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呼呼呼……”
院中一陣陣激蕩的風聲,刀光如幕,伴隨著一道矯健的人影。
丁白纓倚在門邊,雙手環抱在胸前,定定地看著院中人,眼中泛著絲絲異彩。
練刀之人正是丁修。
雖然他在這個世界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天花板級別,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就此躺平。
有金手指的男人,自然一心要將武道練至極致,步入先天,以武入道,從此踏上一條長生之路。
何況,電影世界展現的地圖有限,鬼知道哪天從某處大山中突然竄出一個隱世高手?
習武本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除了天賦之外還得勤修不輟,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但對丁修來說,卻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這便是潛能開發度超越常人幾乎一倍的優勢,無論是體能、精神、活力、悟性、感官等等,都是一種質的飛躍。
丁白纓傳下的戚家刀,丁修已經改良了幾次,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同時又融入了自己的感悟。
應該說,這套刀法幾乎已經看不出戚家刀的影子,重意,而不重形,算是開創了一個新的流派。
這也正是丁白纓驚訝的原因。
她發現,自己這個弟子仿佛開了靈竅一般,實力越來越讓她猜不透。
等到丁修收刀之際,丁白纓忍不住撫掌喝了一聲:“好!”
“咦?師父,你一直在呀?”丁修裝模作樣上前問了一句。
“怎么?怕師父偷學你的刀法?”
“師父什么時間也學會講笑話了?弟子的刀法是師父教的,弟子只是稍加改進而已。”
丁白纓沒好氣道:“少在這里假惺惺,師父水太淺,已經容不下你這頭惡蛟?!?
“師父又說笑了,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
“嗯?”
“妻……咳,師父,上次弟子就給你講過,你的刀法必須要改進,否則被人看出破綻便很危險?!?
這次,丁白纓終于放下了矜持與孤傲。
不過面子上還是故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行吧,等什么時間有空了,你給師父講一講如何改進?!?
“現在就可以呀?!?
“你今天不用去衙門?”
“不用,這幾天我們都在分頭辦案,偶爾偷下懶也沒什么。”
“既如此,那為師就勉強聽你講一講……”
丁修不由暗自偷笑。
明明很想學,偏偏又要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對于丁修來說,面子這個東西可有可無,他一向爭的是里子。
有了里子,面子自己都會找上門來。
不久后,丁修貼近丁白纓以身示范,不斷地糾正丁白纓刀法中的破綻。
“師父,這一招手稍微抬高一點點,刀鋒傾斜……”
“挺胸……”
“沉腰,腿一定要繃緊,注意防守下盤……”
丁修教得很認真,不時用手糾正一下丁白纓的動作,丁白纓練得很專注,倒也沒去留神這些小節。
練得差不多時,丁修扶著丁白纓的腰笑道:“師父練累了吧?肘,弟子給你按摩按摩,活絡一下筋骨。”
丁白纓哼了一聲,抬步走到石桌邊。
丁修一臉遺憾,也跟著走到石桌邊倒了兩杯茶:“師父喝茶。”
閑聊了幾句,丁修下意識問了一句:“對了師父,李府那邊有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動靜?”
丁白纓搖了搖頭:“暫時沒發現,有情況會通知你的。”
“嗯,好。”
這時,丁白纓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給我說句實話,你如此不遺余力地辦案,一心往上爬,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是說了么,找機會替陸師伯報仇?!?
“那你具體有什么計劃?”
“師父想聽實話?”
“廢話!難不成你一直在騙我?”
“豈敢豈敢,弟子之所以一直沒告訴你,是怕嚇到你?!?
一聽此話,丁白纓不由笑了笑:“你當我是外面那些嬌滴滴的女人?什么大風大浪我沒經歷過?”
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好吧,既然師父想聽實話,那弟子不裝了,攤牌了……”
丁白纓瞪了一眼:“說重點!”
“好,直說吧,弟子最終目的是……造反!”
“噗!”
丁白纓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丁修一臉無語地抹著臉上的茶水。
經歷過大風大浪?
丁白纓飛快地看了下四周,隨之一把拽住丁修:“肘,跟我回屋?!?
“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師父了,我自己弄一弄……”
“少跟我裝糊涂,造反這么大的事,你……你不要命了?”
丁修慢騰騰道:“正因為弟子想活命,所以才想著造反?!?
“你這是什么話?”
“沈兄上次給弟子講過當年的薩爾滸一戰,那真的是個修羅場,人命賤如草。
陸師伯在死里逃生之后曾說,如果不想這么死,就得換個活法。
師父當年也曾經帶著弟子以及一眾兄弟打過倭寇,結果呢?反倒成了流寇。
事實證明,靠誰也靠不住,到最后還得靠自己?!?
聽完這番話,丁白纓愣了許久,方才喃喃道:“可是,咱們就這點人,怎么造反?”
丁修神秘地笑了笑:“放心吧師父,弟子早就有了計劃,人不用擔心,到時候只要振臂一呼,有的是人加入?!?
“說得容易,招兵買馬不得用銀子?咱們哪來的那么多銀子?”
“所以啊,這就是我加入錦衣衛的原因之一。你看,魏忠賢那里咱們不是已經弄到了一百萬兩?”
丁白纓手一攤:“銀子呢?”
“埋在皇宮里……”
“你這不是廢話?你敢去挖?就算你真敢挖,一百萬兩銀子那得裝多少輛大車,你怎么運出來?”
丁修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件事其實弟子已經想好了,要想運出皇宮里的銀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進出皇宮的水車、糞車……”
一聽此話,丁白纓不由眼神一亮。
對啊,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皇宮里每天都會有水車、糞車進出,的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銀子運出來。
但前提必須得是自己人。
“師父,這件事并非一蹴而就的,我們必須得有一個詳盡、長遠的計劃,還得找一批可靠的人?!?
丁白纓沉吟了一會,一臉凝重問:“此事非同小可,你真的想好了?”
丁修重重點頭:“早就想好了,但是,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這件大事的,弟子需要師父配合。”
“怎么配合?”
“就是很密切的配合,心有靈犀,不分彼此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