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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勞動密集型工業就業與經濟增長研究綜述

勞動密集型工業研究主要集中在產業發展演化與升級上,在產業轉化中就業所發生的一系列動態變化也受到了學者的關注。

1.國外研究現狀

對于勞動密集型工業的發展趨勢,學者們有大致相同的認識,各國產業增長模式基本上沿著資源密集型—非熟練勞動力密集型—熟練勞動力密集型—資本密集型—技術密集型方向進行(Bela Balassa,1977年)。工業化后期勞動密集型工業趨于衰退,重工業成為國民經濟的主導產業,資本深化和重工業化是工業化升級的必然結果(Hoffman,1958年)。隨著勞動密集型工業經濟的增長,就業也隨之發生變化,只是在這一變化過程中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有所不同。

在發達國家,隨著勞動密集型工業經濟增長模式轉變為資本與技術密集型,就業人數將會隨著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而減少。但如果在這一自然轉化過程中擴大了資本存量,實現了資本深化,那么這一轉化過程中的就業總量可能不會降低,反而會增加(Galenson、Leibenstein,1955年)。不過,事物的發展并不是線性的,勞動密集型工業往往技術水平較低,以非熟練勞動力投入為主,因而當國家間存在勞動力比較差異時,比較劣勢國(發達國家)的勞動密集型工業將通過國際貿易向比較優勢國(發展中國家)轉移,從而可能對發達國家勞動密集型工業經濟增長和就業產生影響。當發達國家勞動力比較優勢喪失后,國際貿易對工業經濟增長與就業的影響并不樂觀,勞動密集型工業向具有比較優勢的國家遷移,形成轉出國(發達國家)的產業空心化,這一概念最初是由美國提出的。近年來,日本在各產業中廣泛應用該概念,解釋其產業衰退(Cowling、Keith、Tomlinson、Philip R.,2011年),并認為中國是造成日本國內產業空心化的主要力量(Kim、Yong Jin,2007年)。產業空心化同時使就業人數減少,一些實證研究結果也支撐了這一結論。南北貿易對發達國家非熟練工人有不利影響(Wood,1995年)。20世紀70年代,歐洲共同體6國同發展中國家的貿易導致各國勞動密集型工業部門就業總量下降,使就業結構發生了改變(Schumacher,1984年)。美國20世紀80年代非技術工人就業率的下降很大程度上歸因于勞動力比較劣勢帶來的產品境外加工貿易的增加(Hanson、Feenstra,2000年)。然而,另一種觀點認為,當前發達國家傳統的勞動密集型工業已實現了資本與技術密集化,并在國際競爭中處于優勢地位,其工業發展與就業基本不受貿易條件變動的影響(Blattman、Hwang、Willanmson,2007年)。

當發達國家向具有勞動力比較優勢的發展中國家轉移技術含量低的勞動密集型工業時,積極參與國際分工的發展中國家對外貿易快速擴張,這種擴張促進了勞動密集型工業的經濟增長與發展,從而吸收大量剩余勞動力,增加了就業(Ranils,1981年;Krueger,1981、1983年)。然而,由于競爭等原因,發展中國家初級產品的貿易條件存在長期惡化的趨勢(Paul Prebisch,1950年;Singer,1950年),Singer等(1999年)用實例論證了這一結果。在這一條件下,以比較優勢為基礎的國際貿易短期內促進了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但在長期會使那些實現經濟增長的發展中國家遭受“貧困化增長”(Bhagwati,1958年),之后的實證研究證明了這一現象的存在(Sawada、Yasuyuki,2009年)。所以外向型的發展中國家短期就業人數將會增加,而長期當出現貿易條件惡化時,就業形勢不容樂觀。

2.國內研究現狀

作為一個人口大國,我國有大量勞動力,具有勞動力比較優勢,增加就業應通過加快經濟增長速度、促進經濟起飛、實現產業升級的途徑來實現。為此,我國在市場規律的作用下,借鑒發達國家的技術經驗,在國際貿易中,按比較優勢大力發展勞動密集型工業,不斷積累資本和技術要素。當高級生產要素積累到一定程度時,產業升級與經濟增長是自然而然之事(林毅夫,1994年、1999年、2003年、2005年、2007年、2008年;蔡昉,2005年)。因而正如凱恩斯就業理論所認為的那樣,在具有比較優勢的條件下對外貿易的擴張及由此帶來的工業經濟增長有利于我國就業總量增加(邱高飛,2010年;胡昭玲、劉旭,2007年;周申、李春梅,2006年),就業結構優化(張華初、李永杰,2004年;王燕飛、蒲永健,2009年)。

然而,利用比較優勢發展經濟的外向型發展模式可能使我國工業發展陷入比較利益陷阱,出現貧困化增長(洪銀興,1997年)。中國和日本、南美和北美、英國和法國等國家和地區的對比結果顯示,依靠技術引進的外向型發展模式,使自主創新受到了嚴重影響(路風,2007年),因而經濟繁榮是短暫的,對長期發展來說是毀滅性的(楊小凱,1994年、2001年、2004年)。龔家友、錢學峰(2003年)和劉亞麗(2010年)分析的結果認為我國面臨貧困化增長的危險。貧困化增長的出現必然對勞動密集型工業就業產生影響,如果我國以發展勞動密集型工業為路線,則短期可能會增加就業,但貧困化增長出現后將無助于我國就業的長期持續增長(呂民樂,2004年)。從某個角度講,勞動密集型工業解決的是非熟練勞動力的就業,卻造成了熟練勞動力就業困難,是一種短期行為(孫祖芳,2003年;陳頤江,2010年)。這種低技能勞動密集型工業就業發展模式抑制了人力資本的提升,影響了國家的科技創新水平及其產品競爭力與資本積累能力,最終阻礙勞動密集型工業的經濟增長(俞憲忠,2016年),從而降低就業數量,阻礙就業結構優化,這是比較利益陷阱與貧困化增長的一個嚴重后果。

然而,結合中國現實經濟發展狀況并運用不同的理論,李輝文(2004年)、謝飛(2003年)、劉娟(2005年)、林桂軍和張玉琴(2007年)得出結論,我國經濟并沒有出現貧困化增長。在我國勞動密集型工業經濟快速增長帶來就業增長的同時,人口紅利正逐步下降,勞動力市場出現了“用工荒”(蔡昉,2007年、2010年)與“技工荒”并存的現象(姚先國、周禮、來君,2005年)。勞動密集型工業的工資增長率與單位勞動力成本開始提高,削弱了產品競爭力(孫文凱,2014年;都陽、曲玥,2012年)。因此,為降低勞動力成本上升產生的不利影響,我國開始依托自主創新來推動勞動密集型工業的經濟增長(洪銀興,2010年),這促進了勞動密集型工業經濟增長方式開始向資本和技術密集方向轉變(曲玥,2017年;肖堯、楊校美、曾守楨,2017年),正在走出貧困化陷阱。在勞動密集型工業升級過程中,由于資本與技術對勞動力的替代,就業增長率大幅放緩(王煒、孫蚌珠,2014年)。林玲、張曉琴(2009年)的實證分析結果證明了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的就業拉動作用已大幅下降,以比較優勢促進就業的策略拒絕勞動力增加的趨勢開始顯現(袁富華,2007年)。就業相較于其他因素,對勞動密集型工業經濟的拉動作用也已逐漸減弱(王煒、孫蚌珠,2014年)。但邱高飛(2010年)卻認為,我國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出口比重迅速增長,出口結構的優化在促進就業增長的同時,也拓寬了就業空間,帶動了就業結構優化。從長期來看,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對就業的增長效應更為突出(趙建軍,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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