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閣。
“老公,人家餓了,你喂一下人家,好不好?”一個嬌嬌嗲嗲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太銷魂了,太勾人,分明是撒嬌的話并不顯得嫵媚與下賤,而是端莊與矜持。
若非知道這個女人的實際年齡,光是這個聲音便足以征服大部分男人。
風一般的男人譏諷道:“老蕭喂了你這么多年,你也沒生個小侄子小侄女給我們幾個玩玩。”
“風狗,你丫找死。你一條單身狗,要能找,自己找個媳婦自己生,哼哼,我還要與我家寶寶過二人世界。”
姓蕭的男人摸了摸女子的腦袋,安慰著她,像是撫摸一只炸了毛的波斯貓。
而女子的表現也正向一只高貴的波斯貓,躺在了那兒露出妖嬈的曲線,理所應當接收“下人”的侍奉。
一名老人坐在了這座房間的主位上,那雙蒼老的眸子里蘊含了無盡的智慧與無限的秘密,可以洞察過去與將來,而窺察天下大勢更是他的專長。
“這一天終于是要到了。一切即將見分曉。”
玄劍道:“大長老,據大小姐所說,蘇啟明已經舉世無敵,除了閣主,再無對手。而閣主不復當年戰力,我們要怎么收拾殘局?”
風一般的男人道:“劍圣大人失去了信心?”
劍圣大人道:“風,我的劍已經沒了,不再是玄天閣的劍圣大人。”
他的玄器已經消失,莫名其妙。
之后,蘇婉君特意找了他一趟,說他的青神劍已經成為了天幕冕下的武器。
劍圣大人只好作罷。
與蘇啟明打,天幕不動用青神劍,都是天合境卻甚至可能抵不過一個回合。
大長老道:“放心。大小姐與閣主這對別扭的父女見到了面,這場浩劫應該也能解決。”
……
……
玄天閣。
這是一座花園,花園很大,各色花卉簇擁,仿佛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美極了。
蘇婉君推著輪椅上的閣主,兩個人一對父女正在花園里漫步,散心。
“寒晴天,是這個名字,對嗎?爸爸。”蘇婉君一邊推著輪椅一邊說。
“是,你婆婆的親哥哥。硬要說,你與徐云瀚能是近親結婚。”閣主也不隱瞞。
女兒這趟回家,多半是為了挖秘密的。
也可能是已經把隱瞞的東西猜了個七七八八。
蘇婉君毫不在意:“結婚考慮基因方面是為了生孩子健康,我與徐云瀚注定了生不出孩子,又何必在意這點小事。”
她與徐云瀚是生不出孩子的,正如凡難與落璃是生不出孩子的,他們的身份雷同,為了那份責任付出的代價也是雷同。
理論上講,海碧節與徐云瀚也是生不出孩子的,白天畫與凡難卻是一個可能生育的組合。
“逆女。不孝女,敢向自己的親爹動手,那是要挨鞭子的。”
閣主沒理由得生氣了。
蘇婉君不生氣,平靜走到了自己的父親面前,雙腿并攏彎曲,畢恭畢敬跪在了地上。
一個下跪的動作也是那么美。
“為了那個任務,挨頓打算什么。”
蘇婉君仰著頭,雙目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絕不晃動一絲一毫。
閣主嘆了一口氣,那表情活像是看著親閨女跟老六跑了的痛苦,自家種的好白菜給豬拱了。
“我勸已經沒用了。”
她這下跪的態度就是認打認罰。
打完之后,東西給我。
之后?
無所謂。
您老管不著。
也說明,閣主無論是法師嗎?她不會改變。
蘇婉君站起身,給父親按摩:“我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嗎?”
玄天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蘇婉君的行事風格就是恐怖。
要她妥協,后退,做夢。
“讓我見識見識傳說里的歸神心經。”
蘇婉君微微頷首,攤開了自己纖纖手掌,散漫的星火凝聚成了火焰。
一只赤紅色的鳥兒從火焰里孕育而出,在蘇婉君的手里乖巧聽話,那雙可愛的小眼睛看著癱瘓的玄天閣主。
玄天閣主道:“不用我多說了,你母親的死因。”
這是一個秘密。
蘇婉君的母親怎么死的。
蘇婉君又為何與自己的父親矛盾重重。
外界很多猜測,大多都是胡扯。
蘇婉君道:“佑寒閣寒家,我殺的。”
殺了一個家族,那叫滿門抄斬。
這個恐怖的消息要是傳出去,寒月寧非得跟蘇婉君拼命不可。
一個叛徒,她家破人亡,孤苦伶仃,最后發現毀了她全家的是蘇婉君。
我靠。
但凡是帶了點人性的,知道了這個消息非得把蘇婉君押上審判臺。
哪怕是論理道德的審判臺。
皇族誅九族也不可能誅到自己頭上。
“滅自己全家的是我的女兒。”
蘇婉君道:“我是在給父親報仇。”
玄天閣主抬起頭看著太陽,瞇起眼:“這么孝順,那就待在我身邊孝順我,別亂跑了。”
這話聽上去扯。
玄天閣主卻懷疑這是她的心里話。
“古人云:匈奴不滅,何以家為。我蘇婉君又怎么會在乎?可當一個世界走向終焉,誰也逃不掉。”
父女又一回沉默,一男一女兩個人,悠哉悠哉曬著太陽。
玄天閣主道:“這個時間點,提醒一下教皇。”
這個節奏,蘇啟明已經帶著他的怪獸軍隊攻打教皇城了,可能已經形成了包圍圈。
“不用提醒。教皇受了重傷,逃到了天寧城。”
閣主轉過頭,散漫的眼神里多出了老鷹的銳利:“蘇啟明的動作這么快?”
教皇一個擅長防御的天合境強者,兩三個回合之下敗在了蘇啟明的手里?
堂堂教皇城這么簡單失守了?
“蘇啟明的五行神義很強。要是同為天合境,我不一定能頂得住。”
閣主點評了兩句:“防御不是你的專長。作為一個攻高防低的玄師,我的女兒不需要抵抗,戰勝敵人即可。”
蘇婉君道:“蘇啟明不可能這么快攻陷教皇城,他的傷一定不輕。接下去,他往天寧城推進的腳步會適當放慢。”
“蘇啟明的目的是破壞天寧城的落神陣。”玄天閣主篤定道。
“破壞落神陣?”
天寧城是天寧城,要破壞落神陣?
只要徐云瀚不傻不拉幾走出天寧城,沒人能破壞落神陣。
別說他是蘇啟明,他是閣主,只要進了落神陣,那就是送人頭的。
康宴是玄天圣域排名前五的高手,實力遠遠凌駕于天合境之上,可你要問他敢不敢闖現在的天寧城,說個敢字肯定是打腫臉充胖子。
蘇婉君道:“我推演計算過,蘇啟明確實可能要破壞落神陣,可要怎么破壞?”一片空白。
閣主道:“堡壘是從內部攻破的。你要不先別去干那件事,走一趟天寧城,指不準還能認個親。”
蘇婉君頓時明白了,也更為疑惑:“父親,您沒說笑?那伙人不可能與蘇啟明合作。”
這是原則問題。
玄天閣主道:“女兒,不可能。不可能,你還敢用他對付蘇啟明。”
自己這個女人還知道不可能三個字。
不可能?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知道不可能還敢動用那個人的力量。
玄天閣主得懷疑,在蘇婉君的心里,是否存在“不可能”這三個字。
“我決定了。”
玄天閣主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