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愿意生來平庸?
誰愿意落后于人?
誰愿意一事無成?
回想到近幾個月來幾乎停滯不前的成績,李云溫嘆了口氣,既然心懷不甘,既然結果不如她所愿,那便在塵埃落地前奮力一搏吧。
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天賦異稟,優秀的人總是努力翻山越嶺,熬得住就出眾,熬不住就出局。
正如人民日報所說,夜色難免黑暗,前行必有曙光。李云溫希望有一盞燈火,點亮未來道路上的“神州”。
又按部就班地坐了整節晚自習,李云溫隨手拿了一本英語單詞書,便離開了教室。
學校的路燈下,一對男女同學正在歡快地打鬧,有說有笑,而她加快前路的步伐,再一次路過那微而不熄的光芒,像是揉碎了燈光,余下孤寂卻沒有回頭的影子,又很快隨著行程而消跡。
李云溫無意間抬頭,她怔了怔。只見天上黑云遮夜、月明星稀,讓她腦海中瞬間浮過一句從兩天前周考詩歌鑒賞中摘抄下來的詩——
“玉鏡獨空浮,星漢淡無色。”
這樣一想,所謂的春江花月夜不過如此。
她未見上野的櫻花爛漫,未見繁華的東海之濱,有的不過是同尋常人那樣,經歷春日夏風、秋夜冬雪。
這有什么關系?詩向來是從現實中取材,文學作品從根本上服務于現實需要和時代。
與其憧憬著朦朧的遠方,幻想著虛無縹緲的未來,倒不如立足當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回到寢室,由于下午提前把衣服洗完,如今早早洗漱完,脫起鞋,坐在床邊背起了單詞。
“terminal adv.末端的 n.終端,極限”李云溫默讀了一遍單詞,腦海中隱隱形成了記憶。
寢室外拖鞋的摩擦聲越發清晰,與此同時還伴隨著陣陣說話聲。
“珍!”一位不速之客進了305的門,李云溫被這一很有辨識度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抬頭看見此人,正是班上的林纖纖,她身側還有同班的王曉晨。
林纖纖兩只眼睛環顧張望著寢室,卻沒能看到杜妍珍的身影,只是看到離她最近又坐在床邊的李云溫;王曉晨同樣掃了一眼在背單詞的李云溫,目光在她的單詞本上停留了一瞬。
林纖纖看了一眼李云溫,沉默了一瞬,邁了腳走進寢室。碰巧在洗漱臺上洗臉的周語憶聽到了她的聲音,從寢室床位與洗漱臺之間的門中伸出了頭。
“珍在里面洗澡。”周語憶回答道,她的臉上顯然是剛用了洗面奶,方便洗臉用的發箍還夾在頭發上。
林纖纖直接走到兩個衛生間門前,拖鞋依舊啪啦得響。
“珍,我把你的電子手表放到你床上。”她朝里面喊道。
“好的,放我床上就可以了。”里面清晰地傳來杜妍珍的聲音。
“剛才是誰在外面?”旁邊衛生間的蘇瑤察覺到聲音,詢問剛才說話的杜妍珍。
“是纖纖來還我手表。”杜妍珍對好友蘇瑤說道。
“哦。”蘇瑤又對杜妍珍說道:“我快出去了,你快點洗。”
“哼,這么快,你都不等下我。”杜妍珍那邊隱隱傳來洗澡完洗衣服的水聲。
“就你那跟蝸牛一樣的速度,也配我等?”蘇瑤無情地拿著沐浴露出去了,今天晚上還是她搞衛生,得快點擺好東西,待會好有時間曬衣服。
插曲過后,十一點準時熄燈。李云溫合上單詞書,蓋上薄薄的被子,躺在床上,閉起雙眼,腦海中回憶著今天所學的知識。
一夜少夢。
次日,初晨的陽光還未拉開序幕,寂夜的黑暗悄然落幕。
迎著熹微的晨光,李云溫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把被子疊得規整后,她小心地將床位與洗漱臺之間的門拉上,免得自己弄出的聲音驚醒了其他的室友。
…………
午前,在第四節課下課后的錯峰時間內,隔桌的葉漪拍了下李云溫的桌子。
“今中午一起吃飯吧。”葉漪笑著邀請道。
“好啊。”李云溫同意道。
去食堂的路上,李云溫詢問道:“為什么今中午你沒有跟周蓓一起吃飯?”葉漪每天一般是和周蓓一起去吃飯的。
“今天中午她媽媽要給她送飯。”葉漪回復道,那個她指的是周蓓。
兩人到食堂排了六元的隊,打了飯和湯后便找了兩個座位坐起。
今天六元菜是茄子炒肉和清水白菜,湯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海苔湯,李云溫早已習慣,提起筷子開始扒飯。
“唉。”對面的葉漪嘆氣,臉上顯出失落之情。
“怎么了?”李云溫咽了一塊茄子,回復道。
“今天張元發了一張買書的表,要同學們簽名,簽名那一框中,我旁邊幾乎沒有人簽字,真是無語了,好像在孤立我一樣。”葉漪的眉眼間露出幾分不開心和戾氣,而張元是班主任的名字。
聽到這個消息,李云溫手中一頓,想著如何安慰和開解她。
“或許是你想岔了呢,這種簽字一般都是隨便簽的。”
“是到后面班上的人基本填完了,有人讓我傳給班長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的。真是……他們怎么能這樣。”
“或許,是不是我平時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葉漪又開始反思自己,這句話既說給李云溫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李云溫知道葉漪身上有一些小缺陷,諸如情商有點低,但她不能直白地說出來,惡語傷人六月寒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更何況,他人的千言萬語抵不過自己思考,當事人自己發現問題才是最重要的。站在主觀上不透徹地去評判他人,可不是她李云溫所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