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給我彈一首霓裳吧?！?

楊晨的手指輕輕的點著座椅旁的扶手，緩緩地說道。

帷幕中的倩影移動著，像是在尋找著樂器。

楊晨將頭靠在身后的軟墊上，來紅袖閣聽曲兒是他每個月都要干的事情，擁有者職業的樂師可不單單是彈奏好聽的歌曲這么簡單，里面可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但所謂的“老相好”跑了，她的徒弟自己又不怎么了解，索性當時聽一首小曲兒吧。

霓裳曲，又叫做霓裳羽衣曲，出自唐朝唐玄宗時期盛極一時的曲子。

此曲前部分（散序）是玄宗望見女幾山后悠然神往，回宮后根據幻想而作；后部分（歌和破）則是他吸收河西節度使楊敬述進獻的印度《婆羅門曲》的音調而成。

唐玄宗曾引《霓裳羽衣曲》為得意的作品，開始僅在宮廷表演，開元二十八年，楊玉環在華清池初次進見時，玄宗曾演奏《霓裳羽衣曲》以導引。

當時，大臣張祜作詩《華清宮四首》云：“天闕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盡，月滿驪山宮漏長?！?

就連白居易也曾稱贊此舞的精美道：“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

時間好似很是緩慢的流動，一點一滴的沉寂環境中每一點的聲音都好像會從中某一點的放大。

漸漸地，半睡半醒的楊晨好似看到了什么，但那種沉醉在未知的加成下的天樂讓楊晨舍不得睜開眼睛。

簫聲，是那幽幽的簫聲。

輕柔，涓細，似香爐中飄來的裊裊婷婷的煙，仿佛一片風就能將她們剪斷。

楊晨仿若看到了仙女在冥冥之中落在了他的面前，翩翩起舞的模樣在訴說著什么美麗的史詩……

簫聲漸漸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艷，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

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

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樂聲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云若龍飛若鳳舞。

迷了……

醉了……

那種將曲子演繹到如此境地的本領征服著楊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曲子彈了多久，半睡半醒之中的楊晨只覺得那夢中的仙子一曲舞罷，自己便醒了過來，那原本還隱隱約約殘存在眼眸中的黑氣徹徹底底的消散。

“哪怕身在這浮世之中，今日有聞此曲，卻有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感?！?

楊晨的眼眶從來沒有在這一刻這么明亮過，好似看見那些本看不見的人們……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世人皆言城墻宮柳之間的銀月桃花曲舞雙絕，今日在我看來，不及先生半分。”

搖搖頭，楊晨神有所感，那種單單是將傳說中的神話從聲音來給自己演繹的本事，常人沒有個三四十年的功力根本彈不出來，如今卻在一個剛剛不如道種超凡的二十歲左右的小女娃身上看到……

嘖嘖，果然每一個能夠聞名的勢力中都藏龍臥虎啊。

“楊先生過譽了，明笛但不得先生二字的。”

空靈之音再一次傳來，言語中此時卻又與之前不同，那種音色，卻不似最開始的那般與世隔絕，宛若仙靈，反而帶著一絲喜悅，好似染上了一點人間的煙火色，又或是將那真實的本心露出了一點。

楊晨笑了兩聲，眼睛流露的盡是對后輩的看中和欣賞，但隨后有搖了搖頭，說道。

“達者為先，就單憑你這一手霓裳，我敢直言，未來的天地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說罷，楊晨沒有想去見見那帷幕中倩影的意思，只是起身，說道：“我先去墊一墊我這五臟廟，如若沒有意外，夜晚還會再來一次，希望明先生還在此處撫琴吹簫?！?

“那明笛就恭候楊先生的蒞臨了?！?

明笛當然聲音有了些客氣和些許的敬意。

擺擺手，楊晨沒說什么，只是這么走出了戲曲區，安安靜靜七彎八繞的通道彰顯著這個龐大的勢力所建設的投入。

幾乎完全的隔音，寬敞無比的場地，在這個國家把控務必嚴格的情況下，在這個地方不僅是資源充足，而且在天羅地網，軍方等都有不少的強者庇佑，只能說紅袖閣可不簡簡單單的是外面那些普通人所想的那種地方。

再一次回到寬廣無比的大廳，此刻那些柜臺已然擺放著數不勝數的菜品，琳瑯滿目中讓人目不暇接，這也是紅袖閣火起來的原因，服務的技術太過超前了·····

除此之外，這里其實還是一個冥冥之中默許的地方，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人慕名而來······

“老楊！這里！”

鐘發白還是這么視他人眼光于無物，到也不算是鐘發白常常這個模樣，通常而言，這個和楊晨一個級別的摸魚怪大都是陰郁沒有什么表情且不怎么開口說話的，這并不是他們的本性如此，就像鐘發白一樣，誰知道這個憂郁男是個游戲沉迷者！

只不過是這樣的形象能夠為摸魚怪提供天然的保護色罷了······

作為和鐘發白同一級別的人物，楊晨自然是無懼將近上百的奇異目光，點了點頭，隨后端著盤子不斷熟稔的夾著自己喜歡的菜系。

等到楊晨夾菜打飯完畢，來到鐘發白打招呼的地方的時候，此時的鐘發白已經不斷大口大口的扒起飯菜來了。

“露樣，特么怎么吧怎么加飯？”（老楊，他們怎么不怎么加飯）

楊晨搖搖頭，同樣表示不怎么了解，畢竟如此美味在前，他們居然在那里端著酒杯，不知所謂的做著什么所謂增進友誼的聊天。

紗帽一群！

反正對他們來說，錢不錢都無所謂，基本上都可以包天的他們這不就算是天天見嗎？增進他奶奶個卵的友誼·······

“大致是他們腦子出了什么故障······”

楊晨坐下，同樣快要溢出來的菜肴讓人看上去垂涎不已，但楊晨的吃飯速度可不比鐘發白差，這種免費且昂貴的佳肴可是他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陳勝給的傭金可不少，三十萬加一臺大奔呢！

但是兩人單單就包天一次，就花了整整十萬的價錢，這還是有著天羅地網員工的打折才有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