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杯芝麻糊
- 隕落時的片刻清明
- 七七真愛
- 3011字
- 2023-07-08 02:05:00
“叮!”
黃清明回過神,伸手去翻口袋的手機。
——明天下午請你吃飯,咱們談談合同。
黃清明內(nèi)心一陣荒蕪,一下子沒理解這話什么意思,又多看了幾遍才理解。
哦,談合同。
我約了她談合同。
黃清明突然知道要干嘛了,鎖了屏丟一旁,驅(qū)車離開了偏屋。
每次都這樣,只要過激了就會這樣,冷靜地發(fā)呆一段時間,什么都不想,跟腦袋延機一樣。
頭腦發(fā)熱讓她的思緒漂浮不定,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
車已經(jīng)開進了街道,盯了好一會兒反射在車玻璃上的紅綠光線,眼神沒聚焦前是紅紅綠綠的小亮片,這會兒子反應過來也看得清那是什么事物了,招牌、紅綠燈、大樓的氛圍燈……
天黑了。她隨手開了車窗,讓風透進來,整個人感到?jīng)鏊庩幍耐盹L比空調(diào)舒服的多。
把車開回家后她在二樓落地窗前站了許久,盯著眼底的風景,心里還是荒蕪一片,不知道能再想些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
“……”
黃清明睜開雙眼,盯著自家天花板看一支百合花,是自己的畫。這個房子是自己一點一點弄的,很多地方都有畫。當初讀完大學發(fā)現(xiàn)還是江門好,至少自己熟悉點吧,就回來了。做了點房地產(chǎn)生意,手里也有點本錢,不喜歡住那么大的地方,空得發(fā)悶,換了個小了幾十倍的屋子,很溫馨。
最后再看一眼天花板的百合,她才慢慢地掀開碎花被起來,撂著人字拖走進衛(wèi)生間。
洗漱臺裝了一面鏡子,鏡子上方是裝洗漱用的柜子,是棕色的。
她伸手拉開柜門,拿了牙杯和牙膏洗漱。
盯著鏡子邊刷,她通過鏡子看著自己,長眉大眼翹鼻鵝蛋臉,還算精致好看,就是怎么感覺臉有點憔悴,嘖,瘦了。
也不會做飯,在外邊吃面啊肉啊的有點膩,快厭食了都,要不請個阿姨吧?
想著想著手上的動作就就已完成了,她在臉上潑了潑水洗,把東西放回柜子里,拿了把梳子出來梳頭,老半天沒梳順,氣得她罵了一嘴,把梳子扔回柜子里,走出衛(wèi)生間。
要剪了。
“沒媽的孩子像塊草~”她哼了一句,笑了出來。
情緒轉(zhuǎn)換的有點快,她突然反應過來,罵了句神經(jīng)病。
吃什么呢?她想著,突然又放棄請阿姨的事了,有點麻煩,還是出去吃吧。
走回臥室,拉開衣柜門,咬著皮筋攏起頭發(fā)綁好一個低馬尾,挑了身休閑裝,淡綠的薄長袖高腰和一條奶白長牛仔褲。
她喜歡穿T恤,但太大的衣擺長過屁股,夏天的時候容易悶,還吸汗,風進不來,熱的讓人想掀開,所以多數(shù)還是短上衣,透風但不漏腰。
現(xiàn)在準備涼了,風呼呼的,但白天不冷。
南方十月的天,偶爾熱點又冷點,最好就是穿的中性點。
拿起手機和鑰匙就出門了,她騎著電瓶車穿過吵嚷的大街小巷,到了南洋街,離得不遠也不近,開車十分鐘左右的樣子。
到時已是早上十點整了,該上班該上學的都在奔波著,把路擠得水泄不通。
很想罵人。
她邊慢慢移動,邊考慮吃什么,最終打算買杯芝麻糊和豆沙包吃,找了個位置停下來拔了鑰匙走進店里,人還挺多的這家,不知道好不好吃。
“老板,來杯大杯芝麻糊一個豆沙包!”她走近點餐口,聞到包子的香味,心中的心情好了大半。
“打包還是在這吃?”老板帶著口罩,手里綁著袋子,盯著黃清明問。
“打包。”黃清明舉起手機點開微信,打開掃一掃掃了。
“五塊。”
等了幾分鐘,“大杯芝麻糊,豆沙包!”
黃清明走到領餐口,想伸手去拿,可看到比大杯奶茶還大出兩倍左右的“大杯芝麻糊”讓她蒙了。
?
這么大?
“老板你不做生意了?”黃清明捫心發(fā)問。
“四塊五大杯芝麻糊就這個量!”老板在吵嚷的人群一吼,然后讓她拿了快走,別耽誤別人取餐。
黃清明只好把手機塞屁股后邊的口袋里,一手勉強抓住沉甸甸的杯體,另一只手把鑰匙扣串在小拇指上抓起包子和塑料吸管往回走。
走到門口有人見她手上東西多得很,幫她推開了門,黃清明跟那人道了謝,那人嘀嘀咕咕著說:“干嘛不拿個塑料袋裝著?”
對哦,干嘛不拿個塑料袋裝著?老板不給我裝……
黃清明幽怨地找到自己的車,打開坐墊把芝麻糊放進去,打算待會兒剪頭發(fā)的時候再喝,于是她就左手拿包子吃,右手開車,慢慢竄到另一條街上,人少了很多,她加快了點速度,開到新建筑的小區(qū)下方,有幾家店面。
黃清明在路旁停下車,推門走進理發(fā)店。
“歡迎光臨,想怎么弄?”一個男人收起手機,從一張理發(fā)椅上起身,向她走來,頭發(fā)個性地往左邊梳,右邊剃成寸的,后腦勺還綁了個小揪,看起來像是托尼,她不認識。
“剪短吧。”她說。
“喲!清明姐怎么來了?”店里的卷簾門里冒出個穿著火焰T恤的男人走了出來,沒梳理過的錫紙燙炸在頭頂,活像一雞窩,叫高俊。
“剪頭。”黃清明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到旁邊的理發(fā)椅坐下。
那個后腦勺扎小揪的給她圍上圍布,把她頭發(fā)散開,“想怎么短個法?”
“打結,梳不順,剃了。”黃清明淡淡道。
“姐,再考慮考慮吧,你這頭發(fā)挺好的,剃它干嘛?”小揪嚇了一跳,心想那么好的頭發(fā)說剃就剃可不行。
“清明姐讓我來吧,小秋,你去吃飯,這我來招呼。”高俊上前道。
小秋?跟小揪差不多嘛。
“別剃啊姐,真挺好的。”小秋讓開,拉門簾的時候又特地叮囑一句:“高哥,別給她剃,真挺可惜的。”
“我會看著辦的,去吃飯吧。”高俊朝他擺擺手,見人走后才看回來,邊盯邊順黃清明的長發(fā),嘖一聲,道:“這么長了就別剃了,再留一年就過腰了,我給你梳梳扎個辮。”
黃清明打了個哈欠,見兩人這么極力勸阻,不想再爭執(zhí),嗯了一聲,隨他去了。
高俊拿了把大圓頭梳,給她嘩嘩幾下就梳順了,分了三股頭發(fā)交織著綁,念叨著說:“哎,拿把梳回去吧,這梳子好用點。”
很快就好了,高俊把布收起來,黃清明也站起身,要付錢。
“不要你錢,就梳次頭而已,你拿把梳子回去吧,我找一把新的給你。”高俊在店里的柜子里搗鼓了一會兒,拿了一把和那把一樣的梳子給她。
黃清明接過,突然想起車上有杯芝麻糊,就返回去拿過來給他。
“我靠,這么大一杯什么東西?”高俊手里整理著剪子,看到她手里的“大杯芝麻糊”嚇一跳。
“芝麻糊,禮尚往來,我拿你梳給你杯芝麻糊。”黃清明連未開封的吸管遞到他手上,“在隔壁街那家叫什么大爺早餐店買的,大杯。”說完她就走了,騎著電瓶車往家去。
到家時她又換了身正裝,開著車往公司去。
她擬了份南島那塊地的合同,然后就處理著公司里的瑣事。組員做的建設方案一打一打的,復雜又簡單,她拿著筆撿撿畫畫,在辦公室里一坐就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下午了。
“叮!”
黃清明放下左手拎著的對比資料,扶了扶眼鏡框,翻出被資料遮掩住的手機,它又響了一聲。
——方便嗎現(xiàn)在?
——在庭園。
黃清明放下資料,立刻就奔向她的大單。
有點心累,她隨手回了消息。
——嗯。
陳隕開了個包廂,等黃清明到時,她起身去迎,被她攔住。
“你今天很漂亮。”陳隕看著她坐下。
“謝謝,”黃清明也這么覺得,“你也是。”她立刻也客氣道。
“吃什么?”陳隕問。
“按你的來就好,我不挑。”黃清明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晚上還有很多事,她想。
陳隕點了幾樣招牌菜,問:“你吃辣嗎?”
“還行。”
“有什么忌口嗎?”
“沒有。”
“吃甜的嗎?”
“……吃。”
“你挺好養(yǎng)的嘛。”陳隕道。
“……”
黃清明眉眼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沒搭話。
“追你肯定要問問你的忌口啦,不然犯錯了都不知道。”陳隕勾唇笑著說。
黃清明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合同我擬好了,發(fā)你看看,可以的話我們就開始動工了。”說著她拿起手機發(fā)了個文件過去。
“嗯,我叫人印了拿過來就簽。”陳隕遞點餐板給黃清明,“要不要再點點喜歡的?”
“不用了。”黃清明說。
陳隕收回去,放一旁。
“你有喜歡的人嗎?”陳隕又問。
“……”黃清明不知道該怎么說,說沒有又怕她纏著自己,說有的話又沒必要,本來就沒有。
“沒有。”黃清明選擇了誠實。
陳隕心下大悅:“等會兒吃完飯我們?nèi)タ磦€畫展吧?”
“哪里?”
“東檳路的文化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