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陲小鎮,青森半繞,三間小平房建在林區。青森消防隊五個大字正正方方地被粘在水泥墻上。一只灰色的蜘蛛在‘隊’字上悠悠哉哉地結了一張大網。
“喂?青森消防隊。”鐘飛白赤著上身,繞著三間小平房晨跑。“你在什么位置?慢慢說,不要哭,不要著急。”鐘飛白漸漸停下腳步,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流下,神色嚴肅。
“班長,咋啦?”大清早從被子里被薅起來跑步的五名隊員一個個地湊到鐘飛白身邊,圍了一個圈兒。鐘飛白掛斷電話,“出警!有人吃蘑菇中毒了。”剛才還跑步像死狗的消防隊員們一聽到要出警,動作好比林間風,嗖地一下去拿救援裝備了。
“嘀嘀!”副班長李思遠開了輛大三輪,按響喇叭。大三輪的后座上滿滿當當坐了三個隊員。年紀最小的姚茂茂正努力往三輪上踩,被他的幾個消防員哥哥們無情阻攔。“太過分了,不能總是我看家!”姚茂茂也想出去執勤。
“茂茂阿,老實守著鍋子,做飯等我們回來。”陳勇哈哈大笑,“班長,你看茂茂那樣子。”
面對陳勇的嘲笑,姚茂茂氣得牙齒打架。關鍵是打不過魁梧的陳勇,好氣!
“少說兩句。”鐘飛白輕飄飄看了眼陳勇。
陳勇像只被喉嚨扼住的雞,訕訕地沒了聲響。
“茂茂,守著隊里的電話,要是有人報火警,你立馬通知我們。”鐘飛白長腿一挎,利落地上車。“思遠,出發,去龍抬頭那兒。”
“好。”李思遠踩下油門。
看著哥哥們出任務去了,姚茂茂一下子塌了肩膀,垂頭喪氣地去執勤室,守著固線電話。說是守著電話,其實就是發呆。在他們這個連地圖上都找不著的小鎮子,是真正的鳥不拉屎,電話能響才怪。
他來到這個消防隊,也就響過七八次。十之八九是誰家的雞走丟了,豬沒了,家里有個馬蜂窩。拜托,都21世紀了,要打也得打班長手機阿。執勤室里,徒留碎碎念的姚茂茂。
大三輪風風火火地駛過崎嶇的小路,急速朝龍抬頭那兒開去。
“班長,又是村民吃蘑菇吃中毒了?”許文峰想到這時候的蘑菇是真的鮮美。他也就休假的時候去鎮子上過過嘴癮。班長嚴令禁止在消防站燒蘑菇吃。
“不是村民,是游客。”鐘飛白在李思遠開到不能用三輪開上去的崎嶇泥路中,抓住三輪的車欄,翻身下車,邁開雙腿,往龍抬頭那兒跑去。
“班長,你耍賴!”陳勇拎起車里的救援設備,緊跟著鐘飛白往郁郁蔥蔥的樹林跑。許文峰和高浩淼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抓起設備,不甘落后地緊追陳勇。李思遠看了接到任務就跟螞蟥要吸血的隊員們,笑著搖搖頭。把留在車里的繩索和高壓水槍帶上,以防萬一。
鐘飛白第一個到達龍抬頭,循著大吵大鬧的聲音,往樹林那兒走去。一個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神情驚恐,手里拿著一個打火機。看著打火機上跳動的火苗,鐘飛白的臉色沉了沉。
“你來了?”躲在一棵杉樹后的漂亮女人忙不迭跑到鐘飛白身邊,“他吃了樹上的蘑菇,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女人的聲音和電話里的聲音不謀而合。
花以南竭力扮成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在鐘飛白的心里謀個五星滿分的初印象。可惜,再見到鐘飛白的她心里太興奮,嘴角總忍不住要揚起。
確認眼前妝容精致的女人是報案人后,鐘飛白壓根沒去看第二眼。他不容置疑地拿開報案人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緩緩朝狀似瘋癲的男人走去。男人的腳旁,還有一堆燃著小火的枯枝,火上架著一個野外用鍋。鮮美的毒蘑菇在濃湯里上下翻滾。
“誰讓你們在野外生火的!”鐘飛白狠厲地看了眼在場唯二清醒的報案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是鐘飛白多年救火后的心得。
花以南眨了眨眼睛,眼里立馬有了水光。“我沒勸住溫學長……”
“燒,燒光你們!”溫致和在盤絲洞里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眼見蜘蛛絲越來越多,快要把他纏成一個繭子。當機立斷地要燒光這一洞的盤絲。
現在的情況不容鐘飛白多作猶豫,他沖上去爭奪溫致和手中的打火機。
要是山林起火,后果不堪設想。
后到的陳勇、許文峰和高浩淼一到樹林,三人立馬愣住,這姑娘長得好漂亮。
花以南對三名出任務的消防員淺淺一笑。從樹林間漏下的陽光,把花以南整個人襯的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飛馳到龍抬頭的李思遠瞄了眼花以南,抬手,對著三人的后腦勺就是一頓敲,“文峰,你和我架高壓水槍,浩淼,陳勇,你們去幫班長把那個蘑菇中毒的男人制服。打火機充公,人送去衛生所。”
在溫致和的眼中,鐘飛白就是個兇神惡煞的男蜘蛛精,是要吃了他的人。拼命抵抗。媽媽呀!西游記都是騙人的。怎么唐僧碰見的都是迷人的女妖精,輪到他就是男妖精來給他開膛破肚?溫致和心里苦。
在看見又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蜘蛛精時,溫致和幾乎全線崩潰。他手中的打火機火苗不穩地跳動了好幾下。
“祖宗喲,你可千萬別扔。”陳勇看著打火機的火苗,心里都在發顫。要是著火了,可就是大事故。高浩淼一聲不吭,繞道從側邊突圍神志不清的溫致和。
鐘飛白趁著溫致和的注意力集中在陳勇和高浩淼身上,一步上前,右手手肘扣住溫致和的喉嚨,左手收緊溫致和拿打火機的手腕。在不傷害到溫致和的前提下,制服溫致和。溫致和難受地直搖頭。“救命阿,蜘蛛精吃人啦!”溫致和發出殺豬般的撕心裂肺聲。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鐘飛白面無表情,一寸一寸地逼溫致和松開按下打火機按鈕的食指。‘叮’地一聲,打火機熄火,從溫致和的指尖跌落。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打火機,陳勇他們松了一口氣。
“水來了!”李思遠接好高壓水槍,許文峰穩住水箱,按下開關,水柱朝地上的火堆撲去。眨眼之間,明火被熄滅。
“要是可惜那鍋湯,我允許你喝完它。”鐘飛白把手中不安分的溫致和推給陳勇。
“不用不用。”陳勇接手中毒致幻的溫致和,想著他的表情那么明顯嗎?現在樹林間,飄蕩著鮮蘑菇湯的香味。不再去管饞嘴的陳勇,鐘飛白邁著一雙長腿,往在旁邊站著的女人走去。
林間點火,必須教育。
“我錯了。”花以南恭恭敬敬朝鐘飛白鞠躬九十度。
鐘飛白興師問罪的語句一下子停在舌尖,一時沒辦法發作。
“不要把我扭送警察局,好不好?”花以南眨著水盈盈的大眼睛,真誠期盼地看著鐘飛白。
李思遠看著漂亮女人和自家班長之間的粉紅泡泡,揚起嘴角。春天來了阿。
“做錯事就要受懲罰。”鐘飛白親手戳破粉紅泡泡。
鐘飛白的下屬們看著不解風情的木頭班長,紛紛恨鐵不成鋼,甚至想自己親自成為那個被美人眷顧的人。
花以南絲毫不覺得被冒犯,她朝鐘飛白伸出手,“陳班長說得對極了。忘記自我介紹,我是省電視臺的記者,中毒的那個是我學長,也是我們臺的編導。這回回去后,我一定向臺長好好地告他一狀。登報向青森消防隊道歉。”
面對花以南煞有介事的道歉方法,鐘飛白小幅度擺頭,“口頭教育就夠了,不用登報。”
“學長出院后,我一定帶著學長登門道歉,接受教育。”花以南的兩眼彎彎,知書識禮的樣子讓人看著分外可心。
而陷入迷幻的溫致和完全不能體會學妹剛達成和解的苦心,趁著陳勇不注意,豁出全力掙脫,撿起地上的打火機就往偷偷用腳堆出的‘蜘蛛絲山’上點。
花以南倒吸一口涼氣。
鐘飛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拿過離他最近的李思遠手中的高壓水槍,毫不遲疑地按下開關,調到最高檔,高壓水柱直沖向不知死活點水玩的溫致和。
“不可以!”李思遠只來得及喊出制止聲。
在場的人只看見高壓水柱沖滅了小火苗,也沖飛了笑容僵在嘴角的溫致和。
“快快快!撈人!”陳勇趕忙叫上高浩淼去撈躺在水泊中的溫致和。兩人一趕過去,只看見溫致和神色安詳,雙眼緊閉。這下完蛋了,溫致和是不用來向他們道歉了,輪到他們班長向溫致和道歉了。
溫致和被手忙腳亂地送去鎮上的衛生所。
“溺水?”衛生所里唯一一個博士醫學生,高級知識分子挑高了眉梢,讓消防員們把閉眼的病人放在病床上。
“……玩火。”陳勇撓撓頭,“吃見手青中毒了,用打火機在樹林里點火。被我們班長一水槍……”
許文峰懟懟陳勇的手肘,陳勇閉嘴。
吳醫生翻開病人的眼皮,用手電筒照照他的瞳仁,又聽聽他的心跳,“沒事兒,昏過去了。我開些藥,掛個點滴,三天后,又是活蹦亂跳,能吃蘑菇的漢子。”
治多了吃毒蘑菇送衛生所的人,吳醫生壓根不把這人的輕微病癥當回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病房外,李思遠拉著鐘飛白給文文靜靜站在走廊上的花以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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