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戶,很會逃嘛。”
等楊觀這邊結(jié)果了白狼,將那群土匪和亂軍困在一處,遠去的安老五等人,已經(jīng)將陳新渠帶回。
陳新渠慘笑看向楊觀:“你若不是楊府二公子,我豈容你離開!”
楊觀微微點頭:“那我謝謝你昂。”
“公子…這些人…”牧千兵過來看了一眼陳新渠,面向楊觀問道。
“殺了!”
“都……那女人孩子…”
楊觀斜視一眼:“郭瘋子,去喊鎮(zhèn)上的有身份的人過來。”
“是!”
“先把土匪和亂兵都殺了。”
楊觀緩緩一句,掃視之間,看向牧千兵說:“他的這副盔甲歸你,那一身白狼裘我拿回去玩玩。”
“哈哈哈,好。”
“還有個事。”楊觀低笑說道:“這兒的黑馬數(shù)量不少,我想將我手底下人的馬匹都換一下。”
牧千兵愣了愣:“都換成黑馬?”
“嗯,都換成黑馬!”
那邊斬殺亂軍和土匪的長刀入體之聲逐漸傳出,便是被攔截在遠處的那一家人看到此景,嚇得連哭都不敢哭。
“公子,牧總旗,這是黑羊鎮(zhèn)的幾名屯長。”
郭瘋子從遠處回來,身后跟著幾人。
“見過總旗大人,見過諸位軍爺。”
那幾名屯長面色慘白,旁邊殺人的事情還在進行,那一片片的尸體,看的幾名屯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微微發(fā)抖。
楊觀盯著眼前幾人緩緩道:
“這里有幾車糧食,還有牛車。那些女人孩子你們都帶回去。”
“找鎮(zhèn)上沒成家的、吃不起飯的給分了。”
“還有,讓人把這些尸體埋掉。”
“別給我生事,夜哨日后會隨時來此巡查,要讓我知道你們從中作惡……”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幾名屯長連稱不敢,隨即便被郭瘋子的人帶了出去。
“總旗,這一伙人挺肥的。”
遠處安老五過來,手中捧著兩個匣子:“您瞧瞧,銀票、地契、還有這些…”
“加起來都超過萬兩銀子了。”
旁邊的牧千兵笑看著楊觀:“正常,那白狼專吃過路商隊,卻不搶貨物,基本上都是勒索銀錢這些年要是這點錢都攢不出來,他就不是白狼了。至于這地契和房子…應(yīng)該是那陳副千戶的。”
楊觀微微點頭看向牧千兵:“老牧,我缺錢就不跟你客氣了,這些地契和房子給你,你拿來做什么我不問,至于這些現(xiàn)銀…”
牧千兵哈哈一笑:“那就多謝公子賞賜了!”
“換黑馬?”
眾夜哨對于楊觀的這一個決定,都有些不明所以…
可等看到了六旗盡皆換乘黑馬之后,那一副場面著實讓一旁的辛字六旗有些羨慕。
一路過來,楊觀都在有意的挑選著黑馬,及至如今終于將所有人的黑馬湊齊。
其實楊觀有意挑選白馬,可無論是夜哨,還是軍馬中白馬的數(shù)量都是極少的。
這邊眾人換著馬,那邊牧千兵湊了過來:“公子,那一家人想要見見您。”
“見我?”
“多謝二公子和諸位軍爺?shù)木让鳌!?
還未等楊觀走近,那一家人便已經(jīng)納頭而拜。
只是一家四口,加上一個馬夫,那個小男孩卻已經(jīng)死去。
對于此,楊觀實在不知道要說什么,如今的民眾見了兵跑已經(jīng)成了下意識的事情,當時的陣仗,若是其他人,根本不會管這一家人的死活。
“都起來吧。”
看著一家三口相繼而起,而那老馬夫還有些顫顫巍巍的站不起身來。
楊觀徑直問道:“如此亂世,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呆著?”
“回二公子,家里那邊來了亂兵,我們只能逃了出來…”
楊觀只微微點頭,卻看著二人身后,那姑娘已經(jīng)哭的不像個話,攝于楊觀等人的威嚴,只是偷偷看了楊觀一眼,便連忙躲在父母身后。
“這里也不安生,那些亂軍要想進入天梯山,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你們還是小心點。”楊觀沉吟叮囑一句,看向旁邊跟過來的安老五。
“他們家的馬車還好著嗎?”
“應(yīng)該吧…不過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安老五連忙回答道,就害怕那些小崽子,可能此時已經(jīng)將那馬車里的東西搜了一遍了。
可看著楊觀那一雙眼睛,安老五心虛的低下頭:“可能…找不到了。”
楊觀微微冷哼:“給拿二十兩安家銀。”
“是。”
安老五點頭間,取出兩塊銀錠遞了過去。
那一家人哪里敢接,只看著安老五一松手銀子墜落,慌亂間有連忙想要跪下去,卻被楊觀抬手擋住。
看著那小孩的尸身,楊觀無奈嘆息一聲:“下次見了官軍,別跑了。”
只扔下一句安撫,楊觀帶著幾人剛要轉(zhuǎn)身而去。
卻見那中年人卻一聲哭嚎,跪伏在地:“二公子,求您救命啊。”
而其身后母女二人,同樣一聲哭嚎說著同樣的言語。
楊觀愣了愣回頭看向這一家人:“怎么回事?”
那中年人抬頭看向楊觀,又看了一眼楊觀周圍幾人,又猛然低下頭只是哭訴著同樣話語。
“放肆!公子問你什么趕緊說。”
一旁牧千兵無奈大喊一嗓子,嚇得幾人身子一顫。
楊觀伸手攔了攔牧千兵才問道:“他們皆是涼州夜哨,你安心說就是。”
“是,小人乃是水口子鎮(zhèn)商戶。”
“前些時日亂兵襲擾,幸好官軍來的及時,將那些亂兵擊潰。小人一家才得保安生,可誰料衛(wèi)軍入鎮(zhèn)駐扎,卻在收攏鎮(zhèn)內(nèi)孤弱女子,當時小女頑劣偷看衛(wèi)軍依仗,卻被衛(wèi)軍一名百戶發(fā)現(xiàn)…”
“小人全力以保,才將小女暫時留下,可心不得安只得趁夜裹帶一家逃脫至此…”
“可那人已經(jīng)將小人一家姓名登記在冊,若非是趁著如今軍亂,小人恐難以逃至此地!可誰料…在此地遇見了您等軍爺…”
“二公子,小人知道您是楊府二公子,定能壓得住那古浪衛(wèi)的百戶,小人夫婦二人不求公子保全,如今犬子已喪,徒留小女…”
“求您將其收了丫鬟,也算全了小女一條性命啊…”
此時間楊觀心頭已不是什么無名之火,而是略帶驚疑的看向牧千兵:“古浪衛(wèi)為何收集孤弱女子?”
牧千兵深深的看了楊觀一眼,又瞥了一眼地上一家,才將楊觀扯向一旁。
“公子,是這樣……”
楊觀雙目微微瞪大,盯著牧千兵半天。
“所以…你們一直都知道?”
牧千兵微微點頭:“這種事情,很難細查。”
“孤兒入軍營、那些女子要想活下去,賣身為婢甚至于去向青樓都有可能。”
“遇到韃子亂軍,更多的是被搶走,或者直接玩弄后殺死…即便是逃出來能活的也不多。”
“陳仲做出此事,以前上面有湯世倡壓著,說不得湯世倡家里……”牧千兵說到此微微一停看向楊觀:“所以……”
“好大的狗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