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賊,哪里逃,徐晃在此!”
伍習好不容易才從亂軍中沖殺而出,結果,都沒等他喘上一口大氣呢,迎面就撞上了迂回而來的徐晃。
“老子跟你拼了!”
此時此刻,伍習早已殺紅了眼,哪管自己身后也就只剩下百來騎而已,一聲咆哮之同時,拍馬舞槍便向徐晃沖了過去。
“好膽!”
徐晃又豈是好相與的,雙臂一掄,手中的大斧便已狂猛無儔地斜劈而出了。
“鐺!”
這一見徐晃招式兇狠,伍習哪敢大意,忙不迭地一橫雙臂,手中的長槍就此斜撩而出,想以巧勁卸開徐晃的斧劈。
只是,他嚴重低估了徐晃的力量,長槍倒是挑中了斧柄,但卻并沒能將斧勢完全帶歪,不僅如此,他的雙腕猛然便是一麻,差點就握不住槍柄。
不好!
伍習萬萬沒想到徐晃的力量會是如此之巨,心一慌,趕忙側了下身子,總算是險而又險地讓過了已被帶得略微歪斜的大斧。
“呼……”
卻不料徐晃的招式不止于此,就在斧勢將盡之際,只見他雙腕一翻,大斧快速地抹向了伍習的腰間。
“鐺!”
此時,伍習的重心已失,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他也只能是奮力將長槍往回一收再一格。
擋倒是擋住了,只是,虎口一麻之下,手中的長槍便已就此被劈飛。
“哎呀!”
戰力差距實在是太過巨大了些,這仗沒法打了。
伍習心中已是拔涼一片,哪還敢再在原地多呆,雙腳拼命地一夾馬腹,這就打算趕緊打斜刺里逃了去。
“哈!”
想法很豐滿,現實卻是無比之骨感——就在兩馬即將交錯而過的那一剎那,只見徐晃斧交左手,而后身形一長,右手快速一伸,便已揪住了伍習的腰帶,略一抬舉后,往地下便是重重一摜。
這都已被摔得頭暈目眩了,可伍習還是想逃,奈何,來不及了——這都沒等他站直身子,數名西涼騎兵已一擁而上,刀槍并舉,就此逼在了他的身上。
“我投降,我投降……”
在生死面前,伍習哪還有早前的猖狂,扯著嗓子便狂呼開了。
“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廢物一個,徐晃都懶得去殺,也就只冷聲呵斥道。
“啊,好,好好……”
這一聽能活著,伍習趕忙點頭如搗蒜,而后,也顧不得什么體面不體面的,就在戰場邊緣狂呼亂嚷開了。
兩部聯軍本來就已被西涼軍殺得個心膽俱碎,此時見自家主將都降了,自是沒誰還敢再戰下去,很快,大批的聯軍將士就已紛紛放下了武器,老老實實地當了戰俘……
長安一戰的相關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天下,群雄無不為之頭皮發緊——郭汜能打,他們都是知道的,可卻沒想到馬云蘿也這么能打,這對夫妻聯起手來,實在是太過兇殘了些。
正在率部追擊袁術的曹操私下里感慨道:“想不到郭汜那個馬賊真成氣候了。”
而剛跟公孫瓚罷兵言和的袁紹卻是不以為然,公開貶低郭汜夫婦為馬賊之家。
劉表則是趕忙派人往大將軍府送去了份厚禮,不為別的,只因長安之亂前,楊彪曾秘密派人找過他。
盡管他拒絕配合,但卻并未將此事告知西涼集團一方,如今,事已敗,自是不免擔心郭汜會跟他來個秋后算賬。
聚兵十五萬屯于涪縣的劉焉在大失所望之同時,不得不趕忙派人向郭汜提出了和談的倡議。
對此,郭汜欣然同意,不過,劍門關是肯定不會還的,倒是二萬八千余蜀軍戰俘(算上了劍門關被生擒的三千余戰俘)可以遣返歸鄉,當然了,得付贖金,一律以糧秣來計算。
這條件,在劉焉看來,實在是太過苛刻了些,他根本不想答應,可架不住諜報處在蜀中的釘子暗中鼓動那些被俘將士的家眷群起鬧事。
最終,劉焉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在賠付了大筆的糧秣之后,接回了被俘將士。
至此,漢中一戰便算是落下了帷幕,郭汜委任閻圃為漢中太守,杜濩為巴西太守,并令魏延、張汜兩部兵馬守劍門關以及南鄭。
又令司空府緊急派出農業專家趕來漢中,教剛轉為漢人的原七夷部落民眾如何興修水利、開荒種地。
南鄭楊氏一族的所有財產全部被沒收,將其家族六百余人盡皆押回關中,打散安置。
末了,郭汜更是大肆封侯——隨征諸將全都撈到了侯爵,個中又以魏延為最,得封旺鄉候,余者大多都只是亭侯,各有食邑不等。
至于張魯,郭汜也給予了優待,封為閭縣候,食邑千戶,晉升左將軍,當然,就只是個虛位而已,兵權么,那是一點都沒有的。
不過卻答應了張魯自由傳教的要求,僅僅只是讓張魯對教義進行了相應的修改——倡導民眾信道教可以,但卻不得玩什么五斗米的把戲,并承諾條件成熟的話,可以考慮立道教為國教。
于張魯來說,只要能傳教,其他的都不重要,他自是沒啥可不滿意的。
九月初二,在令馬超押解大批糧秣輜重返回天水安置后,郭汜自率主力走陳倉道回師,兵行十七天,于九月十九日回到了長安城。
次日,在向天子表功后,于散朝后,郭汜徑直去了司律校尉署的大牢。
“你……”
重犯監舍中,一身囚服的陳進正坐在干草堆上發著呆,冷不丁聽得腳步聲響起,趕忙抬頭一看,入眼便見郭汜赫然已在趙崇的陪同下出現在了監舍外,心不由地便是一慌。
“打開牢門。”
郭汜點了點頭之后,這才聲線平和地開了口,自有邊上的衙役忙不迭地應諾而動。
“都退下吧。”
郭汜拎著個食物籃子,穩步邁入了監舍之中,也沒管地上有多腌臜,就這么無所謂地席地而坐,順便伸手拽過了擱在墻邊的一張矮幾,將食物籃子里的酒菜一一擺在了幾面上。
“主公,我、我……”
陳進再也坐不住了,一頭便跪倒在了郭汜的面前,淚水瞬間便止不住地狂淌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