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屋要裝風扇了!”前些天,她像是宣布一件天大的喜事那樣,高興、興奮地告訴我這件事。
我沒有發覺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值得這么高興的,簡單地回應了一聲。她沒有因為我冷淡的態度而減少愉快的心情。看她這么開心,我隨便問了一句:“什么時候來安裝?”
“房東說,就這一兩天了。”
第二天下午,我在學校的閱覽室看報刊雜志時,放在書桌上的手機來電鈴聲響了。鈴聲吵到了鄰桌的自習的人,他們尋聲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的手機一向是振動的,昨晚改成了鈴聲類型的。我慌忙接通了電話,同時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是姐打來的,輕聲說道:“等下。”然后,我急忙往閱覽室門口快步走去。出了閱覽室,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喂?”
“你擱哪?我這邊裝吊扇,你過來幫忙下。”
“我在閱覽室。現在就過去嗎?”
“嗯。”
到了她的小屋門口的時候,門是打開的,小屋的中間,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人字梯上,比劃著怎么安裝手里拿著的、吊扇的葉片。她站在一旁看著。她那一頭棕色的頭發別在后腦勺,使頭部顯得過于碩大、上身穿著淡綠色、無袖的睡衣,微駝著背部,透過半透明的上衣,可以明顯發見沒有美感的身材。最可惡的是,隱約地看見,我很是生氣,感到自尊心受到強烈的傷害。“她不是保證以后一定戴胸罩的嗎?她又忘記了!”
“幫我扶下梯子。”那個師傅見一個男生進門,吩咐道。被人這么直接使喚,我感到不舒服,但是還是照做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猜想我的身份。
她握著雙手放在胸前往門外走,處于放空的狀態,從她那經常出現的、無神的眼睛,可以看出來。我不忍心看著這一切,心生厭惡,不僅僅厭惡她本人,而且厭惡在她身上出現的這一切。
“把那地上的螺絲刀拿給我。”站在梯子上的安裝工喊道。我放開扶著的梯子,從地板上拿起螺絲刀遞給他。“他不會認為我是她的男朋友吧。”我試圖尋找能夠使這個論斷不成立的理由,但又覺得,和一個估計只打一次交道的人這樣費心力是沒有必要的。只好希望他不要有這種想法。
“小P孩,出來。”她走進門,愉快、漫不經心地對跟進屋的房東的兒子說道。顯然是由于安裝電扇這件事情,她可以不用動手不用操心,有人幫她解決了,她才這么高興。她只是小女孩,我不忍心承認這一想法。
那個師傅調試完風扇,就走了。
“哦,有電扇了!”她歡快地叫道,當風扇安裝完轉動起來之后。
“她很開心,這開心僅僅屬于她的。”我看著她臉上自我陶醉、快樂的表情,心想。
“我昨天在逸夫樓前看見你了,你站在隊伍的后面。”昨天是我們這屆畢業生集會,校方的領導在會上講話。會后,各個班級拍班集體的畢業照。我本來想問,你是在哪里看到我,我怎么沒有看到你的。因為我有點擔心,我被她看見時,我是什么狀態,在干什么。但是來不及問出口,她又說話了。
“我們班的同學有的都化妝拍畢業照!”她帶著歡喜,興奮,羨慕的神情出神地望著遠方,仿佛是看見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物,她閉緊了雙唇,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我沒有說話,看著她的臉,無須再擔心什么了,她的話語轉移到別的方面了,沒有特別說起我當時的狀態。
我們在小屋里聊了一會,我便離開,回到閱覽室繼續看書了。
很快,大學四年就要結束了,照過了畢業照,領了畢業證。晚上,大家開始聚在一起吃飯。
今晚是我們班級的聚餐,班上有將近百人,在馬路邊的大排檔坐了好幾桌。剛來的時候,我為坐在哪個桌子而擔憂,生怕坐在旁邊的都是平時不怎么熟悉、不怎么往來的同學。結果,我的擔心是多余,因為大家都希望熟識的同學在同一桌。我們宿舍的幾個同學坐在了一桌。
可能是想到就要畢業還未找到工作和深圳失敗的工作經歷,我不知不覺地喝了挺多的酒,腦袋有點暈乎。酒足飯飽后,大家幾個人一堆湊在一起聊天,我不怎么愛聊天,坐在酒桌旁無所事事,覺得很無趣,便想走了。幾次都想離開座位回宿舍,但都沒足夠的勇氣和理由,“我這么走,合適嗎?大家都沒走。我有這個勇氣帶頭第一個人走嗎?走的話,不能站起身就走人,肯定要說點告別的話。說什么呢?這樣的虛偽的客套話,我能說的出口嗎?如果有人帶頭先走,我就可以跟著走了。”有些同學跑到別的酒桌敬酒了,酒桌上零星地坐著幾個人。結果,我又坐了很久,直到不少人離開酒桌后,我才走了。
喝醉之后,那種生活的失意和挫敗感反而更加的真切。我擔心著是否我能夠走回宿舍,后來也能搖搖晃晃地走完了一段路,心想:“不回宿舍,直接去辛曉儷那里吧。”這個提議讓我感覺很溫暖、舒心。
到了她小屋的樓下,我打電話給她。
“曉儷,開一下門,我在你樓下。”
“啊?國凌在我這,今晚她和我一起睡。”
“哦,好吧。”
“你怎么啦?”
“沒事,同學聚會。”
“你喝醉啦?”
“有點。不過,沒事,我回宿舍。”
“你可以走回去嗎?我聽你的說話口氣,好像喝了不少酒。”
“應該可以吧。”
“你等會,我下去。”
“嗯。”
我掛斷了電話,背靠著房屋的墻壁站著,明白要等一會時間,要保持穩定、清醒地站立的姿勢有點困難,我順勢貼著墻壁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聽見不遠處的小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走出門來,站在道路中間左右張望后,發現了坐在墻角的我。她穿一件無袖的淺黃色短袖,七分短褲,衣服在身上小了一號,有點舊,衣服的款式和顏色不是很入時,顯然是用來當做睡衣穿的。她蹲下身子,雙手放在我的膝蓋上,我兩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喝了很多酒嗎?”
“還好,就幾瓶。沒事,我歇會,自己回宿舍。”
“你這樣能回去,我送你回去。”
她的這個提議讓我很痛苦、為難。我皺了皺眉頭,提高音量說:“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讓我坐會就好。你同學在上面?她知道我在樓下嗎?”
“她今晚在我小屋睡。我剛剛沒有跟她說是你。”
“你的同學怎么就突然在你小屋睡覺呢?我都不知道。”
“她也是下午剛說這事,不是要畢業了嗎,她的很多東西都拿回家了,被褥什么的床上用品也拿回家了。”
“那不是這段時間她都要住在你這?”
“沒有,她只說今晚。”
“那以后她去哪里睡?”
“這我就不曉得了,她就說一個晚上。”
“行吧,你上去吧,我要回去了。”我雙手撐著她的肩膀,站起身來,轉過身便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扭頭看見她依然站在原地看著我,對她說:“沒事,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嗯,那你自己小心。”說完,她依然沒有離開,直到我走過了彎道,看不到我了,她才向小屋走去。
晚上,校園的路上偶爾送來了些許的涼風,吹在臉上,頓時感到清醒了很多。
宿舍里沒人,我打開房門進去了,不久,她打過來電話。
“喂?”
“你到宿舍沒?”
“到了。”
“真的到了宿舍了?”她懷疑地問。
“到了。”
“那你用宿舍電話打我手機。”她只有確定我到了宿舍,才能安心,于是想出這個辦法。
宿舍電話很早以前被拆掉了,要讓她相信這一事實需要很費力解釋的。我感到她不信任我,并且沒有考慮到我喝醉后難受的狀態。她這么著急地詢問我是否到了宿舍僅僅為了使自己安心,而非真正地關心我,意識到這點后,我氣憤地喊:“我說到了就到了,怎么那么多廢話。”
八、最后一天
早晨八點,在學校宿舍醒來,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天氣,今天是個晴天,在學校餐廳吃過早餐,我便匆匆地往她的小屋趕去。
在離她小屋不遠的樓房間的道路,我們相遇了。她看見了我,停住了腳步,在路邊的樓房的墻邊站住了,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看我。我走到她的身前,注意到了她今天身上的衣服,上身是一件前面帶著圖案的、無袖白色緊身T恤,下身穿著一條灰色的百褶短裙,衣著很外放性感。
“是的,她是故意穿給我看的。最初認識時,我告訴過她喜歡她穿這套衣服。只是一年時間,這套衣服怎么變得這么舊?”今天,見她穿這身衣服,才意識到今年夏天她不曾穿過,可能是因為衣服變舊了,才沒有穿吧。
她用恐懼的眼神抬眼望著我,等待我明白她這么做之后會有什么反應,期望我會滿意。我領會到她的用心,心里很感激,但不想露骨地表現出軟弱的感情。于是,我為難地垂下眼簾,找了一個問題:“你吃飯沒?”
“剛才在小屋隨便吃了點。”
“哦。那你去哪?”
“我要回學校一趟。”
“要多久?”
“一兩個小時吧。”
“這么久啊?那好吧,我先去一趟小屋。早上,我就先處理學校那邊的事情。”
臨近中午,我心想:“今天是最后一天,想著和她一起再做一頓飯,以后估計是沒有機會了。”于是,我到了她的小屋,發現她不在,打了她的電話,沒有人接。快到了午飯時間,再晚點做飯就很遲才能吃到飯了,我著急地走到能看見進出街道的窗前,突然看見她在道路的路口處和一個女生說著話。
我躲著窗戶后偷偷地望著她,我在心里認定了她一定知道我在小屋等著她。當看見她似乎聽了一句什么俏皮話后開心地笑起來,我感到自己被嚴重地忽視了,并且此刻著急的心情沒有人知曉,心里很氣憤。
為了提醒她我正在等著她,我離開窗戶,打了一個騷擾電話。
當我再次走近窗戶察看時,她正耐心地傾聽著,神情十分投入,根本沒有著急的神色或是結束這場談話的跡象。“她根本不在乎我現在心里多么著急!”我從窗戶前離開,坐到床上。
總算結束了漫漫無期的等待,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松了口氣,愉快地開了門,進門的除了她,后面還跟著和她在樓下說話的同學。當明白有人闖入我們二人的世界,我臉上顯現出不悅、為難、局促的神情,皺起了眉頭。雖然我極力地想掩飾這種不禮貌的表情,迅速地低下頭,垂下眼簾,躲避她同學的目光;但是被曉儷邀請一起吃飯時,她的同學是那么迅速、不假思索地推辭了,臉上帶著局促、慌亂的神色。我明白,她察覺到我不歡迎的態度,并且心里忐忑不安,隨時準備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這里。
她送同學下樓回來了,問道:“今天吃什么?”
“自己做飯吧。”
“啊?我的做飯工具早上被剛才那個同學拿走了。”
“拿走了?”
“不是快畢業了嗎,我那些鍋碗留著也沒有用,就送給她了。”
“哦。”我怏怏不樂地回答,“那我們只能去買盒飯了。”
午飯后,我離開了她的小屋,前往學校宿舍。中午的太陽光很亮也很刺目,陽光把校園道路照的異常地白亮。這條走了四年的校園大道今天變得異樣,變得完全不熟悉了,可能是因為我此刻裝著離別前傷感的情緒,也可能是這里即將不屬于我,我無法像這些路人那樣悠閑、平靜地走在這里。
“哈嘍,黃超輝。”身后有人很是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身看了一眼,原來是同班的一名女同學。我沖她笑了笑。
她平靜、現實地問:“你是哪天離校?”
“明天,你呢?”我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表現出過多的拘謹和緊張,可能是她那直接爽朗的性格,或者是離別的時分,我也放開了,可能兩者都有吧。
“我還要待幾天。”她說話的語氣依舊是平靜的,沒有多數人那樣帶著離別時傷感的的情緒。
“你準備在你的老家找工作?”
“是啊。”
“你好像是福建的。”
“對,我是福州的。”
“福州的工作好找嗎?”
“還好吧。”
她問了很多,我也回答了很多,對話的過程中沒有發生尷尬的狀況。我和同班不熟悉的女生能如此順暢自如的聊天,是大學四年的破天荒的頭一次,而且她還是在班上相對比較出名的人兒。
到了道路的分叉處,她問道:“你要去哪?”
“宿舍。”
“我要去趟超市,拜拜。”
于是,我們分開了。
偶然從同學口里聽到一則消息,移動手機卡里的積分,可以換取一些小禮品;學校的移動營業廳就能辦理這項業務。即將離開這座城市了,整理了好的行李已經很多了,這些禮品是帶不走了,想是借此機會送給她一些東西留住紀念。不知道她喜歡什么,便邀她一起過去挑選,相約在學校操場見面。這次她又讓我等了許久。
我是想發脾氣的,可是這回我沒有。“都要分開了,再生氣有什么意義呢?”
說好的不生氣,但是我還是表露出了不快的情緒。
正是上課時間,營業廳里沒有顧客。我們在柜臺前辦理業務時,她突然露出燦爛、歡快的笑容,說道:“好久不見呀!變得漂亮哦!”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在她臉上看到得意、虛假的笑容。她的身旁站立一個剛剛進門、容貌普通的女生。
“這句話明顯是在奉承。”我根據平時的相處和了解這樣判斷,而得出這樣的結論是我不愿相信,接受的。“她居然說這些假話不臉紅!她是多么庸俗,多么假啊!”我一邊聽著他們的說話,一邊心想。
“你畢業了還沒回去嗎?”
“額…我學校里還有事。”她邊思索找什么借口搪塞,邊笑著輕快地回答。
“她這話說得多自然,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謊。”這使我痛苦、難受。
他們沒有提起站在她身旁的男生,我還一直擔憂著正在氣頭上的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局面。挑了禮品,辦完了業務,我們便離開了營業廳。
今晚是最后一天的夜晚,她說想和我出去玩,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吃過晚飯,我們便出發了。
路過一家商場,到了賣衣服的區域,心想:給她買件衣服作紀念吧。無論衣服多貴,只有她穿著合適,她喜歡,就一定要買下來,不要心疼錢。進入女裝區,以前逛超市到了這里,就匆忙逃離了,生怕別人看見了,誤以為我會有什么不可告人、骯臟的想法,其實心里是很好奇女生的衣服,比如說,想仔細研究那些比較新潮、奇特的女生服飾的款式和構造,平時只是在路上見到這些漂亮、新穎的衣服穿在女生身上,不敢多看幾眼;還想細致地撫摸下這些衣服的質地;以及那些女生貼身的衣服是什么樣的。現在有女朋友在身旁,可以理所當然、光明正大地站在這里,因為我是陪女友挑選女士的衣服的。她試了幾件夏天的上衣,試了一件我推薦的、亮晶晶的短袖上衣,從試衣間出來后,我說道:“這件穿在你身上很漂亮。”
“是嗎?”她說道,然后站到試衣鏡前,說:“恩恩。”
她在試衣間里脫下試穿的衣服,換上今天出來時穿著的衣服,她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我從她的手里接過那件衣服,立馬走到衣服的收銀臺前,付完錢,我笑著對在身邊的她說:“在深圳什么都沒學,就學會了花錢。”
她聽完,也開心地笑了。
出了商場,走了大概1公里,便到了白河。沿著白河的兩岸,開發了一些公園和娛樂場所。我們在公園里游逛,走累了,坐在河邊的公園石椅上歇息,遠遠地望見一個賣花的阿姨在向路人推銷籃子里的玫瑰花。鮮花在我心目中,被定義為浪費金錢的、拒絕購買的奢侈品。
“她不會看見我們,往這里來吧。”想到這里,我往里側縮著身子,希望旁邊的樹木能夠擋住我們不被她發現。可是她真的發現了我們,朝我們走來。
“先生買花嗎?”她是問我,而不是問她。“這個賣花的,很有經驗。但是我已經很拮據了。我不能假裝出一副很有錢的樣子。這個我不會。并且這不在我的計劃之內。這個賣花的女人在這個深夜應該很不容易才找到一對情侶。我們是情侶嗎?是的,我和她這么親密,是人都會看的出來。她一定很失望,因而可能會在心里譏笑我。”
我將臉轉向背向那個賣花的女人的一側,痛苦得將頭深深埋在她的懷里。姐心疼地,表現出義正言辭的語氣,堅決地拒絕說:“我們不買花!”
“她肯定心里也想我能買束玫瑰花送給她。相處了這么久,我還未曾送過花給她。”
我為自己竟然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買一束花而自責、難過,沉痛的自卑感冒出來了。
將近晚上12點,我們回到了小屋。走了一個晚上的路,很累,洗漱完,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道夜里什么時間,有人用手摩擦著我的腹部,我醒了,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看見她躺在我身旁,正仰望著我。知曉了是她之后,我重新閉上沉重的眼皮。但是我感覺到我的腹部被人更加用力地摩擦著。我憤怒地睜開了眼睛,因為這回我沒了睡意。
她依然固執地仰望著我的臉,帶著滿是擔憂、恐懼的眼神,似乎隱約地預感到她不愿相信和正視的、令她痛苦和難過的東西。于是,她掙扎著繼續地在我臉上尋找。
她似乎認定這次分別以后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她懷著痛苦、矛盾的心情,等待著責罵。我看見一雙固執、痛苦的眼睛在我的臉上尋找著什么東西。
她知道這么做會惹怒我,害怕我會沖她發火,用可憐、求饒的眼神望著我。我看見了一張充滿怨恨、矛盾、痛楚的臉。
我的情緒剛要發作時,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原諒了她。“是的,她只是想多看我一眼,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多一分鐘。”我又看見她身上令人矛盾、害怕、無法承擔的軟弱和卑微。
.“黃超輝!”她深情、輕柔地喊著我的名字。
“哼?”按照我的習慣本可以默默地不語的。所以,我剛出聲答應,心里就后悔了。我的心被她的柔情所侵蝕,慢慢地軟下來,有種永遠離別的惆悵、無奈和悲傷,和想哭的沖動。
“黃超輝,你以后不會再遇到比我更愛你的女人了。”她抬頭仰望著我,帶著祈望的眼神,見我不為所動,愁苦、無奈地將腦袋重新地埋進我的懷里。
“明天我去送你吧!?”
“不要了。”我為難地說。但是后來聽她說,我離開的那天她還是悄悄地為我送行了,在遠處看著我和同伴從學校門口打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