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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病發

“昨日,華企工程發生爆破……”

電視里播報的正是李德明曾經工作的地方,看著炸成廢墟的鋼筋混凝,不時有碎石掉落,李德明頭次覺著他娘的他命真大。

要不是聽外甥女的勸,現在壓在廢墟堆里的尸體就是他。

“吃飯吧德明。”

林曉抱著將將睡醒的李川柏吃早餐,筷子上的肉包差點掉落時,一雙木筷接住了。

路遙坐在她們旁邊,插住肉包送往林曉碗里,李川柏一看到她就笑開了花,手里抓著的磨牙餅干瞬間不香了,咿咿呀呀地揮手只求她抱。

林曉笑著捏李川柏小臉:“你啊,小沒良心一天到晚就纏你表姐。”

李川柏聽不懂她的話,歪頭瞅了眼她,仍是固執求少女抱,他很喜歡路遙,這個漂亮姐姐會給他好玩的。

李德明道:“過兩日川柏就滿百天了,按照規矩,得給他擺個宴,老婆,你怎么看?”

林曉比李德明有主意,隨便指點兩句,男人直直點頭。路遙在一旁看著心底暗自嘲笑起舅舅。

不得不說他們老李家的人無論挑媳婦還是挑夫婿那是個頂個的好,要是路家夫婦還在,指不定又是一樁家喻戶曉的美談。

看著恩愛兩相宜的兩人,嘴里的菜瞬間沒什么味道。

滴滴滴——

兜里的手機響了,路遙拿出來看了眼有點慌亂,祁瑞這通電話來得莫名,未加思索電話那端的人就掛斷了。

水瞳落在手機屏上,她抿唇,祁瑞不是會隨意打她電話的人:“舅舅,我出去接個電話。”

窗外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濛濛水汽浮在玻璃窗上漸成花。

她就站在窗角不敢離客廳太近,手機屏幕錚亮,通話箭頭指向另一端。

嗡——嗡——

手機鈴從樓下傳來,來不及細看就被突然竄出來的李德明嚇了一跳:“舅舅!!您這走得沒氣沒聲的是要嚇死我嗎?”

路遙拍了拍胸脯安撫,小心臟咚咚砸得緊,要不是李德明突然出現這通電話還能接上。

李德明笑道:“只要沒做虧心半夜不怕鬼敲門,遙遙,你還怕舅舅。”

她怕得哪里是鬼,分明是陰晴不定的少年。

“祁瑞,你來找我做什么?”

一下樓便被人拽進烏洞洞的暗角,還沒反應過來,身后的少年忽然頹下身將重量壓她身上。

少年體溫駭人過高的熱浪熨帖著她,急促的呼吸在寂靜的空中蔓延,很明顯,他有些不對勁。

“喂喂喂,醒醒。”

扶住少年試探性地拍打他面部,黑暗中,祁瑞弱弱地哼了聲而后再無反應。

路遙伸手摸他額頭,不燙,借助手機光亮查看少年,也只是覺得他臉色白得過分。

沒過多久,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人扛出小區而后攔了輛出租車趕往醫院。

九點的鐘聲撞響。

路遙抬起眼睛直視床上的人,心中困惑頓生。

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無發燒,無生病,甚至他健康得不正常。可人無緣無故為什么會暈倒?

路遙沉思識海,召喚系統:「0101,你出來解釋下為什么祁瑞會變成這樣。」

01打著哈欠顯然沒睡醒,它揉了揉腦袋道:【因為宿主違反攻略任務,所以祁瑞代你受罰。】

路遙不解,分明攻略任務是系統強制安排,難道她還不能另辟蹊徑從而達到復仇目的?

她道:「那為什么是給他降懲罰而不是我。」

01沒有解釋反而快速沉睡過去,任由路遙在識海如何喚它也沒應答。果然是個坑爹的系統。

臨近正午,床上的人才悠悠轉醒。

這覺睡得沉穩直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身旁已經沒有人,干凈的桌面只擺著買的粥和面條。

祁瑞單手打開粥蓋,一勺一勺端著碗細細吃起來,青菜肉沫的白粥吃著別有風味,不知誰買的挺合他口味。

正細細吃著,忽然門外探出個絨絨的腦袋,一雙瞳孔直直盯著他,那小孩怯怯地放下一串糖果而后就要離開,他叫住小孩問:“誰叫你來的?”

小孩羞窘垂眸,看著祁瑞的眼神怯懦,他緊張地擰手指,心底慌亂無措,結結巴巴道:“是,是,是位漂亮姐姐讓我來的。”

漂亮姐姐說只要給大哥哥送糖,就把那盒糖給他。

祁瑞猜出小孩口中的人,只是對少女多此一舉的行為不解。

而他也并不知曉,這盒糖會在未來陪伴他很長時間。

李川柏的百天宴訂在十一月的三十號,那天來了許多素未謀面的人包括她遠在賓川的哥哥——徐正明。

洛溪小區里,少年和少女并肩走在小徑上,周圍偶爾有夜跑的鄰居跑過。

李德明家里太小容納不了太多人,徐正明吃完飯送完禮正打算回酒店休憩,卻被正在換鞋的少女叫住。

她想送送他,順便問點事。

十一月的B市冷如寒霜,一走出來少年就瑟縮著身子往少女身旁靠近。

時隔半年,徐正明總算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下。

他很久沒見她了,少女長高不少,半年前人才剛到他胸口,如今快到他肩膀。

眼神無意掃過她的脖頸,她垂著頭露出嫩嫩的一截皮膚,徐正明吞了吞口水,壓下眼底異樣,開口問她:

“在這兒還習慣嗎?”

少女笑了笑,眼睫因沾染水汽氤氳柔和,她抬起眼睛看他認真極了:“還行,就剛來那兩天不適應,其余倒還好。”

徐正明抿唇,又問:“二十中那群人沒欺負你吧?”

其實他有聽人說過,城里學生多是有錢子弟,大多瞧不起鄉下來的學生,像路遙這樣沒家庭背景的是會被欺負的。

少女坦然,記憶中那些算不得美好的記憶涌上心頭,一開始的確是有那么些人壞到骨子里捉弄她,但也有好人吧,像祁瑞那樣的。

談起少年,她的笑不自覺柔和起來,像是如沐春風的柳條初見生機。徐正明覺得,她有點變了,而這個變化源自她口中的少年。

少女哈了口氣,問起徐家夫婦和她撿來的小狗。

“他們很好,你徐叔還念叨你想讓你過年回去一趟,至于大黑,不知從哪兒搞來了三只小狗,如今啊,家里快成狗窩啦。”

說起那些事他眉眼帶著笑意,那些過往美好但也不美好,路遙太久沒回家,徐家夫婦想她,大黑想她,他也想。

抬手揉了揉她輕軟的發,徐正明哽咽聲氣,一手抄進衣兜,一手虛握她腰間。

“最近賓川來了一批陌生人,來查你的,我爸讓我來告訴你,留意顧家人,當年的事他們絕對查不出來,但不能保證沒人泄露。”

聞言路遙虛虛點頭。

當年那件事賓川知曉的人極少,除了收留她的徐家夫婦,恐怕再沒人知道。

如今顧家人查她,明擺著起疑心了,她只能在東窗事發之前先顧家一步。

穿過這條街,徐正明住的酒店近在咫尺。路遙踮腳看了眼旁邊,街頭巷子的烤串味兒飄了出來,她眨了眨眼問:“正明哥哥,你晚飯都沒吃多少,要不要來點燒烤?”

哪里是他沒吃飽,分明有人饞蟲上身饞燒烤。徐正明沒有戳穿,接過她話:“的確有點餓,要不要去吃點?”

他指了指少女將將望得出神的攤子,眼眸微亮。

其實從很久以前就發現她愛吃燒烤,只是礙于她每次吃后都會難受,久而久之徐父不讓買。

攤主是位年歲漸長的大叔,看著兩位小年輕站在推車前呆呆望著他手底下的烤串,不免有些艷羨。

還得是年輕人,瞧個烤串都比成年人有趣。

十分鐘后,路燈底下,少女手握兩串棍美滋滋地啃著,她身后少年提著袋烤串默默為她擦嘴。

她吃得大快朵頤,津津有味,櫻桃小嘴沾滿醬料,糊糊粘在嘴上,他從兜里抽出紙,低頭捏住她下頜細致地擦起來。

他笑著嘲弄她:“都多大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吃得滿嘴都是,小心以后被人嫌棄,別來找我。”

路遙撇嘴,然而眉眼的笑意藏不住。

不知何時,對街的燈底下站了個人,他靠著燈柱抽煙,灰藍色的煙霧繚繞,細碎的星火在黑暗里閃爍。

十一月的深秋有些冷,他穿著件黑色沖鋒衣腳底踩著限量款的黑色皮靴,一身清淺冷硬的裝扮像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現。

他咬著煙,烏黑的眼瞳直直盯著對面,入眼的是少年正為少女擦嘴的畫面,他們挨得極近,從他這角度看去,兩人就像是在接吻,曖昧纏綿。

操!!

祁瑞低誶了聲掄起拳頭就朝他們跑來,

砰——

路遙剛反應過來就看見祁瑞騎在徐正明身上打,他掄起拳頭,狠厲陰鷙,下死手狠狠捶打在徐正明的臉和腹部。

“夠了!!祁瑞你瘋了!!”

她猛地撲上去抱住少年腰腹往后拽,少年力氣勇猛,全然不顧少女神色,掄起拳頭一拳又一拳狠狠砸下。

啪嗒——啪嗒——

肉和拳頭相撞而發出的聲音,徐正明快被少年打死了,他猝不及防被人推倒,來不及反應便被狠厲的拳頭砸到說不出話。

臉和身上痛得發麻,那是臨死的快感和痛意,在聽到少女喊出那個陌生卻又充斥妒意的名字時,他徹底懵了。

這個暴力嗜血的少年就是讓她動搖的人嗎?

突然,少女一骨碌趴到徐正明身上,將人護在身下她抬眸瞪他,眼底的恨意徹底刺痛他,他聽見她撕裂的怒吼:“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

“呵!”少年冷淡地哼了聲,隨即從她身上起來,他神色冷淡,像是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抹去唇角的血漬,他朝地上誶了口血沫:“徐瑤,你到底選他還是選我!”

少女抿唇,扶起傷勢過重的徐正明,然后頭也不回地帶著人打車去醫院。

祁瑞訕訕地笑了,苦澀的,卑微的,他猛地踹了腳路邊的垃圾桶,忿忿將兜里的糖扔進垃圾桶,一串淡粉色的阿爾卑斯棒棒糖,他一顆沒吃。

路燈底下,少年頹然的坐著,兩腿伸得老長,他長得好看,但卻帶著不屬于同齡人的老派。

有大膽的女生因為他出眾的外表跑來要電話,卻被他狠狠恐嚇給嚇哭了。

街對面的豪車里,陸景明如坐針氈。方才的一幕幕他親眼目睹,他祁哥被甩了還是以如此慘烈又悲壯的形式。

他原本還想下車安慰少年的,可當那個要電話的女生被他吼得哭喊著跑出來時,他就知道今晚徹夜無眠。

祁瑞從小有個治不好的老毛病,暴躁癥,一旦發病,不耗到他精疲力竭他隨時隨地都會自殺式自殘。

陸景明還記得上次發病時就是因為路遙跟別人跑了,那次他跟邵黎賽車半條命掉在江郊,好容易從鬼門關回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找邵黎要那條沒什么卵用的破鏈子。

冷風瑟瑟,街上霓虹閃耀。

陸景明走到少年跟前,輕拍他肩膀安慰:“祁哥,那姑娘太倔了,我們換個脾氣軟的。”

少年沒吭聲,埋著頭沒抬眼,陸景明就坐他旁邊,聽著清冷的夜色中少年細碎的啜泣。

清風明月,少年哭得哀婉動容。

與此同時,醫院另一邊兩位匆匆趕來,徐正明一身血漬和青腫的痕跡險些讓醫生誤以為他們遇襲,還試圖讓少女報警。

少女搖頭,沒有過多解釋緣由只道因為口角糾紛。醫生反而疑惑,口角糾紛能把人打成這樣,外傷不輕內傷慘重,這得多大恩怨。

等醫生做完檢查上完藥,再三確定徐正明的傷無礙后,才敢扶著人回酒店。

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等到路遙叮囑他要走時,徐正明再也忍不住了。

他拉住她手腕,憂慮的神色變得凝重,他默了默,問:“今天那人是誰,朋友?還是戀人?”

不論此時此刻,他仍心有余悸,少年不明分說掄起拳頭沖過來的那一刻他驚慌,以為是不懷好意的人,可當少女猛然抱住人腰腹時,他又很確信,他們關系匪淺。

少女沒有回答,可她躲閃的神情盡收眼底,她的反應告訴他,那就是她的男朋友,她喜歡那人。

徐正明難過,箍住她手腕的手松開,他沒有再攔住她,只是淡淡道:“路遙,別忘了你姓路。”

那話聽著殘忍,可他還是說了,他守護十三年的女孩,竟被一個痞子少年奪走,他不甘心,如果卑劣能得到她,他選擇卑劣。

聞言少女微不可察地睫毛輕顫,她臉色白了白,心底也很分明,過去七年她一直抱著復仇的心態強撐至今日,她不會放棄。

路遙抬眸,眼神堅定:“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忘記那件事更不會放過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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