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姑娘回家的路并不短,這里是京城,雖在邊界,但距離小姑娘的家也有段距離,在路上,顧元知了解了小姑娘和她家中的一些大致情況,小姑娘名叫顏招娣,家中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個弟弟,今年已經8歲,但因為營養不良等原因導致她看起來如同5、6歲的小孩兒。同樣作為小孩子的顏招娣不僅沒有讀過書,也沒有學過琴棋書畫,還要陪同父親種田,甚至還要照顧2歲的弟弟。了解的越多,顧元知心中的猜測就越強烈,顧元知一路無言,靜靜的聽著小姑娘的身世。
不覺間,二人到了顏招娣的家,顧元知將顏招娣送到村口后本打算離開,剛準備與顏招娣道別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猜測,于是又一路跟著顏招娣到了她家門口,顧元知站在柵欄外,靜靜的看著顏招娣走了進去,顏招娣的母親正在洗衣服,看到顏招娣走進來,顏母臉上的神色一變。
“你怎么回來了?”顏母脫口而出,話說出的剎那間,顏母意識到了不對,立刻閉上了嘴,但話已經說出去了,顏母趕緊改口“你爹爹昨天回來說不小心把你弄丟了,你跑去哪了?”
“娘,我哪也沒去,爹說讓我等他,可是等著等著,我就是看不到爹了,然后我只能自己回來。”說著顏招娣感覺一陣委屈涌上心頭,眼淚不自覺的從臉頰上滑落。
“你個小蹄子,才多大就學會撒謊了,你沒亂跑,你爹就能丟下你不管了,小小年紀就謊話連篇,長大可還得了!”顏母說著就拎起來身邊的木棍。
木棍被顏母揮起來,朝顏招娣身上揮去,顏招娣嚇得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兒,預想中的疼痛感并沒有產生,顏招娣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面前顧元知的背影,顏招娣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身為人母,自己的親生骨肉丟了,只是一句輕飄飄的不小心,然后安心的在這里洗衣服,我猜,現在她的父親應該也沒有去找她,而是在干自己的事吧!”顧元知奪過顏母手中的木棍,厲聲質問道。
“你是什么人,憑什么管我們的家事,這小蹄子小小年紀,滿嘴胡話,我還不能教育她了。”顏母心虛的說道。
“在下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你身為人母,卻盡不到一個母親的職責,故意把孩子扔了,卻還反過來說孩子撒謊,我看撒謊的人是你吧!”
“你不要胡說八道,她自己跑丟了怎么能怪我們把他弄丟了!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早就該扔了,一個小蹄子,賠錢貨,就不應該把她生下來。”
“你!”顧元知聽著顏母的話,氣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娘,我可以照顧弟弟,還可以幫父親下田,為什么要丟掉我?你為什么要討厭我,我也是你的孩子啊?”這時,被顧元知護在身后的顏招娣走到顏母面前,哭著問到。
“你以為我想養你那么多年,當時生下你的時候我差點死了,就因為你是個女孩,大冬天的,沒有人給我一個好臉色,要不是算命先生說你給你取名招娣就能生下男孩,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前幾天你弟弟生病,怎么都好不了,算命先生說因為你,你弟弟染上不干凈的東西了,算娘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們一家吧,饒了你弟弟吧,他還那么小。”顏母最后用幾乎哀求的語氣求顏招娣放過她們一家。
看著眼前養了自己這么多年的母親,顏招娣大腦一片空白,眼淚流了一臉,但還是抵不住強烈的情緒,淚水漸漸糊上了雙眼,她努力睜大眼睛,卻依舊只能看到殘破的光影,耳朵也開始嗡嗡作響,然后什么也聽不到了,隨即刺耳的耳鳴聲穿破了顏招娣耳膜,她不得不捂上了雙耳,可聲音仍然在耳朵中環繞。
“既然你不要這個女兒了,我帶走她,以后她和你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等顏招娣的情緒漸漸緩和過來,她已經被顧元知帶離了那個窒息的家。
“哥哥,我不要叫招娣。”一路上都沉默的顏招娣終于說了離開那個家的第一句話。
“我不是招娣,我沒有不吉利,弟弟不是因為我染上不干凈的東西的,對嗎?”
“對,你不是招娣,你是一個小福星,弟弟是生病了,和你沒有關系。那你想改一個什么名字?”顧元知輕輕安撫道。
“我不知道,哥哥,你能給我取一個嗎?”
“好啊!”
“叫……顏如!顏如好嗎?”
“好!以后我就是顏如了!”
“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啊?哥哥”
“因為……多多讀書,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盈盈荷上露,灼灼如明珠。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里可以自由而熱烈的熱愛這個世界,熱愛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