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精神力的不斷消耗，舒尋終于是感覺到有些疲倦。

但真正讓他選擇退出測試的，卻是周圍越來越大的驚呼聲。

牧靈說的沒錯，他選擇適當地展露自己的天賦，但不是全部。

舒尋望向還未點亮的，第九和第十根水晶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尚有余力仍未使出。

“好小子！”

秦熠神色激動地來到舒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符師工會？”

徐猛臉色鐵青，當初父親不知道塞了多少好處，都未能打動工會半分。

但他也只能眼巴巴看著，秦熠這么明顯地往外拋橄欖枝。

畢竟八柱精神力實在太過耀眼，即使高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位少年面前，不值一提。

然而此時的秦熠，眼里早已沒有徐猛二人，他看著有些為難的舒尋，大笑道：

“無妨，我也只是開個玩笑，你不必立刻做出選擇。”

“多謝秦長老。”

不僅天賦異稟，還頗有禮貌，秦熠看這個外城來的孩子，是越看越喜歡。

“小雁，你帶徐少爺二人先去測驗。”

秦熠回身道：“舒尋的考核，由我親自把關。”

“是。”

旗袍少女臉上還殘留著震驚的神色，她伸手指引道：

“徐少爺，這邊請。”

老奴暗暗推了推徐猛的身子，輕聲道：

“一山還有一山高，先把一品符師的測試通過了，其他事回去再說。”

在他們復雜的目光中，舒尋跟著秦熠離開了現場，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其中鏤空的窗戶，似乎被人設了特殊的法陣，能保證靈氣流通的同時，又有著隔絕噪音的功效。

一張橫貫了整個房間的檀木桌子，上面擺放著，能夠使人身心放松的沉香。

還有符紙與大小各異的靈紋筆，被人整整齊齊地擺放其上。

可以說，這里就是為了符師專門設計的地方。

良久，見舒尋在桌前站定，秦熠呵呵笑道：“若是準備好了，便落筆吧。”

“嗯。”

舒尋深吸了口氣，隨即便在符紙上繪制了起來。

作為符師，秦熠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發出聲音。

他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卻是盯著桌上的符紙。

“聚氣符。”

他在心里低語道：

“雖然繪制難度最小，卻也是實打實的一品靈符。”

秦熠并沒有因為舒尋選擇最簡單的靈符，而心生不滿。反而覺得他是因為出生在外城的緣故，求學無門，大概率只會這一種靈符。

按道理，符師測驗時，所繪制的靈符應該由工會規定。

比如此刻在另一個房間的徐猛，他需要在一炷香時間內，完成一張狂風符，才算是測驗通過。

但見證了舒尋八柱精神力，秦熠鐵了心要給他開后門，自然不會再對他有過多限制。

“呼……”

雖然秦熠沒有點香計時，但看著放下靈紋筆的舒尋，很顯然他是提前完成了。

“小子動作還挺快。”秦熠起身來到桌前，拿起那張聚氣符，道：“讓我看看你畫得怎么樣。”

“嘖……”

這種最基礎的靈符，他再熟悉不過，只是瞥了一眼便發現，符紙上結尾處的靈紋，有些不對。

不過他卻是沒有指出來，而是不動聲色地將靈符收下，沖著一臉平靜的少年說道：

“恭喜你，通過了一品符師的測驗！”

“多謝秦長老。”

盡管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但聽到答案的舒尋，還是頗為激動。

秦熠將他帶出房間的時候，門口早已等候著另一位旗袍少女，看模樣和身段，竟比先前那位還要好上許多。

“云煙，你帶舒公子去領一下一品符師的證明，還有每個月該有的薪水。”

秦熠在其耳邊悄悄道：“最高等級那種。”

“是。”

云煙點了點頭，不禁多看了舒尋幾眼，隨即嫣然笑道：

“公子跟我來。”

待舒尋二人走到時，徐猛和老奴剛好拿到符師證明。

只不過這一次，兩人卻是沒有再出言挑釁。

“公子，符師袍和符師徽章，你想要哪一種？”

看著舒尋有些迷茫的眼神，云煙耐心解釋道：

“剛才秦長老穿著的，便是符師袍，袖口的金紋，便直接代表著符師的等級。”

她拿出一個帶有符師工會標志的徽章，輕聲道：

“這個可以別在符師胸口，上面的金紋數量，同樣就是符師的等級。”

“這兩者，都可以作為符師身份的證明，只不過是根據不同人的性格，特意做出來供他們選擇。”

“倒是想得夠周到的。”

舒尋在心里暗暗道，對于他這種不喜歡招搖的人來說，徽章無疑要合適得多。

善于察言觀色的云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將徽章裝進一個精致的木盒后，她開口笑道：

“公子別急著走，這個月的薪水還沒領呢。”

“可是現在已經是月末了。”

舒尋有些詫異地回首。

“所有的符師，只要通過了測驗，就能立刻領到當月對應等級的薪水。”

“喏，公子可拿好了！”

云煙說的當然并非真話，只有在上半月測驗通過的符師，才能領到本月的薪水。

她這么做，只是根據秦長老的重視程度，順手做的人情。

舒尋略微一瞥，袋子中竟有五十枚靈幣有余。

不過片刻他就明白了過來，這想必便是秦熠拋給自己的橄欖枝之一。

據他了解，一品符師的薪水普遍在二十五枚靈幣左右。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只是想用這個錢，來抵消學院里單人宿舍的支出而已。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藏拙啊……”

在云煙的目送下，舒尋終是離開了符師工會。

就在走出門口的一瞬間，他察覺到一股無比雄渾的精神力，正從頭到尾地打量自己。

不知道對方的真實意圖，舒尋不敢輕舉妄動，通過判斷他大概能知道，這股精神力的源頭，在自己頭頂。

“是符師工會的人。”

直到走了一段路后，身上的壓迫感才修煉消失。

舒尋喃喃道：“好恐怖的精神力……”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符師工會高層的一個房間中，一位老者正撫須點頭。

在他的身后，則是正在恭敬匯報的秦熠。

“八柱精神力，放在整個內城，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老者雙眉如須般垂下，眼里卻閃爍著精光，他淡淡道：

“你剛才說，他畫的是聚氣符？”

秦熠聞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是，而且……他好像還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