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徐徐微風吹拂,拋下疏疏落落的幾點雨。風收雨歇,幾聲雞鳴之后,天邊亮起了魚肚白,寧靜的楊家莊熱鬧起來,雞鳴狗叫,鳥鳴聲聲,火紅的太陽升起來了,驅散了薄薄的晨霧,整個楊家莊都醒來了。
不過才七點多,楊家莊村口就駛來了一輛出租車,趁著村口進來的路沒人,疾速行駛到楊柳依的家門口停下。爾鳳瑛從的士上下來,欣賞著整個楊家莊最美的院子。這就是好朋友楊柳依的家,一個充滿詩情畫意,鳥語花香的農家小院,是多少人向往的夢想中的家。
還沒進院就已經讓人流連,還不等爾鳳瑛從憧憬中醒神,院門一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好朋友楊柳依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爾鳳瑛忙不迭扭頭看向楊柳依,一襲老粗布藍底白花的民族風復古棉麻連衣裙,寬寬大大又顯瘦又顯氣質。“哇哦!哇哦!這是從哪幅古畫里走出來的大美女……”“好久不見,鳳瑛,一路上可還好,沒遇上什么不愉快的吧?”“托你的福利一路還好。”
楊柳依打量著這個好久不見的朋友。接過爾鳳瑛的行李,手拉手進了院子。爾鳳瑛一進院子,“哇哦!哇哦!哇哦!”聲聲不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唱奧利奧廣告片上的《美好時光》吶。
院子里轉完了,去屋里,樓上樓下,兩邊平臺都沒放過。直接放話:“依依,你要是個男的就好了,我也算是貌美如花,本科畢業,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嫁給你,我就能在這里常住,可惜啊,可惜!”
“哦……過去有‘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你為了一個院子,就嫁了,要‘不辭長作楊(家)莊人’嘛?!”“唉!好像不成哎,我只有十天的年假,在這里玩幾天,還得回家陪陪老爸老媽……”
知道爾鳳瑛在火車上吃不好,楊柳依還給留著早飯。爾鳳瑛終于逛夠了,這才坐到飯桌前,享受好友特意留的早飯。濃稠軟糯的小米粥,配著灌湯小籠包,還有兩碟小咸菜。
爾鳳瑛夾起一個灌湯包,輕咬一口,湯汁溢到口里。輕輕一嚼,肉嫩味鮮,三兩口,一個包子下肚,爾鳳瑛心滿意足舒了一口氣,再喝一口小米粥,頓時覺得這一路上的疲勞都給驅散了。
“依依!你這包子不比我們天津狗不理的差,這小米粥喝起來好像也特別的香,還有這小咸菜也好吃……”“那當然嘍,這都是村里自己種給自家吃的,你沒發現這面有點‘黑’嘛,這也是自家吃的面。”“哦,我說吶……哎呀!吃飽了,喝足了,誰說我也不服了。”
“哦!誰也不服了?你!不會吃飽了連廚子也不服了吧?”“豈敢,豈敢!不服就沒得吃咋辦!哈哈,還有人說:‘吃飽飯了打廚子!’那不是不識數,難道吃了上頓,下頓就不吃了。我可是算盤打得精的人,一定會哄著你這個大廚的。”
楊柳依見爾鳳瑛吃好了,就去雜物間找出來籃子和小鋤,叫上爾鳳瑛一起上山挖筍子,正是春筍最肥美的時候,山上的竹林是村里人個人承包的,村里的人,想吃筍子都可以去挖,只要你不給人家使絕戶計就成。
兩人來到山上,楊柳依講解道:“春筍特別愛生在生長健康,枝葉茂盛翠綠的竹子下。每根竹子都有竹鞭,竹鞭與最下盤的竹枝基本成平行,而筍基本生長在竹鞭上,你重點注意竹鞭方向上,看看有沒有春筍。”
楊柳依找的都是想冒頭或者剛冒頭的春筍,這樣的春筍最鮮嫩,只要那冒出土地二至三公分的,否則吃起來就顯老顯硬了。不是對春筍了如指掌,一切門清的人,想發現春筍,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楊柳依指著那泥土出現松軟,地面微微隆起的地方,告訴爾鳳瑛這底下,十有八九有新筍。
爾鳳瑛聽了按照楊柳依說的,先用鋤頭將筍周圍土刨開直到看見春筍的根部,小心翼翼地挖著,生怕一個不小心,下力狠了,挖傷新筍,當一個新筍被成功挖出來的時候,爾鳳瑛已經是滿頭大汗,后背都是潮黏黏的吶。
爾鳳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感嘆道:“吃筍容易,挖筍難。櫻桃好吃,樹難栽,幸福生活等不來。”
“那當然嘍,所以著名經濟學家米爾頓·費里德曼才會說:‘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世上哪有什么不勞而獲的幸福。即使脖子上掛張餅,不轉轉,就吃不到。那就得和那位懶得動彈的懶漢的鼻祖一樣,餓死拉到。”
“哈哈!說得好!依依!多挖點,這是來朋友啦,一會兒家去,家里有你嬸子腌的臘肉,那個炒筍子吃,可美嘞。”
“七叔,你已經在竹林里轉了一圈了嗎?您手里的那是竹鼠吧?好肥啊……”爾鳳瑛看著走到眼前,和楊柳依說話的中年男人,一身衣服雖然洗得發白,但是卻極干凈,胳膊肘磨破的地方,也被精心修補過。
左手里提著兩只肥肥胖胖的,像是大號的“荷蘭豬”,它倆“嚶嚶嚶”地叫著,仿佛在訴說被捉的不甘,作為人類的美食的不愿。
“依依,敢不敢吃竹鼠,要是敢吃,給你一只……”“我不敢,竹鼠也是鼠,我心里過不去那道坎兒,瑛子你敢卟……”“我也不敢啊?她們有的養荷蘭豬,我就不敢,名字好聽,那就不是老鼠啦?!叔!您別往前走了,我最怕的就是鼠。哎!叔,您是飛過來的?從那棵竹子飛到這棵……”
“瑛子,你不知道吧,七叔可是為數不多的‘竹海飛人’,就是利用竹子的彈性,踏竹飛行。”楊柳依給爾鳳瑛介紹道。
“哇哦!好厲害了,我看過的電影《十面埋伏》中,在竹林里飛來飛去,覺得好美,好神秘,好厲害!知道那都是特技,都是假的,原來真的有‘竹海飛人’呀。叔能教我唄?教教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