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木屋的破窗欞斜斜地照進來,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許潮聲猛地睜開眼,昨夜緊繃的神經讓她睡得極淺。她下意識地摸向枕邊的劍,指尖觸到熟悉的冰涼觸感才稍稍安心。
起身時,束發的麻繩松了半截,墨色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幾縷發絲纏著她脖頸,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她抬手將礙事的頭發抓成高馬尾,發梢凌亂地掃過臉頰,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雙野性十足的眼睛。
那雙眼瞳是極深的琥珀色,眼尾微微上翹,此刻正警惕地掃視著空蕩的桌椅,睫毛又密又長,卻在眨眼間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人呢?”許潮聲低咒一聲,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桌椅。原本捆著林野的麻繩散落在地,繩結處有明顯被利器切割的痕跡。
她穿著粗布縫制的軟底鞋踩在微涼的木地板上,鞋邊雖有些磨損,卻干凈整潔,腳踝處被褲腳輕輕包裹,露出的線條纖細卻結實,那是常年奔波練就的緊致肌理。
走到門口時,她順手抓起掛在墻上的布制外套,外套用耐磨的粗麻布縫制,袖口處有細致的補丁,看得出被精心打理過。
推開門的瞬間,晨露的濕氣撲面而來。許潮聲瞇起眼睛適應著光線,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她的瞳孔是極深的黑色,此刻正銳利地掃視著木屋四周,像警惕的孤狼搜尋著獵物的蹤跡。當看到枯樹下那個蹲坐的身影時,她握緊了腰間的劍柄,快步走了過去。
“你在做什么?”許潮聲的聲音在晨風中帶著冷意,陽光照在她臉上,能看到鼻尖上細小的雀斑,那是常年在戶外活動留下的印記,卻為她冷冽的氣質添了幾分生動。
林野聞聲回頭,手里還拿著那個銀白色的金屬裝置。他看到許潮聲時明顯愣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這個昨晚還劍拔弩張的女孩,在晨光中會露出這樣的模樣——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用簡單的針法縫制,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身形,脖頸處的鎖骨清晰可見,卻因常年鍛煉而沒有半分羸弱之感。
“我在檢測土壤成分。”林野舉起手中的裝置,屏幕上跳動著綠色的波紋,“這里的土壤活性很奇怪,比基地記錄的任何區域都高。”
許潮聲皺眉走近,腳下的軟底鞋踩過碎石子,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她彎腰查看林野挖開的土坑,發絲隨著動作滑落肩頭,發梢還沾著昨夜的露水。
“這有什么奇怪的?”她不以為然地撇嘴,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野性,“這里的土本來就能長出‘零件’,不然你以為我靠什么換吃的?”
話音未落,身后的木屋突然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許潮聲猛地回頭,只見木屋的墻壁上滲出粘稠的綠色液體,順著木板的縫隙緩緩流淌,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她下意識地將林野拽到身后,握劍的手背青筋微起,手腕上那道舊傷在晨光中格外顯眼——那是三年前被變異喪尸抓傷留下的疤痕,也是她獨自生存的勛章。
“這是什么?”林野盯著綠色液體,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他伸手想去觸碰,卻被許潮聲一把打開。
“別碰!”許潮聲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緊抿的薄唇。
“這東西邪門得很,上次我哥不小心沾到,手上起了好幾天的水泡。”
說話間,那些綠色液體突然加速流淌,在木屋墻壁上匯聚成奇怪的圖案,竟與林野金屬裝置上的紋路隱隱呼應。
許潮聲瞳孔驟縮,她突然想起哥哥日記里的插畫,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原來不是隨手涂鴉。她轉身跑回木屋,長發在空中劃出利落的弧線,獸皮外套的下擺隨著她的動作飛揚起來。
林野緊隨其后沖進木屋,只見許潮聲正踩著椅子翻找書架頂層的木箱。
她踮起腳尖時,后腰的衣擺被拉扯起來,露出一截緊實的腰線,皮膚上還有幾處淺淺的疤痕。
木箱被搬下來時發出沉重的響聲,許潮聲蹲在地上翻找,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凝成水珠,滴落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
“找到了!”許潮聲舉起泛黃的日記,眼睛因興奮而亮了起來,原本冷冽的眼神也變得柔和。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臉上,能看到她臉頰兩側因常年風吹日曬而略顯粗糙的皮膚,卻在笑容中透出一種蓬勃的生命力。
林野湊過去,看著日記里的符文與自己裝置上的紋路完美重合,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這是……能量符文!”他激動地抓住許潮聲的手腕,卻在觸到她皮膚的瞬間愣住——她的手腕很細,卻有著驚人的力量,掌心布滿厚厚的繭子,那是常年握劍和勞作留下的痕跡。
許潮聲猛地抽回手,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別的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掩飾著剛才的失態:“所以,這木屋和你說的什么種子,到底有什么關系?”
林野還沒來得及回答,木屋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墻壁上的綠色液體開始沸騰,發出滋滋的聲響。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