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端塵拿了兩雙筷子,打開食物的包裝盒,他推到靳荼面前,示意她一起吃。
靳荼嚼著餅干,懟了口水到嘴里。
“我都吃飽回來的,這是給你的。”
小二應(yīng)了好,夾起一個蟹黃灌湯包咬了一口。
該說不說,這蟹黃灌湯包個個長得標(biāo)志,外皮薄的能透出餡兒的橙黃色。
咬破外皮,鮮甜的汁水滴入口腔,刺激著味蕾。
“好吃不?”女孩問他。
“嗯。”葉端塵點點頭,繼續(xù)吃他的湯包。
“這是那家店的招牌菜,看來很和你胃口嘛。”
靳荼在哪嚼吧嚼吧餅干,小二原本做的一大盤已經(jīng)快被她吃掉三分之一了。
氣氛也沉靜下來。
女孩嘆了口氣,靠向了少年的肩膀。
只是這么個動作,葉端塵剛夾起的蟹黃湯包掉回原位,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
“哥,好累啊。”
靳荼說。
私下里,她有時也管他叫哥。
葉端塵伸出胳膊想摟住她的肩,可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半空好幾秒,才猶猶豫豫的落在女孩的肩上。
他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表示安撫。
“怎么了......”小二啞著嗓子問道。
“還不是叢家的事唄。”她咿咿呀呀的發(fā)了會顛。
“小姐要是不喜歡他們的話,我們就不回去了。”
“反正這幾天我是不回去。”靳荼哼了聲。
“也好。”少年說。
女孩轉(zhuǎn)頭看他,漂亮的眉眼笑成了縫。
“當(dāng)然好,你又可以伺候我了。”
以前在泊城,葉端塵就跟靳荼保姆似的,小到端茶倒水,大到給她寫作業(yè),靳荼叫他干啥他就干啥。
靳澄有時候讓他幫自己也寫個作業(yè),結(jié)果小二兩個字丟給他:不寫。
搞的靳小澄每次氣的半死,怒斥小二偏袒靳荼,偏偏小二不為所動。
葉端塵不怎么敢和靳荼對視,眼神飄忽的在女孩臉上對焦。
“我該做的。”
靳荼對他說的這句話不是很贊同:“什么你該做的,我跟你開玩笑的。”
她明白葉端塵為什么會對靳家的人好,無非就是當(dāng)年靳老爺子收養(yǎng)了身為孤兒的他。
“嗯。”少年的眼睫微顫,“嘴角有餅干屑。”他提醒她。
“這兒?”靳荼抹了把嘴,但完美避開餅干碎屑。
小二無奈,眼底透出股寵溺:“在這......”
他抬手,指腹擦過她的嘴角。
他的耳根漸漸染上紅。
“咳咳......”
一陣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
葉端塵把手抽了回來,神情閃過慌亂。
“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靳澄走過來,“只是想來嘗嘗葉哥做的餅干。”
語罷,他抓了把盤子里的東西炫進(jìn)嘴。
“吃不死你。”靳荼捶了他一拳。
“誒誒誒疼!”靳澄夸張的怪叫,“謀殺親弟呀!”
姐弟打打鬧鬧間,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靳荼掏出手機(jī)一看,叢赦的來電。
哦,不接。
她反手一個掛斷。
對面似乎不死心,又連打了三個,靳荼通通掛掉。
就在他們還以為叢赦會打第四個電話時,叢讓卻打了進(jìn)來。
女孩還是接了。
“喂,哥哥。”
“......”
對面沉默了一陣,才有人講話。
“小荼,已經(jīng)十點多了,你要回來了嗎?”
是叢讓。
“我這幾天就不回去了......”
靳荼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對講人就換了個。
“不回來打算去哪里?!靳荼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差點把老宅的后花園燒掉?!”叢赦輸出。
“不就燒了個壇子嗎,有必要講的那么嚴(yán)重嗎?”靳荼想當(dāng)場發(fā)個白眼翻天的表情包給他。
“那也很危險!”叢赦低吼了聲,“還有你對奶奶的態(tài)度,是很不禮貌的。”
靳荼氣笑了:“我不禮貌?!她很有禮貌嗎?你聽她那樣說我,說我母親的時候,你不是也無動于衷!”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獸,渾身炸起了毛。
“在你眼里我也就是個野種!你他喵叫老子來淮城干叼?你沒事找事找罵啊!”
“我今天要不是看她是老太婆的份上,我唧吧早上去甩她兩巴掌了!輪得到你在這教育我?!”
女孩越說越破防。
“十七八年過來,你什么時候當(dāng)過我父親?!我媽不在的時候你在哪?!”
她氣的點,是叢赦的態(tài)度,是蘇敏秀對自己母親的發(fā)言。
“小荼......我......”
叢赦一瞬間泄了氣,完整的話也講不出來。
“滾!別踏馬用我哥的手機(jī)給我打電話!”
靳荼直接掛了。
女孩怒的想把手機(jī)摔出去,給靳澄阻止了。
“姐姐姐姐姐!”弟弟一把將她手機(jī)奪過,安全放在桌上。
“別生氣啊,這可是你新?lián)Q的手機(jī)呀。”靳澄勸她。
靳荼平復(fù)了一下情緒。
“行。”她反手把煙掏出來。
氣到極致用煙壓。
手機(jī)的消息鈴響了,她看了眼,是叢讓發(fā)的,問她是不是在她弟弟家住。
她回了個是。
叢讓大概是放心了,應(yīng)了個OK。
“別氣了姐,明天帶你去放松。”靳澄狗腿的湊上來。
“好啊,什么節(jié)目?”
“明天就知道了。”
還怪神秘的。
—
靳荼一覺醒來看見房間換了個樣,還恍惚了一下。
小二晨跑完帶了早餐回來,靳荼就美滋滋的起床先吃早點。
“哇這個肉包餡真足,還這么好吃。”她咬了口包子又吸了嘴豆?jié){。
“我經(jīng)常去的一家早餐店買的,老板是個實誠人。”葉端塵坐了下來。
交談著,靳澄睡眼惺忪的下了樓。
“你怎么沒和小二一起去晨跑?”靳荼瞟了他一眼。
“懶得。”他打哈哈,看樣子大腦還在開機(jī)中。
“跟豬一樣。”姐姐說。
“你才豬。”弟弟回嘴。
“現(xiàn)在都快十點了,你才醒,不是豬是什么?”
“那咋了。”靳澄吐吐舌頭,“周末多睡會怎么了。”
“過兩個小時都能吃午飯了。”靳荼把包子推給他。
“得了得了,你抓緊吃完,收拾一下,我待會帶你去玩玩。”靳澄打住她,轉(zhuǎn)身走向衛(wèi)生間,“十分鐘后出發(fā)。”
十分鐘后,弟弟坐在法拉利F90上,和姐姐走前還再問了葉端塵一次。
“你真不去?”
“不了,你們早點回來,待會煮好吃的。”小二微笑。
“好嘞哥。”靳澄打著方向盤,跑車駛出院內(nèi)。
幾分鐘過去,車子開進(jìn)了一棟商場的地下車庫。
“這么快就到了?”靳荼疑惑。
“對啊,這個商場聽說是近一個月剛開始營業(yè)的,好幾層樓都還沒有商店入駐嘞。”
聽他這么講,女孩摸了摸脖子:“要不我們到時候在這兒也搞家臺球廳?”
“有資金嗎你?”靳澄嘁了聲。
“質(zhì)疑我?”靳荼搞怪的沖他道,“你沒錢我都不會沒錢。”
“我看行。”弟弟說,“到時候直接就叫我們在泊城那家店的名字,搞個分店。”
電梯直達(dá)十九樓。
靳荼跟著靳澄走進(jìn)一家店。
黑鱗。
靳荼默念了一遍這個店的名字。
她怎么覺得這個名字這么眼熟呢?
黑鱗拳館的老板一看是靳澄來了,從一群訓(xùn)練的人中穿過。
“喲,小澄來啦?”那人穿著白色的運動背心,有一身腱子肉,麥色的皮膚,還長著一張正氣的臉,頗有種港片警察的味道。
“鋒哥!”靳澄叫人,“這不帶我姐姐來玩玩嘛。”
閻落鋒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邊的靳荼,不好意思的說:“抱歉哈剛才光顧著看你弟了,你好你好。”
少女也有禮貌的伸手與他握。
只是在兩人的手觸碰到的一瞬間,靳荼抬眼盯著他,而對方也帶著探究的眼神。
她似乎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她松開手,說:“沒事的,你好叔叔。”
閻落鋒一聽叔叔這稱呼,連問:“你幾歲了?”
“17歲。”
男人“哎呦”一聲:“我才大你十歲呢,叫叔叔有點扎心了。”
“咋你想讓她叫你哥?”靳澄晲了他一眼。
靳荼噗嗤笑了。
閻落鋒一把“好哥們”似的扣上弟弟的肩:“沒沒沒,我這不想你都叫我哥咯。”
“好好好。”靳荼馬上改口,“鋒哥。”
“誒。”閻落鋒聽女孩這聲“哥”,覺得自己又18歲了。
嘮一頓后,靳荼去更衣室換了身運動的衣服。
上身灰色正肩短袖,下身黑色運動短褲,兩條白皙的長腿又直又勻稱,腳上是中筒白襪和輕便白色運動鞋,原本散著的頭發(fā)也被扎成了低尾丸子。
閻落鋒問她要什么拳套。
“黑的吧。”女孩說。
格斗場上,少女活動了一下關(guān)節(jié),說:“弟弟,我不手軟哦。”
靳澄笑道:“習(xí)慣了。”
場下一些來看他們打的人湊在一堆。
靳荼前進(jìn)一個勾拳,男人躲開,抬腿橫踢。
她后側(cè),還了勾踢。
兩個人就那么你一招我一招的打著,實際都沒打到對方。
場下的人眼睛有點不夠用,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好像還能看見殘影。
這場姐姐和弟弟的打斗持續(xù)了十幾分鐘,最后在靳荼一拳打到靳澄的腰腹結(jié)束。
“不錯啊弟弟,現(xiàn)在進(jìn)步不小嘛。”
靳澄靠在擂臺的圍欄休息,喘著氣:“那不還是打不過你。”
“努力練哦。”靳荼輕踹了他一腳。
她喝了口閻落鋒遞來的水,四處亂瞟時,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而那人也正看著她。
這次,靳荼竟主動喊了他。
“黎欲。”
少年挑起唇角,走向她。
少女饒有興致的靠在圍欄那,與之距離更近一分。
“上來和我打一場?”
黎欲看著擂臺上的女孩。
平時在臉頰兩側(cè)的劉海此時被她挽到耳后,露出那張白凈的小臉,明眸紅唇,右耳那顆黑曜石在窗外透進(jìn)的陽光折射下,險些閃了他的眼。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