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充滿藥味的房間之中,父子兩人面色肅穆。
陳酌手持一株起死回生花,緩緩地靠近陳政的腹部。
后者的臉色頓時一變。
只見他腹部之上的那些尸毒紋路如同活過來了一般,一股劇烈的疼痛感瞬間蔓延開來,并伴隨著一股尸臭味。
他連忙運轉全身靈力鎖住腹部的那些尸毒,不讓其擴散開來。
同時手掌也附上了靈力,隨時準備了結自己。
“有用,這種方法有用。”陳酌忽然驚喜道。
隨著起死回生花的靠近,只見陳政的腹部升起了一絲絲黑氣,逐漸融入了起死回生花的根須之中。
陳酌知道,這是尸毒被分解成氣體了。
方才所問到的尸臭味,就是這些尸氣所散發出的氣味。
而隨著陳酌又向這起死回生花注入一道靈力之后,這株尚還未成熟的花朵,其根須擴散的速度便更快了。
只見從陳政腹部升起的黑氣也愈來愈濃,如同黑霧一般向那株起死回生花裹挾而去,而后被其根須所吸收。
“呼!”
陳政不由長吐一口濁氣。
他的感受是最為明顯的。
原本的這些尸毒如同一條條小蛇般在他的體內游曳,啃食著每一寸血肉。
讓他時時刻刻有一種五臟俱焚之感。
而如今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些小蛇已經從他的體內消失了,一種若釋重負的感覺傳來,渾身舒暢。
在吸收了尸氣與陳酌注入的靈力之后,眼前的這株起死回生花也已經成熟,肆意舒展著妖艷的身軀。
陳政身上的尸毒堆積了好幾天,還好陳酌的儲物袋中還有幾株尚未成熟的起死回生花。
片刻后,隨著又有兩株起死回生花成熟,陳政身上的所有尸毒也隨之排盡。
“好啊,好啊!”陳政撫須大笑。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脫離尸毒的苦海,也為了陳酌已經能夠提供一臂之力而高興。
“嗯?你已經煉氣四層了?”他忽然看向了陳酌。
之前他被尸毒所困擾,視力、大腦都是一片混沌,因此都未發現。
而如今感知到陳酌散發出的氣息,才知道這小子竟然悄然突破到了煉氣四層。
這已經算是煉氣中期了。
在申國將二代中也算是一個小天才了。
至少是超過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前幾日,僥幸突破。”陳酌道。
“不錯,不錯。”陳政笑道。
就在他要詢問是如何擺脫虞元雄追兵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吼:
“行尸上城了!”
“快護住投石車!”
“集合,集合!”
陳政的臉色頓時一變,也顧不得披甲,拎起了手中的長刀立馬就要推門而出,卻是被陳酌給攔住了。
陳酌深知,此時陳政體內的尸毒不可能百分百排盡,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否則尸毒很容易卷土重來。
同時,陳政此前為了抵御尸毒,丹田內的靈力也早已消耗一空,如今若是著急忙慌地前去戰斗,一身實力怕是發揮不出三成,很容易出意外。
不過眼下兵臨城下,自然是沒有太多時間給陳政這個汾水關第一戰力。
“先把這酒喝了。”陳酌從儲物袋中掏出老祭司所贈的藥酒。
這酒能夠補充大量的靈力和能量,正是此時的陳政急需的。
此前自己不識貨,一口飲了半碗。
后來剩下半碗舍不得喝,用獸皮袋打包了。
陳政腳步未停,接過了陳酌遞過來的酒袋一飲而盡,而后向城頭上走去。
可剛走出沒兩步,他的腳步便是一停。
“這酒?”陳政的臉上先是疑惑,而后是一陣驚訝逐漸涌上眉頭。
他只覺一股強大的溫良靈力涌入了自己體內,原本空蕩蕩的丹田如同饑餓的巨獸一般長大了嘴巴,貪婪地吞噬著每一絲進入體內的靈力。
他深知機會難得,連忙坐下來盤坐在地加快消化這道靈力。
與陳酌不同,身為煉氣八層強者的陳政有足夠的存儲空間來消耗掉這些靈力,因此沒有出現那種全身毛孔冒氣、靈力蒸發的情況。
而在陳政消化藥酒之際,陳酌已經拎著戰矛沖上了城頭。
那些投石車是抵御魔修的絕對主力,一架投石車可以堪比一個煉氣六層的修士,且一次只需要三個煉氣一層的修士催動。
只要往里面注入的靈力不絕,那么投石車便可以不斷發威。
威力巨大,因此成為魔修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今的行尸一旦登上城頭,不再想著突破到關后,而是盯緊了城頭上的投石車瘋狂撲殺,意圖將這些投石車摧毀。
陳酌連忙朝著那里趕去。
此時城頭之上,所有的行尸和士兵都朝著那里而去。
雙方狹路相逢,如同絞肉機一般迅速絞殺在一起。
剎那間血花飛濺,斷肢殘臂橫飛,地上鋪滿了尸體,血液如同一條條小河不斷流淌,刺鼻的血腥味不斷彌漫,吸引來了一只只蒼蠅。
“嗖!”
“嗖!”
“嗖!”
一塊塊巨石燃燒火焰從城頭發射,落入城下的魔修與行尸群中。
威力非凡。
但最外圍的那架投石車已經被一眾行尸所包圍。
而汾水關包括樊布在內的其他強者還在別處抵御著魔修的攻擊。
“結陣!”
“盾手在前,擋!”
一個校尉擋在投石機陣前怒吼道。
“嘭嘭嘭!”
只見一具具行尸猛地撞上了前面的盾牌,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那強大的力道震得一眾持盾的士兵雙腿一軟,差點就要摔倒,但仍是緊咬著牙,死死頂住。
“長矛兵,刺!”
校尉再次怒吼。
一眾披甲士兵手持長矛,從盾陣留出的間隙猛地將那矛尖刺出。
“嗤!”
“嗤!”
“嗤!”
一陣陣入肉聲傳來,長矛入體,行尸被那長矛頂得連連后退,壓在了城頭之上。
“挑!”
校尉振臂高呼。
“殺!”長矛兵們也隨之怒吼,將那一具具行尸挑起。
“嘭嘭嘭!”
剎那間,行尸如同下餃子一般掉落城下。
然而,一眾士兵還來不及興奮,一只血色的手掌忽然攀附在了城頭之上,而后猛地一按,便見一個兩米多高的巨大身影躍上了關頭。
它的面目猙獰,骨骼巨大,暗黑色的皮膚如同紙張一般披在了肩頭。
盾牌兵剛要迎上去,它的胳膊一甩,四五個士兵立馬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而后狠狠砸落在地。
陳酌目光一凝。
這頭行尸生前至少有煉氣六層的實力。
眼看著這只行尸不管不顧就要朝最近的一架投石車沖去,陳酌縱身一躍,擋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