
“陳放,你瘋了?”南淮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送上門來的合作你不要?”
陳放冷冷地看著南淮。
“流年里的年指的是慕斯年,那你猜,流指的是誰?”
南淮皺眉,“是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陳放、祁醉和慕斯年是同學,那么謝蒼流肯定也和他們認識。
所以……
“流年里的流是指謝蒼流?”
他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一個足以被滅口的大秘密。
祁醉為慕斯年展示這幅畫。
畫來的急,還沒拿去裝裱。
典型的山水寫意畫,一旁的小詩引起了慕斯年的注意。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云。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
他輕笑。
“祁醉,你在暗示什么?”
祁醉本想解釋,卻看到慕斯年接過了趙昀手里的都彭,點燃了那幅畫。
熊熊火焰宛如野獸,撕咬著畫卷,吞噬著所有藏在平靜之下的歇斯底里。
祁醉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慕斯年。
他站在火光中,身形依舊挺拔,端著最溫和的笑意看著眼前人。
陳放突然沖了進來,打破所有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