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會有高高在上的身份，會憐憫他們這種最低下的人……

秦川離沉著臉看著士兵操練，站在前方的莫端陽四處的走來走去。

每到一處，士兵皆會向他點頭示意。

而每個人眼睛里面流露出來的崇敬之意，甚至遠超過了他這個皇帝。

逛了一圈之后，莫端陽依舊是笑瞇瞇的跟在秦川離的身邊。

“派出去的探子已經(jīng)回來了，說是鄭國的士兵，并沒有越過他們的邊界線，甚至一直在替我們掃除叛軍。”

消息自己昨晚就收到了，莫端陽會這個時候再收到嗎。

秦川離的心里有一些不大相信，不過卻沒有多說。

點了點頭。

“我的這一封信送到匈奴人那邊去，盡量能和對方談判，就不要起干戈。”

雖然莫端陽是武將，可也明白，一旦起干戈，其實苦的是兩國的老百姓罷了。

能不起戰(zhàn)爭，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把秦川離的信封接到手上，莫端陽交給旁邊的兵官。

“務(wù)必把這封信保護好了，完完整整的送到匈奴人的手上，若是這封信有一點差池，你們也不必回來了。”

“是！”

看著士兵信誓旦旦的承諾下來，轉(zhuǎn)身離去，莫桑桑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這兩人之間的相處確實極其的像君臣，卻唯獨不像岳父和女婿。

不過莫桑桑心里面也非常的清楚，畢竟存在著絕對的階級差異。

而莫桑桑也明白自己雖然是現(xiàn)代人，穿越而來卻也不能夠改變歷史。

并不能改變階級。

畢竟就算是在現(xiàn)代階級之間，依舊存在差異，只是大家都披上了平等的外殼。

夜幕漸濃，莫桑桑又去叮囑了一遍紅袖用藥。

正準備折回自己的營帳，想著秦川離今日大敵也是累了，兩人也好早些歇息。

腳下剛剛走了兩步，莫桑桑突然看見紅袖的帳篷旁站了另一個人。

“爹…”

這是第一次四下無人的時候，單獨和莫端陽見面，莫桑桑略微有些緊張。

莫端陽并沒有脫下那一身戎裝，看起來依舊有一些冰冷。

“最近怎么樣？”

在黑夜之中看不太清楚莫端陽的臉，可莫桑桑卻覺得耳朵似乎有些出了問題。

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莫端陽的嘴里面問出來的，于是愣了兩秒，莫桑桑低下了頭。

“還好。”

莫桑桑沒有抬起頭，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莫端陽看自己的眼神是有多么的灼熱了。

可對方越是灼熱莫桑桑的心里就越是心虛。

這個年過半百把一切都奉獻給了邊疆，給國家的男人。

對自己女兒想必也是有愧疚的。

可如果他知道自己女兒早就已經(jīng)去世了，現(xiàn)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副軀…

莫桑桑垂眸抿了抿嘴唇，突然肩膀上被一雙沉重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搭上。

莫桑，感受著對方隔著衣服的布料，手指輕輕的摸索著莫桑桑的肩。

“你比你出嫁的時候瘦了。”

頭上的聲音傳來，莫桑桑冷不丁地瞧見了莫端陽投上的幾根白發(fā)。

黑夜之中對方的眼神寂靜，莫桑桑居然透過對方的眼神想到了原主嫁給秦川離時十里紅妝。

而這也是他們父女的第一次分別。

已經(jīng)是多年前了。

許久不見了，這位父親的思念怕是隨著歲月層層的累積，反而并沒有任何的減少。

鼻尖一酸，莫桑桑的聲音甕聲甕氣。

“怎么不說我比出嫁的時候美了？”

莫桑桑的話讓莫端陽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莫端陽把手背在身后，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以前我倒從未見過你說出如此這番話，現(xiàn)在你在后宮里性子變了不少，居然能說這些了。”

莫桑桑抿了一下嘴巴，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說錯了。

“你確實出落的更加的水靈了，不過想到你剛出生時，感覺你還像個奶娃娃一樣，外孫還好嗎？”

出來有幾天的時間了，雖然知道太后會保護好秦小堯可莫桑桑的心里面還是忍不住的有一些惦記。

“一切都好，等父親有空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回地精瞧一瞧吧。”

說到回帝京去看看，莫端陽的眼神便撇向了別處，似乎是在瞧著遠處的什么東西。

可當莫桑桑順著他眼光望去的時候，莫端陽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等以后有機會之后再說吧。”

“在聊什么？”

秦川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二人的身側(cè)了，身穿一身黑袍的他在黑夜之中格外的隱秘。

若是沒有出聲，莫桑桑幾乎不會察覺到這里有一個人的存在，莫桑桑往后退了一步。

“好久沒見過父親了，父親在關(guān)心我的身體。”

“你的身體確實瘦弱，我沒有照顧好你。”

不明白秦川離這突如其來的道歉是什么意思，但莫桑桑還是沒有拂掉對方的顏面，點了點頭。

原本也神慈愛的莫端陽在看見秦川離靠近的時候，立刻就把眼睛里面的溫情全部都收斂了起來，對著秦川離也變得格外的禮貌了。

“更深露重，皇上不宜在帳篷外待太久，否則感染了風(fēng)寒，那就是微臣的大罪過了。”

面對莫端陽對自己的尊敬，秦川離不置可否牽著莫桑桑的手重新的走回到了帳篷里面，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匈奴人有回信嗎？”

“沒有，不過我倒是聽說蘇赫巴魯已經(jīng)派人在給匈奴人暗中使絆子了，若是只有匈奴這一支隊伍，那對方便騰不出手來對付我們。”

來的路上秦川離起初也認為邊疆戰(zhàn)事吃緊定是戰(zhàn)火紛飛。

可沒想到來了之后秦川離才發(fā)現(xiàn)這里所有的情況都處于一個可控的階段。

甚至邊疆在莫端陽的帶領(lǐng)下，百姓的日子過得也不錯，絲毫沒有受到戰(zhàn)亂之苦。

可是那封密函明明寫著這邊戰(zhàn)火連天，將士腹背受敵，莫端陽力不從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能夠班師回朝了嗎？”

現(xiàn)在沒有傳來朝堂上的一點消息，秦川離也不知回朝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來了，那就把兩國之間的事情處理好之后再回帝京吧，這樣你我心中也更安定一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