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范文臣之謀(一)
- 代清
- 東方的軍刀
- 2287字
- 2010-10-23 1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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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的北風依舊,刮得人的面皮直叫喚,看這情形仿佛又要下雪一般,可他卻再也阻擋不住人的腳步。
數萬軍隊毅然踏著前行的腳步,向大凌河城的方向快步前行,他們此刻,全然忘卻了可能的失敗打來的痛苦,因為此時,一場場的勝利的甜美果實正引導他們向前!
梁字的大旗“嘩嘩”的飄蕩在各個部隊里頭,原先遼東各軍的“明”字旗卻被豆大的“梁”--給遮了起來!孫元化的火器營更是過分,孫元化這人治兵確實不行,他的“孫”,竟然--竟然被人掉了一大半!好在他的興趣并不在此,其人性情也是豁達之輩,對此只是苦笑了之。
此時步軍的腳程因為之前的積雪的融化,新的大雪又未落下,加上士氣的高漲,速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而此時,大凌河城,已是就在眼前!
他們沿著前日后金騎兵逃跑的腳印,像一塊牛皮糖一般,又粘上了大凌河城外的后金大軍。
大凌河城頭,祖大壽和何可綱喜極而泣,援軍--援軍,真的來了!
城中數萬軍民,終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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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在深夜如期而至。又一次蓋住了天和地。仿佛定要將這片并不寬廣的遼地給死死的用大雪給掩蓋起來。
后金汗帳,皇太極一人圍著熊熊的火爐獨坐其旁,他的身旁,依舊站著那個一直弓著身子的男子,他的腰仿佛不會酸累一般,柔韌性竟如此之好!
皇太極好不容易擺脫了身后那群瘋子一般人物的瘋狂追擊,還有僥幸拼死逃脫的范文臣,終于在半路,和其他大金國潰退的八旗再次會合了起來。
皇太極搓了搓手,頭也不抬朝那人道:“文臣啊,如今大雪又封了路,這大凌河城急切之間更是難下,明朝錦州來的援軍又是兇悍異常,我軍突遭逢如此禍事,底下的那些人又要不安分了,你可有何妙計,好讓朕這張位子做得更舒坦些?”
皇太極沒有想到,明朝竟如此頑強,硬是不肯丟下大凌河城這塊硬骨頭,加上這一次,錦州方面已經救援了六次了,兵力一次比一次雄厚,戰力一次比一次強悍!更甚者--這一次打得他落荒而逃!
他在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他的大金國,他的父親辛辛苦苦拼死征戰數十年,才打下如今的這片基業,他們一起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和生命的,可如今,卻依舊只能偏安一隅,死死守在遼東這塊又苦又寒的土地上!
為何,那些漢人生得那般好命,竟可以那般溫床熱飯,我等女真一族確實只能呆在這深山老林里頭?
這不公平!既然這長生天不公平,那就讓朕--讓朕來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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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一切都超出了事先的預計。皇太極其實并不愿再和明軍大規模交戰,他的八旗去歲打了整整一年,先打林丹汗再打明朝,如今正是好好修養的時候,他的八旗并可個個都是寶貝疙瘩,他實在不愿意再起戰端平白損失丁寇,可這大凌河城如同沈陽眼皮子底下的一根刺,他若不拔--實在是不甘心吶!
此時,明軍的強悍讓滿朝大金文武震驚不堪,大凌河城還沒打下來,他們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又遭遇了一場當年的寧錦大戰,一時間人心惶惶,一股股原本便對皇太極不滿的暗流紛紛借此涌動起來。
其實你別看大明的軍隊逃跑得快,其實所謂大金的“精銳”很多時候跑的也很快!這個時候后金人心大懼也是正常得很!
范文臣跨前一步,低頭先朝皇太極陰陰一笑,把腰彎得更低一些,然后“嘿嘿”一笑,道:“大汗何慮?”
“哦?”皇太極依舊搓著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發出了這一個詞!
‘文臣’知他心意,趕忙道:“大汗何必為此頭疼,如今明軍善戰,我大金人丁稀薄,不可與之硬撼,不若借明軍之手--”
皇太極轉過頭來,他微微有些訝然道:“你是說···”
“不錯,大汗,兩紅旗實力太強,僅次于我兩黃旗,此次明軍戰力頗強,若是借···豈非是兩全其美!”
他話未說完,皇太極勃然大怒道:“不得胡言,你個奴才,竟敢如此挑撥我大金君臣!”
皇太極雖如此痛喝于他,卻并未對他如何。許久,皇太極嘆了口氣,徐徐道:“我二哥雖處掣肘于我,可兩紅旗亦是我大金之血脈,若是平白折了如此多的精銳,我大金焉能不元氣大傷?”
那人陰陰一笑,道:“大汗多慮了,奴才所言,乃是如此如此···”
皇太極聞言‘哈哈’大笑,他再次罵道:“你個狗奴才,何不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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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雪悄悄在夜間消退,只留下滿地的殘冰碎屑,倒是小凌河的冰面又高了一層。
當太陽初升,河兩岸的士兵早早的拾起自己的兵器,走出給他們無限留戀的溫暖的營帳,向敵方露出自己已被大雪掩藏了數日之久的爪牙!
卯時,幾乎同時,兩軍的主帥敲響了升帳議戰的鼓聲。
皇太極大帳,數十個滿蒙貝勒旗主聚聚一堂。皇太極清了清嗓子,朝兩邊文武緩緩道:“諸位,如今大雪才過,我等八旗精銳自當一掃之前頹勢,誓與明軍決一死戰,以奪取遼東霸權,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互相環望了一眼,隨即齊聲拜道:“大汗英明,理當如此!”
漢人謀士范文臣上前一步道:“大汗,奴才有本奏!”
“哦?”皇太極“呀”然地望了他一眼,又道:“既如此,且速速道來!”
“大汗在上,諸位大人,我大金八旗連年在外征戰,奴才昨夜掐指一算,自天聰三年征明朝及察哈爾,敗明師于關內及大凌河畔,至今--已經一年零六個月了,期間我大金八旗從蒙古漠南草原打到明朝京畿之下,又從關內四城殺到遼東大凌河城,可謂轉戰千里,如今又至臘月,我大金馬疲人乏,故奴才想···”
兩邊的后金大臣聞言紛紛你一言我一句私語起來,朝廷之上本就是議事之處,只要你不大聲喧嘩、藐視皇權,無論是明朝皇帝還是廣于納言的后金之主,都是不會反對臣子私下商議的。
不錯,今年士卒征戰出門已經好些日子了,人人不予再戰,前些日子雖然回家了一趟,卻是使人更加渴望合家團圓,將士思家啊!
高坐的皇太極冷哼一聲,道:“你言下之意,是朕--不該妄動刀兵了,以至于此次戰事不順,皆是真不體恤士卒而致的?”
范文臣急忙跪下,惶恐道:“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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