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真要放了......”瘦子貼在金大牙耳邊,他的話還沒說完金大牙便打斷了他。
“我主意已定,二當家的休要再說了!”
瘦子心有不甘,干巴巴的臉皮帶動著嘴角一起抽搐了一下。既然這樣,他也只能默認了,他擔心的是怕這二人出去報官,來個恩將仇報。
瘦子走到麻袋跟前,盯著麻袋看了幾眼,然后轉過頭對著守業和瘦猴子吆喝道:“你們兩個過來,把東西扛上。”
守業知道這是準備要上去了,他看看瘦猴子,瘦猴子臉上忽然有了一絲微笑。
上去的順序與下來的時候掉了個,金大牙先上,瘦子負責收尾。有了這些寶貝做為動力,金大牙上去的速度快多了,直到快要接近洞口的時候才想起那條黑影來,舉起火把往上面照了照,洞口顯現出來,安安靜靜并沒什么異常。金大牙愣了一會,心想都說富貴險中求,再說了上面到底是什么不是還不知道么,無論是人是鬼他都得硬著頭皮上,難道在下去,還不讓老二取笑,往后他在山寨中怎么立足呢。這樣給自己安慰了一會,便打起信心來,邁開雙腿繼續往上去了。
到了洞口,金大牙迫不及待的就放下根繩子,等下面把麻袋綁好,就開始往上拉了。麻袋分量不輕,他拉了幾下都不動,只好改了方法,一個人在上面拉、一個人在下面托。這個方法還算湊效,雖然守業每上一步都是費了老鼻子勁,但總算是平安上去了。
金大牙樂呵呵的咧著大嘴,一陣功夫也不耽擱,解下繩子又拋了下去。然后往下面喊了一嗓子:“老二、繼續!”
瘦子綁繩子的動作很麻溜,可能他們習慣了綁人,一個麻袋被他五花大綁,綁的那個結實。他讓瘦猴子下面托著,給上面喊了一聲。這下上面多了一個人拉,瘦猴子肩上的分量就輕松多了。他踩著軟梯,剛爬了幾步,忽然停下。
瘦子見狀,焦急的問道:“怎么不爬了?”
“二爺,這不知怎么搞的肚子疼.......”他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身子一歪,從爬梯上掉了下來。辛虧不高,他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還是一副疼痛要命的樣子,結結巴巴說道:“二爺,要么......你先上去,恐怕我得......”話沒說完,放了一個很響的臭屁。瘦猴子面露尷尬,不好意思笑著,說:“看來的拉一泡了!”
瘦子捂著鼻子搖搖頭。心里在罵,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居然在墓里拉屎。也不怕墓主人后面找你麻煩。
剛才瘦猴子這一松勁,上面守業和金大牙就遭殃了,兩個人差點來了個狗吃屎、好在金大牙反應的快,趕緊把繩子在胳膊上繞了幾圈然后才停下,現在他腦門冒著大汗,恐怕再堅持不住了。趴在那往下面喊道:“老二,你們下面干嘛呢,老子胳膊都要廢了!”
瘦子一聽,幾步就上了爬梯,他將麻袋頂在肩上,回過頭對瘦猴子笑了笑。瘦猴子則對他擺擺手、示意自己馬上就憋不住了。瘦子不再耽擱,給上面喊了一聲,然后麻袋又恢復了剛才的節奏、一點一點往上移了。
麻袋終于到了洞口,金大牙和守業各抓住麻袋一角、再加上瘦子在下面使勁一推,這沉甸甸的一袋銀子總算成功上來了。金大牙然后騰出手去拉瘦子,瘦子伸出一半的的手忽然停住。
“老二,想什么呢?”
瘦子沒有立即答復,目光看向洞底,只見下面的火光并沒有跟上來。他忽然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不會這小子在下面又發現什么好東西了吧,剛才是故意把他支開。
“老大,你再等我一會,我得下去一趟。”說完,身體如同蛇一樣滑了下去。
墓室里,瘦猴子正舉著火把俯在棺槨上。其實他剛才的肚子疼完全是裝出來的假象,為的就是現在能一個人干點“私活”。
金大牙和瘦子對盜墓一竅不通,只能看見明面上的東西,確實把棺材收斂個干凈,可他們忘了一點,就是死人身上的東西。
棺槨還在散發著腐臭的味道,瘦猴子只能屏住呼吸,一只手探到尸體的下巴處,握成拳狀,輕輕磕了一下。干尸的嘴巴應力緩緩張開,然后將手又移到兩腮,輕輕一捏,從嘴里吐出來一個珠子來,珠身粘著黑色粘液,但一些地方在火光下,已顯示出他的珍貴。
火光打穿珠體,里面隱約還帶著些許如血一樣的絲狀物。他趕緊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舉在眼前一看,果然是個好東西,雖不及夜明珠那般但這拿到市面上也能換不少銀子。
這口里的東西取了,只剩下下面的了。肛塞,有錢有勢人家這兩樣東西一樣都少不了,瘦猴子有些猶豫,真要去撥拉這臭氣熏天干尸的屁股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算什么,不就是臭、惡心么。他把腦袋側在一邊換了口氣,然后重新回正,就開始下手。
掀起死者長衫,只見里面的襯衣襯褲早沒了影,襠間黑黢黢的一團,他瞟了一眼,那玩意也就剩了一張皮裹著,像一個蔫巴干了的黃瓜。他繼續往下探去,果然摸到了一個硬的東西。一用力,只聽“啵”的一聲,硬物應聲被取了出來。
拿在火光下面一看,是個上好的羊脂玉,形狀錐形。瘦猴子端詳了一會,忽然想起是從那個地方拿出來的,心頭一陣惡心,皺著眉頭趕緊把東西和那珠子一并收進了口袋里。
寶物隔著一層衣服緊貼著他的肉皮,他拍了拍。現在瘦猴子心滿意足,臉上的表情像是喝了幾杯美酒一般,干巴巴的臉皮顯出幾分紅暈,他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是享受。甚至他都在腦海里思考接下來寶物換來的錢該用在什么地方,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娶個婆娘,再買上套院子,想到這他的臉上已忍不住在笑了。
他平復了下心情,轉過身剛要走,忽然聽見身后發出“沙沙”的聲音,他細細一聽,發現聲音是從棺槨內傳出來的。目光慢慢往身后斜視過去,所見的情形頓時讓他毛骨悚然。
那具干尸仿佛活了,胸腔在上下起伏。
不可能的,瘦猴子想的同時將腦袋轉過來,閉住眼睛,定了定神。他是不相信鬼的,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的,他從第一次下墓就堅信不疑。于是給自己鼓了鼓勁,重新往棺槨內看去。
這下看清了,尸體的胸腔并不是在上下起伏,而是仿佛里面裝了好多球一樣,那些球在里面亂滾。緊接著,尸體臉上的干皮也被一點點撐了起來,所有的血管經絡都凸顯出來,不對!那不是什么血管經絡,而是皮下面有什么東西在移動。
瘦猴子懷著好奇心往棺槨跟前走了幾步,他把手里的火把慢慢探靠近尸體,那些球和臉皮下的東西仿佛感覺到了熱量,頃刻間移動加速。而且臉上的那些“青筋”仿佛在使勁撞擊著皮膚,如米粒大小的包在不斷突起。
不好,瘦猴子腦袋下意識的反應。然后他立刻轉身,剛邁出一步迎面便被撞了一下。
“拉完了?”
瘦猴子抬頭一看,面前站著的是瘦子。
兩張同樣干巴巴的臉幾乎要挨住了,瘦猴子趕緊賠上笑容,說道:“剛拉完!”同時余光往棺槨里瞟了一眼。
“嘿,拉哪了呀?”瘦子打趣說。
看來這貨還不知道棺槨里在發什么,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瘦猴子這樣想道。
“二爺,您這話說的,那污穢之物有啥可見的,別污了您的慧眼!”
好你個瘦猴子,還在和你二爺我打哈哈。瘦子心里暗罵,但干巴巴的臉卻依舊帶著剛才的風趣。
瘦猴子借機又往棺槨里面瞟了一眼,他發現那些東西就要出來了,皮膚只剩了一層薄膜在兜著。
“二爺,這下面怪陰的,咱還是趕快上去吧!”瘦猴子故作鎮定,但內心已慌的一塌糊涂。說完就要準備走!但被瘦子擋住。
“想走?還真把二爺我當瞎子了?”
瘦猴子愣住,沒理解這話含義,難道他......
“把東西交出來吧!”
瘦子其實已經發現了瘦猴子私吞寶物的事,他剛才到了墓頂并沒有立刻下來,而是在上面觀察了一會,雖然離的遠,但他確實是看見瘦猴子從尸體里掏出來兩樣東西。
看來是瞞不住了,瘦猴子心想。但他又不甘心就這樣把寶物獻出去,就在遞交寶物之時,忽然從棺槨內發出“唰”的一聲,像崩了口的堤壩。
兩人同時往后看去,只見從那干尸胸腔,口里,眼睛,鼻腔,耳朵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往外冒著大小如小拇指一般的爬蟲。數量之多,讓人乍舌。
這些爬蟲,紅頭、身披硬夾,嘴前長著兩只大顎。爬動起來,千足萬足攪合在一起,互相撞擊摩擦,發出的聲音經這棺槨擴大,便成了流水一般的“唰唰”聲。
瘦猴子率先反應過來,他把獻出了一半的寶物趕緊收回,然后朝著軟梯方向立即奔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