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神圣帝國，神圣帝都，圣阿奎那教堂。

光明公教一手將圣阿奎那的著作《神學(xué)大全》捧為正統(tǒng)經(jīng)典，這部重要典籍的手稿卻是在神圣帝國皇室的眾多收藏品中被發(fā)現(xiàn)。

為了給新成立的神圣光明教會造勢，東神圣帝國皇室建造了一座專門供奉這部手稿的華麗大教堂，同時作為牧首的座堂；便是圣阿奎那大教堂。

沉重的包金柏樹芯門被啟開了一絲縫隙，兩條苗條的身影從門縫里轉(zhuǎn)了出來。一個是穿著流蘇長裙的貴族美婦，另一名則是體態(tài)婀娜的黑袍修女；兩女的相貌輪廓還有幾分相似，臉上帶著艷靡的紅潮。

“母親大人，這次事情結(jié)束之后，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去了？修道院我都呆膩了……”黑袍少女附在貴婦耳邊低語。

貴婦正想回答，卻驚覺到不遠(yuǎn)處居然站著一道人影。

暗淡的燭光下，有一名穿著貴族管家服飾、精神矍鑠的老者正站在不遠(yuǎn)處。感覺到貴婦的目光，他稍稍側(cè)身，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躬身禮。

貴婦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扯黑袍少女，消失在長廊的另一邊。

老者舉步，直接就推門進(jìn)入到房間之中。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氣息，一個穿著金紅教袍的老教士正在軟椅上“嘶呼嘶呼”地喘著氣；有資格披上這身袍子的人唯有一個，東神圣帝國的牧首。

“特雷穆瓦萊？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牧首一邊喘氣，一邊奸笑著：“算算時間，你的伯爵大人也差不多該回法爾蘭了。就跟我預(yù)料的一樣，臨走前他還會做一票大的；蝎子王城啊……蝎子王部落在臣服于‘真神’之前，可是統(tǒng)治了尼瑪羅河流域數(shù)千年，積累的財寶數(shù)不勝數(shù)。哪怕其中的一部分，也足以填補(bǔ)奧爾維克家族的巨大虧空了。”

老者正是奧爾維克伯爵的管家，特雷穆瓦萊。他點頭致意道：“尊敬的牧首大人，還請您向陛下進(jìn)言，容許奧爾維克家族私軍借道東神圣帝國返回法爾蘭；伯爵大人將交出蝎子王財寶的四成，作為答謝。”

“四成？”牧首瞇了瞇眼睛：“帝國慣例，稅收不過兩成，菲雷爾開口就交出四成，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管家恭恭敬敬地說道：“伯爵說了，三成財寶奉獻(xiàn)給皇帝陛下；剩余的，將運(yùn)到牧首大人指定的任何地方。”

牧首冷笑道：“一成蝎子王財寶，好大的手筆啊……嘿嘿，不要當(dāng)我白癡！”他霍然站立起來，有些狂躁：“八年前，我便是受了你家伯爵那四十萬金鎊的蠱惑，才宣布到格蘭島國建立教區(qū)的。沒想到，教皇那個老不死居然真敢與我們公開翻臉！牧首的信譽(yù)一向不及教皇，與教皇公開決裂，對牧首的威嚴(yán)有多大影響，你知道嗎？這八年來，信徒們對我們的捐贈已經(jīng)減少了七十萬金鎊；這種影響，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fù)！”

老管家臉色不變：“關(guān)于這個問題，伯爵曾經(jīng)解釋過；新建立在格蘭島國上的坎伯雷大主教區(qū)，以及格蘭王室的友誼，足以彌補(bǔ)您的損失。”

牧首窒了一下，恨恨道：“好，便不說這個。不過沒有人知道蝎子王有多少財寶，你怎么能保證拿出來的是其中四成？”

“如果皇帝陛下允許，我們可以將所有得自蝎子王的財寶運(yùn)入城中，任陛下挑選。為了讓陛下滿意，伯爵大人愿意親自到殿前獻(xiàn)上蝎子王兩件至寶之一的‘死神手鐲’。”

聽到這句話，牧首的臉色頓時激動起來：“你們居然連死神手鐲都得到了？不過這個手鐲對我沒什么用。翠玉錄呢？把翠玉錄交給我，我不但放棄屬于我的一成財寶，還可以另外給你們補(bǔ)償。”

屬于你的一成財寶？

特雷穆瓦萊眼中閃過一絲諷刺的光芒，口中卻恭謹(jǐn)?shù)卮鹬骸白鹁吹哪潦祝覀儾]有得到翠玉錄。”

“對啊，對啊；你們怎么可能得到翠玉錄呢？”牧首不禁失望嘆息：“對于蝎子王那種級數(shù)的強(qiáng)者而言，死神手鐲不過是件精致的玩具；而翠玉錄，卻是煉金術(shù)的始祖之書，道盡了哲人梯的奧秘。這種東西，蝎子王怎么可能不隨身攜帶……”

特雷穆瓦萊適時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伯爵也知道牧首大人對翠玉錄的興趣，雖然我們沒有拿到正本翠玉錄，這個盒子里卻是蝎子王閱讀翠玉錄后寫下的一本筆記，留在王宮之中被我們所得到。”

牧首大喜，一手搶過盒子，上下把玩了一陣，問道:“這是個煉金密盒，開啟盒子的通鬼神咒語是什么？”

特雷穆瓦萊恭敬道：“咒語只有伯爵才知道，宮廷獻(xiàn)寶之日，他將當(dāng)面告知牧師大人。”

牧首臉色一僵，一邊將那盒子收入懷中，哼了一聲：“我知道了。皇帝老兒那里，我會打點妥當(dāng)?shù)模荒銈儼褜儆谖业哪且怀韶攲氹[蔽好，不要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

管家躬身道：“謝大人。”

出了圣阿奎那大教堂，特雷穆瓦萊上了一輛毫不起眼的兩輪馬車。馬車就在神圣帝都的街道中行駛起來。神圣帝都，是整個神諭大陸最奢華的地方；建都之日，皇室一紙諭令，私人財產(chǎn)少于五千金鎊者不得定居神圣帝都，徹底驅(qū)逐了原本居住在這里的數(shù)十萬貧民。

這里凝聚了整個大陸千萬年的積累以及東方圣戰(zhàn)收獲的大量異教徒財富，無論東神圣帝國如何奢侈腐化，只要政權(quán)一日還在，這個帝都就是大陸上唯一的人間天堂；哪怕城外已經(jīng)處處地獄。

特雷穆瓦萊凝視著滿城繁華，仿佛要將這一片景色深深印在記憶里。直到夜深人靜，馬車才轉(zhuǎn)過方向，直奔城外。

神圣帝都城外二十里處，已經(jīng)有五六乘馬車聚集在某個地點，特雷穆瓦萊是最后到達(dá)的一個。

“都辦妥了嗎？”管家從馬車中探頭問道。

等候在那里的幾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個斯文男子上前，用苦澀的語氣道：“都辦妥了，管家大人；目標(biāo)都接受了我們的禮物。”

“好，我們回去吧。”管家點點頭：“伯爵的軍隊還有三天就到神圣帝都了，我們將消息傳回去，做好入城的準(zhǔn)備。”

“大人！”男子忽然叫住了管家，神色很是不甘：“管家大人，我們真的要將財寶獻(xiàn)給那個該死的皇帝嗎？獻(xiàn)給他的四成寶藏，加上我們上下打點的花費(fèi)，已經(jīng)去了蝎子王寶藏的六成以上了。我們雖然是雇傭軍，但是看著自己出生入死整整十年才掙來的天大財富，被那些該死的上位者勾勾手指就分走大半，兄弟們心中都不痛快啊！”

管家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緩緩說道：“蝎子王的寶藏既是一筆天大的財富，也是災(zāi)難的根源；蝎子王zhan有了這筆寶藏，所以他的老巢蝎子王城被滅了。而若我們不將大部分寶藏分給東神圣帝國皇帝，面臨的恐怕是東神圣帝國數(shù)十萬軍隊的剿殺。？”

男子兀自不甘心：“管家，我們追隨了伯爵整整十年，你應(yīng)該清楚的，兄弟們都不是怕死的人！”

“不要再說了。”管家搖頭道：“沒有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就zhan有這筆寶藏；沒有人能做到的，哪怕睿智如伯爵也不能……”

“夜深了，回去吧。”

PS:昨日停更，抱歉。廢話不多說了，今日盡力更。十年算計還有一章《局成》，整個算計的主體就暴露出來了，當(dāng)然還有很多內(nèi)幕和細(xì)節(jié)，會在日后由伯爵慢慢向菲辰交代清楚。而下一章，菲辰正式踏入帝都。

∑龍賢￡：很無語，我是來支持原版菲辰，也是來可憐原版菲辰的倒霉的，竟然被白癡給占用了身體。

答：抱著這種想法的讀者恐怕有相當(dāng)一部分；這里不妨做一點點劇透，我在第一卷第三十二章《重修通天塔》中就隱晦地透露過，菲辰實質(zhì)上是原版菲辰的“繼承者”而不是“取代者”。一個凡人的靈魂，怎么可能擊敗一個通天塔修到了九十六層，精神力凝練到了極致的強(qiáng)者靈魂而占據(jù)他的身體呢？其中的奧秘，盡在原版菲辰的煉金術(shù)筆記之中，在不久的將來會盡數(shù)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