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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編者按

一九七五年二月,葉連娜·威爾遜寫信來,邀我為她和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編輯、注釋兩位作家間的通信,我欣然接受。因為事先的承諾,直到納博科夫去世,我才在一九七七年七月三十日開始實際工作。那時我收到兩批書信,一批來自耶魯大學拜內克圖書館,是威爾遜持有的納博科夫來信,另一批來自蒙特勒的納博科夫檔案,是威爾遜寫的。

每個當事人都以為,寄給我的就是通信的全部。在初版(一九七九)編者按語中,我寫道:“本書囊括了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與埃德蒙·威爾遜現存的書信。”這輕率的陳述想必引發了不祥之兆,它莫名其妙地尾隨這項工作。

我和葉連娜·威爾遜還在校閱校樣時,初版的精裝本已經開售,結果充斥著種種謬誤和印刷錯誤。一九八〇年,由薇拉·納博科夫、葉連娜·威爾遜和我仔細檢查過的平裝本面世。但精裝本問世不久,布賴恩·博伊德(已忙于他那權威的兩卷本納博科夫傳)就告訴我,他找到許多我未收入集中的納博科夫書信,這些信在拜內克圖書館被歸錯檔了。平裝本付印時,我獲得了這些新的書信復本。與此同時,新的威爾遜書信也開始在蒙特勒出現,包括日期署于一九四五年夏秋之間的一些信件,它們在一個小行李箱里,存放于閣樓上。平裝本的消息既然已經發布,出版商便選擇照常出版,沒有推遲、等待接二連三的新發現結束。

[上文提到的不祥之兆沒有結束,《納博科夫—威爾遜通信集》法文版(海岸出版社,一九八八)是克里斯蒂娜·拉蓋—布瓦爾翻譯的,很精彩,譯自未校對的精裝本。接著發生的事讓人想起了納博科夫的小說《普寧》,一個自封的“俄語專家”檢查并改動了俄語引文及來自俄語的譯文,導致種種荒謬與滑稽可笑的錯誤。]

目前這一卷收入了一九八〇至一九九三年間發現的五十九封信。這次不敢造次,說這是兩位作家寫給對方的全部書信文本,只能說我找到的就是這些了。再版的評注大大得益于這些年間基礎性文獻的出版,比如從一九二〇年代到一九六〇年代的埃德蒙·威爾遜日記,五卷本,中間有幾十年的中斷;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書信選,1940—1977》,德米特里·納博科夫與馬修·約·布魯科利編(一九八九);他的《隨姐妹報戶口》(與妹妹葉連娜·斯科爾斯卡婭的通信,一九八五);當然還有博伊德不可或缺的兩卷本傳記《納博科夫傳:俄羅斯時期》(一九九〇)和《納博科夫傳:美國時期》(一九九一)。

在準備本書的過程中,博伊德的幫助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訂正書信日期的問題(他告訴我,兩位作家在這方面很不可靠)。我還要感謝根納季·巴拉布塔羅,他跟我分享了他在威爾遜檔案里發現的四封信,在其他方面也提供了很有價值的信息。迪特爾·齊默爾與我共同編輯本書的德文版(羅沃爾特出版社,一九九五),他建議增加的一些腳注在本卷中予以保留。小弗朗西斯·M. 內文斯來信糾正了納博科夫和我在犯罪小說領域的錯誤。這一版包括了謝爾蓋·達維多夫、小阿爾弗雷德·阿佩爾、休·麥克萊恩和弗朗西斯·J. 惠特菲爾德先前提供的信息或糾正。為本卷提供幫助的研究助理是安娜·普里姆羅斯、格倫·C. 沃斯和羅賓·拉度瑟。

非常令人傷心的是,這次我無法得到已故的薇拉·納博科夫和葉連娜·威爾遜的幫助了。第一版的工作中,她們始終耐心、大度地跟我分享她們的知識和記憶。

書信集按照下述準則編輯:

一、 校正。明顯的筆誤和偶然的拼寫錯誤都予以糾正,偶爾缺漏的字母予以恢復。極少情況下,某個不經意間缺漏的單詞予以補充,像其他編輯增補一樣,被放在括號中。考慮到歷史真實性(也因為其魅力),納博科夫在美國的最初幾年,其英文有些法語風格(“semestre”“Octobre”),很典型,因此都原封不動地予以保留;威爾遜在俄文方面的語法及拼寫個性也如此,通常在注釋里指出并解釋。

二、 日期標注。威爾遜的日期遵從的是標準的美國寫法,而納博科夫大多數時候則是歐陸格式,1.IX.44表示一九四四年九月一日。為方便讀者,所有日期都采取標準格式。當內在證據表明某封信日期記載有誤時,就盡可能提供準確日期。

三、 大寫。兩位通信人遵守的是其母語英語及俄語的大寫習慣。威爾遜根據英語用法,在俄語(和法語)文學作品的標題中,對每個單詞的首字母都大寫,介詞和連接詞除外;納博科夫則按照俄語習慣,在英語中只對每個標題第一個單詞的首字母大寫。這一特點予以保留。納博科夫還有一個法語—俄語習慣,常常忘記對專有形容詞大寫,這些都予以糾正。

四、 俄語正字法。通信中老的(革命前)和新的(革命后)俄語正字法有明顯的相互影響。起初,納博科夫系統地運用老式正字法,威爾遜運用新式正字法,但后來威爾遜學用老式正字法,而納博科夫偶爾轉用新式。這兩種拼寫方法(偶爾會出現混用情況)都照其原樣保留。

五、 字母轉寫。大多數時候,兩位通信人在將俄語單詞音譯成拉丁字母時并無章可循。字母轉寫是按照標準來的,除非有時是刻意幽默或搞怪,或者納博科夫是在展示他自己設計的新的轉寫系統,如第159封信那樣。

六、 刪削。一些情況下,表述可能有損兩位作家彼此尚健在的朋友或同事,便予以刪削。第一版空缺的一些人名現在恢復。按照薇拉·納博科夫的遺愿,其余的刪削照舊。所有此類刪削都用“[……]”標示。

在我的注釋中,關于兩位作家的爭議及分歧,我盡可能爭取做到不偏不倚,為讀者提供必要的事實背景,以便他們形成自己的判斷與結論。開始寫作導論性文章時,我的目標同樣是保持客觀,旨在勾勒這些通信的背景,闡明兩位通信人同意或不同意的話題。這個目標在我文章的某些部分看來是幻想。納博科夫爭辯說,俄語和英語的詩律系統總體上是可以互換的。如果我假裝說我贊同他的觀點,那是不誠實,是虛偽。我也不贊同他對許多作家、作品文學價值的否定,包括從莫里哀的戲劇到我推崇的帕斯捷爾納克的《日瓦戈醫生》。

同樣,我對二十世紀前二十年的俄國文學史、政治史進行了三十年的仔細研究,而威爾遜對一九〇五年以后俄國文學場景的看法,對十月革命性質的看法(表現在《三重思想家》和《到芬蘭車站》中)是建立在一些有高度誤導性的材料上的,要我無視這一點也不可能。我完全明白,本書讀者對我的觀點不感興趣,他們關心的是兩位大文學家的看法,我不過有幸編輯了他們的通信而已。可如果我對自己的知識和觀點三緘其口,我就沒法對這些問題及相關觀點進行解釋。導言大部分篇幅花在納博科夫而非威爾遜的背景上,因為相對于威爾遜這一代美國人的成長閱歷,人們對納博科夫這一代俄國人的經歷所知更少,更缺乏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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