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士沒由來的狂笑，把菲辰弄了個莫名其妙，滿頭霧水。

開始他還擔心，以老教士這么七八十歲的年紀，會不會笑得太厲害，一口氣喘不上來就這么掛了；但是當老教士笑了差不多十分鐘沒有停歇，菲辰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終于，老頭笑夠了，他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好吧，奧爾維克少爺……嘿嘿，既然你叫我做老師，那以后我叫你做小菲辰，也不算逾禮了。小菲辰，就沖著這一聲老師，今天賽莉婭搗亂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就不再追究了。”

菲辰當下一愣，看起來如同人精一般難纏的老教士，原來這么好說話，倒真讓人驚訝了；既然老教士發話了，菲辰當然不會自己找不自在，再提什么賠償，他索性順著老頭子的口風，恭維道：“老師的寬容，如天空一般浩瀚！”

你喜歡聽，我就多叫幾次好了，反正又不費我一毛錢。

老教士似乎很滿意，他又道：“小菲辰，既然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么我從你那里借去的那件事物，就暫時不還給你了，等你想起來再說吧；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現在的你保管，我很不放心。”

看著老教士臉上那肆無忌憚的笑意，菲辰眼角狠狠地抽了抽，然后低頭恭恭敬敬地說道：“遵您的吩咐，老師。”

這老混蛋，不把事情說出來，東西他不也照樣拿著？純粹為了給我找不痛快！

老教士點點頭，漸漸收斂起笑容，正容道：“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你菲辰*奧爾維克，就做我托卡特里安的最后一名弟子吧，唉……你稍等一下。”

菲辰心中一動，感情這老頭還有別的弟子啊？那倒不錯，來到異世界之后，第一張關系網有搞頭了！

前世的他身為商場老手，自然知道人脈的重要性。

菲辰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與老教士相處的時候，老教士在身上掏摸了一陣，也不知道從哪里捧出了一個碩大的水晶球。

“唉……太久沒用，差點連咒語都不會念了。”老教士感嘆了一句，只見他嘴唇微微蠕動幾下，發出幾個古怪的音節，然后那水晶球陡然發出明亮的光澤來，一個由白光構成的十字架漸漸浮現在水晶球中央。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魔法？”菲辰緊緊盯住那個水晶球，不禁問道。

十字架，又是十字架，就沒有一點新鮮的？

“不錯，就是魔法。”老教士吩咐道：“將你的手按到水晶球上。”

菲辰撓撓頭，這拜師之后，馬上讓自己摸水晶球；莫非，自己即將面對那傳說之中，每本玄幻小說必將出現的情節——資質測試？

他吞了一口唾沫，慢慢伸出手去，按在那水晶球上，手心一片冰涼。

一秒，兩秒，五秒，二十秒……水晶球沒有任何變化，那白光十字架依然如故。

壞了！菲辰心中一抽，根據一般小說的理論，但凡摸上這種測試水晶，如果不發生變化的話，就意味著受測試者是傳說中的廢材，只不知道廢的是魔法，還是斗氣。

“嗯……很好，可以了。”老教士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水晶球，點了點頭。

這還叫好？

菲辰收回手，忐忑不安地問道：“老師，你這魔法水晶球有什么用，莫非是測試弟子的資質的么？”

“嗯？測試資質？你怎么會有這么古怪的想法。”老教士道：“這個魔法叫做‘命運道標’，可以捕捉到一小段時空之中的所有微小魔法波動。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你忽然間就失憶了，我自然是要測試一下，看看你有沒有被別人釋放了靈魂剝離之類的魔法，用一個別的靈魂取代了你本身的靈魂，將你化成人形傀儡。不過你的靈魂序列并沒有變化，也沒有找到任何魔法波動出現在你身上；放心吧，你還是你。”

菲辰汗了一個，看來自己還是技術性穿越，不留痕跡啊。

不過忐忑不安的心思也就能安靜了。

“原來是我虛驚一場啊，老師，”菲辰輕松地笑道“我以為這是資質測試，看到這水晶球沒有變化，還以為自己是沒有一點天賦的廢材呢。”

“哦……這倒沒什么。每個人的天賦，在出生的時候就測試過；你的天賦，我也是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也沒什么。”老教士木然點頭道。

“真的？老師，那我的天賦如何？”

“魔法方面，沒有天賦；斗氣方面，沒有天賦；簡稱魔武廢材。在帝都，奧爾維克家族的小少爺是一個廢物，已經不是新鮮事了。”老教士淡淡道。

啪啦……菲辰的內心最后一點幻想猶如鏡子一般，破碎了。

這個世界果然有魔法和斗氣！而且，我果然是一個魔武廢材啊……菲辰昂天長嘆。

好吧，為什么我一點都不驚訝？這就是所謂穿越者的宿命嗎？

問題是，大家都穿越成魔武廢材，偏偏我是兩袖清風，裸奔過來的啊！既沒帶中華古武，也沒有基因變異，或者外星科技，隨身兩畝地之類的倚仗，以后怎么混下去？

就在菲辰內心動蕩不安之際，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老教士一絲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擁有著精明似鬼的前世，菲辰立馬就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是個不堪造就的廢材，托卡特里安又為什么要收自己做弟子？

“老師……我還是個小孩子，幼小的心靈經不起恐嚇的，您快告訴我真實的情況好嗎？我難道就真的很廢嗎？那我以后怎么辦？”菲辰哭喪著臉問道。他可牢牢記得，自己的身體年齡才十二歲哦，適當的時候，要發揮小孩子的優勢，可以放心地打破沙鍋問到底，不用考慮丟臉不丟臉。

老教士笑道：“實在難得，你也會像個孩子一樣恐慌。嘿嘿……魔武廢材？”

頓了一下，老教士正視著菲辰，肅容道：“記住這句話，孩子；不管菲辰*奧爾維克有沒有失憶，都從來不需要研究什么魔法、斗氣；你，只需要掌握煉金術就好了……”

“是的，你只需要煉金術，就已經足夠了……”說出最后這一句似乎喃喃自語的話時，老教士臉上的神色，近于虔誠；他一言不發地看著遠方，居然出神了。

菲辰不解地撓了撓頭，但也覺得心中安穩了許多。

沉默了一陣，老教士忽然回過神來，問道：“你還有別的什么問題嗎？或者，我們可以開始煉金術的第一課？”

“啊……老師，還有一個問題。”菲辰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狼藉，不好意思地問道：“呃……我想知道，賽莉婭是怎么破壞你的實驗室的；這樣，下次我才好阻止她。”

老教士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狠狠盯了菲辰一眼，冷冷道：“沒什么好解釋的，不過是一條巨龍闖入森林之中而已。”

巨龍？你就忽悠我吧！

看了一眼老教士身后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菲辰腹誹著：跟它們相比，賽莉婭頂多是一只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