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會，陳司將商業計劃書合上，放回公文包里。

“長谷前輩，我下午還要上班，就先告辭了，貸款的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陳司起身跟長谷川潤告別，轉頭朝渡邊亞紀子點頭示意，渡邊亞紀子回了個客套的微笑。

一回生二回熟，原身用海報鍛煉了那么久，改天也該讓渡邊亞紀子驗收一下。

渡邊亞紀子不是單純的白天鵝，在娛樂圈混了這么久，也明白這次帶她來目的。

平日吉音事務所效益好，她還可以只陪客戶喝酒吃飯，如今到了事務所危難存亡的關頭，挺身而出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年少有為的銀行精英。

“慢走，陳司君，有什么問題請立即聯系我，我的手機24小時待命。”長谷川潤微微鞠躬。

“再會。”

陳司回到營業部，泡了杯咖啡，拿出商業計劃書徑直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川崎花戀睡眼惺忪地在亂糟糟的床鋪伸了個懶腰，途中隱約想起要去銀行打印流水的任務，立馬清醒了一半，趕緊伸手在床頭摸索著手機一把抓過點亮屏幕。

13:20。

“呼，還好。起晚了可就耽誤事了。”確認了時間，川崎花戀松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踢開被子，起身坐了一會兒。

昨晚殘留的觸感令她身臨其境，勾起了美妙的回憶。

拿到定金的她迫不及待地去牛郎店獎勵了自己一把，讓久違的孩子吃上了陳年海鮮，看著溫馨的畫面，川崎花戀感動到顫抖不已，狠狠地攥緊了雄一郎五顏六色的頭發，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向內扣。

川崎花戀稍稍有些失神，晃了晃腦袋回到現實，她跟雄一郎因金錢不足而聚少離多，成人世界無奈的源頭有時就是這么枯燥無味。

今天拿下尾款，就能再見雄一郎了吧。

自我暗示的川崎花戀感覺充滿力量，往洗手間走去的步伐都比往常輕快不少。

“嘩啦。”

洗漱間內的川崎花戀將混合著泡沫的水一吐而空，水流夾雜著白色泡沫打著旋兒消失在白色陶瓷洗手盆內。

“叮咚。”

門鈴驀地響起。

又來催債？川崎花戀眉頭皺了皺，放下牙刷“咔嚓”一聲打開房門。

“我說過了，還沒到發工資的時間，欠的錢遲早會還的。而且能不能不要直接找到住所，打擾到其他租戶房東會有意見的——”

川崎花戀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才發現來者不是往日熟悉的面孔。

粗糙暗黃的臉色看上去經常熬夜，雙頰凹陷，眼睛如同下水道的污水般渾濁而暗淡，頭發暗黃干枯，跟主人一樣了無生氣。

“你是川崎花戀？”聲音像從淤泥里冒出來的有氣無力的泡泡。

“啊。”幾乎是本能地回答。

“告訴你個好消息，欠的錢不用還了。”面具般的臉上暴戾之氣乍現。

話音剛落，噗呲一聲，一柄冒著寒光的匕首出現在胸口處。

川崎花戀張了張嘴，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一臉不可思議，似乎沒弄清楚男子的意圖。

下一刻，胸口處的匕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繃涌而出的紅色血液。

男子咧嘴一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聲一點哦，打擾到其他租戶房東會有意見的。”

伸手一拉，門再度關上。

跌跌撞撞的川崎花戀再次張了張嘴，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仿佛浸在冰水里，寒意比痛感來得更加猛烈透徹。

撲通。

……

營業部內，待時間差不多，陳司才打了個的來到跟川崎花戀約好的地方，千葉聯合銀行。

千葉聯合銀行作為一家區域銀行，金融風控方面沒有櫻花中央銀行這類的全國性銀行嚴謹。雖然大行也有蛀蟲，至少銀行行長不會成為眾所周知的風控黑洞。

沒錯，千葉聯合銀行行長就是那天在月光曲舞調戲吉田知香的藤本敏史。

陳司并不擔心仇人相見耽誤正事，像藤本敏史這種人出現在銀行柜臺，才是對“風控黑洞”這四個字的不尊重，去花街逛幾圈撞見他的概率都比在銀行內部大。

伯利茲海外發展公司選擇在千葉聯合銀行開戶，大概跟藤本敏史在業內顯赫的名聲不無關系。

下午三點半，陳司放下手腕，皺了皺眉。

以川崎花戀對金錢的渴望，不應該遲到這么久才對。

打了五分鐘電話無果后，陳司徹底失去了耐心。

隨手招了輛的士，陳司鉆進車內報了個地址，語氣不由得急促起來：“青之港風俗店，麻煩快一點。”

司機師傅瞥了一眼后視鏡，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一腳油門橡膠車輪發出劇烈摩擦聲留下一地白煙。

風俗店內，媽媽桑打了個哈欠，婆娑中看到急忙跑過來的身影。“哎喲”一聲，連忙抹掉眼淚，站起來迎接今天的第一位客戶。

“歡迎光臨青之港，請問，咦——”

轉眼間西裝革履的男子已經到了跟前，定睛一看，怎么是昨天的帥哥。

“請問，川崎花戀今天有來上班嗎？”陳司語速較快，但不慌張急促。

“花戀醬啊，她平時都會晚到一些呢，要不您稍等一下？”見是回頭客，媽媽桑熱心建議道。

同時心里暗道，見過心急的，但沒見過這么急的，這年輕人是昨天嘗到甜頭了？

“不用了，能不能告訴我川崎花戀的地址？我找她有急事。”陳司說著同時打開公文包。

“可——”還沒來得及拒絕，一疊鈔票就已經被塞進肥嘟嘟的手里，媽媽掂了掂，旋即改口道，“千葉市中央區櫻木町12-8號3樓305，窗戶上掛有淡藍色窗簾的那間。”

櫻木町12-8號距離風俗店不遠，也就20分鐘車程。

待陳司趕到時，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4、5個身著深藍色警服的警員在現場勘查拍照，采集物證。

有個年輕女住戶好奇地探頭出來張望幾眼，又警惕地瞥了一眼陳司，驚弓之鳥般快速將頭縮了回去。

“請問川崎花戀怎么了？”陳司隨手抓住一個急匆匆走過的警員。

“川崎……誒，原來是你！”回應陳司的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