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曙愿用血孤和命煞劈出了兩道天塹后,魔族便撤離了邊境,再難看到他們的身影,曙愿則將李逸帶到魔族密林中,并與他進(jìn)行最后的戰(zhàn)斗。
“小狐貍,準(zhǔn)備好了嗎?雖然孤想你殺了孤,可孤也不會坐以待斃。”
“我下不去手,別逼我了。”
李逸沒有一絲戰(zhàn)斗的欲望,無極和破限始終沒被碰過,這也將曙愿最后一絲耐心耗光了。
只見曙愿一聲令下,李澄和李賦兩個小家伙便被化為人形的巴蛇和萬鱗帶了上來,而李逸一看到他的弟弟們也被抓了過來,更加無法冷靜了。
曙愿特意瞬移到兩人中間,并挽著他們的脖子,可那鋒利的利爪卻不斷游走于李澄和李賦兩人的臉蛋兒,最后停在了兩人的脖頸處。
“要殺就殺我吧,不管是為了你,還是他們,我都下不去手。”
“你們不會介意多兩具尸體吧?”
萬鱗知道曙愿想用這種方法逼迫李逸對她動手,所以作為花骨善的衍生,她并沒有開口,而巴蛇是花骨惡的衍生,對這種事情自然是很感興趣。
“別說多兩具了,都死這我也不介意。”
“嘖,想得美。”
說罷,曙愿往巴蛇頭上敲了一下,他的頭上頓時起了個大包,可他又不敢哭,只能悶聲抱著頭在那抹眼淚,好在有萬鱗安慰他。
曙愿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扇由大量齒輪構(gòu)成的大門,巴蛇和萬鱗看到那扇門,神情中只剩驚訝,畢竟那扇門不屬于現(xiàn)在的時代。
“小狐貍,跟孤進(jìn)去吧,在里面斗個孤死你活吧!”
此時的曙愿給人的感覺是她早已習(xí)慣,并且對此十分興奮,可李逸不懂她為什么會熱衷于半自殺,還是被自己這個沒法拔劍的半妖。
不等李逸細(xì)想,門上的齒輪開始轉(zhuǎn)動,門框從中間逐漸向兩邊收去,門內(nèi)有淡淡的流光顯現(xiàn),剩下的便是一片虛無。
門一開,曙愿便走了進(jìn)去,李逸也在巴蛇和萬鱗的威脅下進(jìn)去了,就在門關(guān)閉的一瞬間,巴蛇一掌將李澄和李賦的幻象拍散,一切正向著曙愿計劃的那樣進(jìn)行。
門內(nèi)雖然看不到地面和其他地方,但憑進(jìn)去時那清晰的腳步聲的回蕩,恐怕除了那幾道若隱若現(xiàn)的流光,周圍那是十分空曠。
“拔劍吧。”曙愿先是將血孤和命煞收進(jìn)劍鞘,然后向李逸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不能,絕對不能。”李逸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劍柄,卻也只是警惕四周。
“孤就知道,跟你那父親和孤的哥哥一樣,都是癡情種。”
曙愿的臉色有了些許不悅,她拔出血孤直指李逸,可李逸依舊沒有拔劍的意思,曙愿也已經(jīng)不想再等,索性控制著李逸與她戰(zhàn)斗。
面對曙愿的控,縱使李逸再怎么不愿,那也無濟于事,他只能暫時成為一個傀儡,一個必定殺死主人的傀儡,一個必將愛人殺死的癡情種。
“先用半成實力試試你的功底。”
雖說李逸被曙愿控制,但實力什么的沒有變化,戰(zhàn)斗技巧倒是多些,不僅如此,五感還一個不少,這也正好讓曙愿將她之前不能說的事吐露。
“小狐貍,你知道孤喜歡過誰嗎?”
曙愿的話明顯意有所指,李逸也清楚,曙愿已經(jīng)存在近四千年,之前她雖然說過自己十九歲,可那不過是當(dāng)時身份的年齡,實際上她也早將自己三千九百九十八歲的年齡告訴了李逸,可從曙愿的嘴里說出來,依舊讓李逸有些遲疑。
“別擔(dān)心,孤可是很專一的,當(dāng)然,孤說的是孤的哥哥的靈魂,九世都是癡情種,卻只有五世對孤癡情,幸虧我不會奪其所愛,也痛恨自己不肯奪其所愛。”
聽到這,李逸心中有種被綠卻又沒有被綠和繼承了某種東西的感覺,不等他繼續(xù)想下去,曙愿便告訴了他第一次遇到哥哥時最開心的事。
“孤的哥哥余希有孤以及一個弟弟和妹妹,當(dāng)時的父母是兩個惡魔,他們生孩子的原因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因為他們每天都會出去‘打獵’,家里的肉從不需要去買,也一直都吃不完,但孩子是吃不到肉的,吃的可都是些殘羹剩飯,要是他們‘打獵’失敗,那是會拿我們出氣的。”
“不瞞你說,他們兩個最后是被官府抬走了,讓我想想,想起來了,有一天晚上...”
有一天晚上余希跟余雪商量怎么殺死那兩個惡魔,可惜隔墻有耳,計劃被壞人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壞人沒有立即戳破,而是等到了要執(zhí)行的時候。
余希將一把小刀藏在自己的腰間,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熟睡的壞人的房間,意圖行刺,可惜壞人早有準(zhǔn)備,房門一關(guān)上,里面砸東西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出了房間。
余雪聽見了聲響,她將余府和余畫安撫好后,便去敲了敲房門。
在余雪敲了房門之后,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聲音了,只剩下一點悶聲,她自然知道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推開房門,里面漆黑一片,猶如虛無之境,恐懼在其中滋生,危險不斷蔓延至余雪腳邊。
“哥哥,抹布拿好了沒,桌子還沒擦干凈呢。”
這些話明顯是為了幫余希擺脫嫌疑,可是計劃早就被壞人聽到了,現(xiàn)如今做這些也是徒勞,余彥生和賀春柳正拿著刀向余雪步步緊逼,雖然誰也看不見,但方向還是能夠摸清楚的。
余雪拔下剛剛扎頭發(fā)用的梅瑰枝,反手向后扎去,這一扎不偏不倚地刺進(jìn)了賀春柳的心臟,但賀春柳卻忍痛將刀扎了下去,她死都要拉個陪葬的。
可誰能想到魔族至尊居然會偽裝成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雖然只有三百多歲,但實力和戰(zhàn)斗技巧早已無人能敵,即便其他八位魔尊現(xiàn)在過來,她也不會有一絲膽怯,可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心中卻毫無征兆地掀起了一絲波瀾。
余雪將賀春柳的刀刃穩(wěn)穩(wěn)地抓住,就當(dāng)余彥生手中的刀要從側(cè)面落下的時候,余希突然起身護(hù)住了余雪。
一開始,他的腰間便被扎了一刀,血流不止,現(xiàn)在又挨了這一刀,使得他因流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余雪心中第一次掀起狂瀾,房門被一陣陰風(fēng)關(guān)上,整個房間被冥火照亮,詭異陰森得讓余彥生和賀春柳兩個惡魔都心生畏懼。
“本來想著用梅瑰枝來讓你們變得無言無動無感,可惜你們?nèi)绱嗽绲嘏龅搅宋业哪骥[,只能希望閻王爺還能見到你們的靈魂。”
說罷,余雪將梅瑰枝一推,它徑直從賀春柳的后背鉆出,賀春柳也只能死不瞑目。
余彥生并不在意賀春柳的死活,但念在她陪自己殺了那么多人的交情,余彥生將昏死過去的余希踢到一邊,拿著刀朝余雪逼近。
此時的余彥生認(rèn)為剛剛余雪已經(jīng)用盡全力,現(xiàn)在已是一只垂死的困獸,可即便余雪真是一只困獸,那她也是一只定會撲殺獵人的困獸。
“看來以后得我去狩獵了。”
余雪話音剛落,本該掉在地上的梅瑰枝突然刺穿了余彥生的喉嚨,他連慘叫都叫不出來,硬生生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哥哥,你總是這么不小心呢。”
余雪將早就倒在血泊中并且瀕臨死亡的余希救了回來,而余彥生和賀春柳的靈魂去了地府報道,下一次投胎就要先經(jīng)歷十八獄的磨難。
到了第二天,余彥生和賀春柳死去的消息被官府得知,兩根與梅瑰枝粗細(xì)相同的尖錐被各自被死去的余彥生和賀春柳竄在手里,儼然一副同歸于盡的模樣。
那些官吏又在余雪的引導(dǎo)下查明了近些年殺死近百人的兇手就是余彥生和賀春柳兩人,也在余雪手下——他們的頂頭上司的威逼利誘下,官府的人竟親自請余希去做了個小捕快。
而余雪則繼承“遺業(yè)”,順便當(dāng)了個金牌殺手,不僅僅為維持梅瑰枝的綻放而狩獵,也為了他們以后的生活做準(zhǔn)備。
“就說到這吧,下半部分的事等以后再告訴你。”
說罷,曙愿用出了自己的七分的實力,兩人打了良久,李逸雖被操控,但體力或多或少會有消耗,曙愿隨即朝李逸刺去,李逸也抬劍刺穿了曙愿的身體。
“咳咳,你的實力在人族算得上不錯,可惜于孤而言不太行,要孤放海才能勝利。”
李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刺穿了曙愿的身體,而曙愿就當(dāng)著他的面把劍拔了出來,并裝作瀕死倒地的樣子讓李逸抱住,而劍上依舊沒有一絲血跡。
“你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解除控制?為什么要我親手...”
“自然是找個可以令萬千華夏人民信服的理由撤軍啊,如果你想聽下半部分的故事,還請到深淵來,新魔族至尊會為你講述的。”
說罷,整個空間隨著曙愿的無聲而崩塌,舒郡也早早等候在外,一見到曙愿躺在李逸的懷里沒了動靜,便沖過去一拳將李逸打了出去,并輕輕托住了曙愿的身體。
就當(dāng)舒郡要拔劍為曙愿報仇時,曙愿拉住了舒郡,并以眼神示意他停手。
萬鱗看向還在神傷的舒郡說:“舒郡,帶她回去。”
“她還活著!”李逸敏銳地察覺到了曙愿剛剛的動作,可不等他上前,就被舒郡嚇退,巴蛇戲謔地看著李逸并說了句:“魔都?xì)g迎你來做客。”
說罷,巴蛇丟下一份卷軸后,便下令將魔族戰(zhàn)士們悉數(shù)召回,而假的召回理由也故意讓護(hù)國營的人聽見。
“魔尊隕落,群魔無首,速速回歸魔都,選舉新魔尊。”
魔族紛紛離開了邊境,消失在了那一望無際的魔族密林,李逸本想跟上,卻被萬鱗催眠,在魔族密林沉沉睡去。
而此時陪伴著李逸的只有愧疚與這魔族密林中的萬千生靈以及地上的那份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