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作案手法來看，這兩個死者絕對是同一個兇手所殺。

但是，這次的死者偏偏是一個男性。

“法醫還沒來嗎？”

蔣道川黑著臉看向一旁的警員。

見其搖了搖頭，便想將尸體帶回警局驗尸。

“等一下。”

遲疑片刻，齊修遠看向一旁的張文：“張老師，你之前說自己有司法鑒定人資格證？”

司法鑒定人資格證，作用就類似于法醫資格證，是申請、審核、登記制，而并非考試制。

只是根據所工作機構的不同，公安、檢察、社會鑒定機構，分別管理、各不通用。

張文之前和他吹牛的時候，就說過自己是市局的掛名法醫。

“嘶！”張文眼前一亮，一臉期待道，“你想讓我驗尸嗎？完全沒問題啊！”

說罷，還不等蔣道川點頭同意。

便以一種極其熟練的速度，從手中的包里掏出了工具。

“胡鬧！你……”

蔣道川臉色發黑，原本還想訓斥，但看到工具后卻是一愣：“你就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

橡膠手套、頭枕、解剖刀、繩索、護目鏡和司法鑒定人資格證等各種各樣的東西。

哦對，還有一袋牛肉干。

如果不是確定他是司法鑒定人，蔣道川都覺得是什么殺人魔了。

正常人誰會把解剖尸體的東西帶在身上啊？

唯一正常的東西就是那袋牛肉干了。

但是，下一秒。

“以備不時之需嘛！”

在幾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張文卻直接將牛肉干放進嘴里，然后才戴上手套看向那具尸體。

“嘖嘖嘖，早就說讓你悠著點，別等哪天被人柴刀了，到時還要我給你收尸。”

“你看，被我說中了吧？比我想的還要慘。”

張文嘴上念叨著，口中的牛肉干卻嚼得很香：“讓我看看，好兄弟是死后被剝皮，還是活著就被剝皮。”

說著，他便開始擺弄起了那具腐爛、惡臭的尸體。

“喔！這刀夠快啊！”

“哦吼！新鮮的腦花！”

“哎呦！舌頭被割掉了！”

“哇！好兄弟，你的吉爾呢？”

張文一邊擺弄著尸體，嘴里還不斷發出怪異的聲音。

再加上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周圍幾個警員下意識退了幾步，對其避而不及。

就連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蔣道川都皺起了眉頭。

唯有齊修遠一直看著張文，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過了片刻。

“你能不能別念叨了？”蔣道川再也忍不住，催促道，“還沒看夠嗎？”

這家伙不停碎碎念，搞得他頭都要炸了。

“馬上馬上，別催。”

張文不耐地擺了擺手，摘下手套站起身來，語氣驚奇道：“嘖嘖嘖，死得太慘了。”

“經過我的初步檢驗，死者被剝下全身的皮時，應該還是活著的，傷口切面有一些毛刺感的小肉芽。”

這一點不難，齊修遠也可以看出來。

因為，如果是死后剝皮的話，人體內的血液已經凝固，不可能會流這么多的血。

關鍵是死亡時間和尸體死因。

“左腿的膝蓋上方存在一定的皮下出血，青中泛黃，而且是那種蛋黃色，這明顯是陳舊的傷痕，應該是在四天以上了。”

所謂的蛋黃傷痕，是含鐵血黃素。

當人受到擊打的時候，皮下血紅細胞破裂，就會出現這種傷痕，小孩子的吸收能力強，往往幾天就消下去了，成年人消下去的要慢很多。

“傷痕存在層次感，說明不是同一個時期形成的，吸收也不太一致。”

說著，張文轉頭看向蔣道川：“蔣隊長，麻煩你查一下死者生前有沒有受過傷，如果沒有的話，可以作為死亡時間的參考。”

說到這里，他又攤了攤手道，“不過，尸體在水里浸泡太久了，沒有皮膚的包裹，再加上水溫的因素，時間會有極大的偏差。”

但齊修遠這時卻搖了搖頭。

“不，有了這些，死亡時間應該很好確定，一定是上周，端午假期的前幾天。”

張文一挑眉，好奇問道:“何以確定？”

“平時除了一些工作人員和學生之外，學校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齊修遠點開手機日歷，解釋道：“雖然不知道兇手是不是學校的人，但是以他謹慎仔細的性格，絕不會在開學期間做出這么扎眼的事情。”

“而且尸體已經長期腐爛，也不可能是這兩天發生的，所以只有假期的前幾天。”

“對哦！”張文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我怎么沒想到呢？”

這樣一來，死亡時間就是在22號或23號左右了。

蔣道川目光閃爍，看向齊修遠兩人的眼神也不再輕蔑。

“這個暫且不說，先說一下死因吧。”

聞言，張文點了點頭掏出錄音筆，打開錄音鍵后開口道：

“一、死者在死前失去了表皮、真皮和生殖器官，只剩下了皮下脂肪組織，皮下組織毛細血管盡數外露。”

“二、死者的全身被涂抹了一層不知名的膠狀液體，這種液體可以很好的阻止血液滲漏，同時，膠狀液體內含有大量的氯化鈉，其比例高達90%。”

“三、死者的整根舌頭徹底撕裂，傷口不均，初步斷定是被鉤子之類的東西硬生生的撕扯下來。”

“四、死者死亡時，體內的血液含量還存有百分之八十……”

聽到這里，蔣道川猛地抬起頭。

“等等！”

他打斷了張文的話，皺著眉頭問道：“既然體內還有那么多血，那死者是怎么死的？難道是中毒嗎？”

“啊，這個嘛。”張文撓了撓頭，惋惜說，“沒有看到明顯的中毒跡象，我感覺他死亡的原因很簡單。”

“他，是被活活疼死的。”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都不禁一陣凜然。

嘶！

疼，疼死的？！

兇手活生生剝下了死者的皮，然后還勾掉了死者的舌頭，最后再讓他活活疼死？

就在眾人驚異時。

“蔣隊，我……”

剛剛去查死者信息的警員帶著一份文件回來了。

“麻煩讓我看看。”

警員正要遞給蔣道川，齊修遠順手接過文件。

在打開文件，看著死者的照片的那一刻。

齊修遠的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之色。

“怪不得那個兇手這次會用更加殘忍的手段殺死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