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是我大貓朋友的名字。
念念啊!你怎么不去看大貓啊。
我聽旭旭說他有三個姐姐,
旭旭說木須老說他家有皇位要繼承。
旭旭說她的姐姐都很疼他。
最小的一個是念念,也是我聽旭旭說的。
念念就是大貓的朋友。
和大貓一樣,念念也是結束五個太陽回來一次。
我想念念了,我想踩月亮了,看見念念我便跑了過去。
“送回去!”這是念念看見我對他弟弟旭旭說的第一句話。
“周念!你以為你誰啊,憑什么命令我。”旭旭說。
“他是木魚的貓。”念念不復以往的溫柔,眼角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我不管,這是木須送給我的,它就是我的,這是木須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我要好好照顧它的。”主人用他小小的手和小小的身體把我護在了懷里。
周念還欲將我從旭旭手里奪走,揪住了旭旭的衣袖。
旭旭哭了,情緒來得很快,哭得很傷心,可是總打雷不下雨。
這場爭執最終以旭旭媽的一句“周念你就知道欺負你弟弟!是不是皮癢了。”結束,以周念的沒雷便下雨結束。
我想對大貓說,大貓啊!我見到你朋友了,可是你的朋友好像不是很喜歡我,不對是很不喜歡。
留著我,是家里大家長做的決定,誰也沒法改變,除了旭旭。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陪旭旭玩便成了我能不能好好生存的一個準則。
“你會被丟棄的,像是之前的玩具一樣,你會被拆解的像是之前的玩具一樣。”周念對我說。
我只能回以“喵喵喵!”
這以后周念都是避開我走,能不見到我就不見我。
旭旭沒有丟棄我,因為旭旭一直守著他對黑貓的承諾。
旭旭說要是它好好照顧我,黑貓玩的時候就會叫上他。
這樣的生活很平靜很平靜,我看著,我看著,圍觀著,我看著,討好著。
說服著。
太君又來了,她說想要和我生個小貓,她說她的主人很喜歡銀灰色的小貓。
其實我想和她說生不了銀灰色的小貓,因為大貓的小貓,都是斑駁的魚骨紋小貓,但說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說,人不會去喵星,但是會變成鬼魂,去地府投胎,功德高就能投生到比較富貴的人家,功德不高下輩子就只能窮苦,上輩子極惡之徒是下輩子就得橫死,上輩子橫死而原因不明者就只得變成傻子。
她說我的主人就是橫死,因為我主人的母親傻了,再多的我就沒讓她說下去了。
我不是很相信。不!我是很不相信,憑什么相信一只主人只會咿咿呀呀的貓。
魂魄不全是太君給大貓冠的污名,無端橫死也是太君給大貓冠的污名,“魂魄不全,老大貓才會想不起她。”便是太君書寫的罪狀。
大貓這么好,上輩子怎么可能是個壞人。
我的大貓那么好,下輩子怎么會變成傻子。
好一個極惡之徒,好一只張口胡說的貓。
我哈了她,她又走了。
冬天來了,大雪來了。枇杷花又開了,這里的枇杷與之前大貓家的高大很多,大貓不在,我也沒有摘枇杷的欲望。
大貓你在天上做星星會不會餓啊!
大貓你在天上做星星有枇杷吃嗎?
可有一天我聽旭旭媽說,老大貓忘記大貓了是因為大貓魂丟了。
可有一天我聽見有一個人對旭旭媽說,只有把大貓的魂找回來,大貓的媽媽才會好。
可有一天我聽見有人說,大貓是被老師打了,心里脆弱,受不了才跳樓自殺的。
可有一天我聽有人說大貓是老大貓讓自殺的,為了學校那筆撫恤金。
可有一天我聽別人說,老大貓的丈夫也是為了撫恤金故意去死的。
可再有一天他們的生活又被別的八卦填滿了。
村口的張大娘也死了。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何不相信呢?
相信大貓本就不好。
可我的大貓啊!會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會焦慮自己的姐妹過得好與不好,會體諒母親的不易,能發現世間的美好。
可我的大貓啊!從不強迫我干我本不喜歡的事情。
我還記得來于去大貓家不久的一通電話,電話里說“我雖不愛貓,但是我會愛咪咪,愛喵喵,咪咪喵喵從不會是誰的,她們的命都是自己的,我更希望她們與我是朋友的關系”
這也是老貓說的眾生平等吧!
大貓與別人說這是我的咪咪時更像是說這是我的動物朋友
我的大貓朋友你啊!怎么會前世是奸邪之人吶!
但是,腦子里一直還是回響著那句“大貓魂魄不全,所以老大貓不記得大貓。”
旭旭媽說老大貓精神不好是因為大貓魂魄不全。
原來連旭旭媽也是這么覺得的。
太君是錯的吧!,張大媽也是人類,她會變成星星的吧!
人死了會變成星星的吧!
于是我又跑到了樓上數星星,想確定他們口中死了的張大媽有沒有變成星星,我看遍了天空的每一個角落,并沒有在多出一顆星星。
可世間沒有因為張大娘的死亡而多出一顆星心啊!
太君說,入股人死了可以變成星星那天空簡直要比白天還要亮上幾分了世間死去的人千千萬。
我應該相信嗎?
我蹲在房頂的角落看著天空,無聲的否認這那些言論,就這么想著想著,想著無法另我反駁的,如果人死能便星星,那黑夜將會比白晝還亮。
直到一個大大的影子罩在了我的身上,打斷了我的思考。
有執念嗎?有的吧!
是念念來了,她坐在了我的旁邊,像是和之前大貓一樣,和我坐在同一高度的地面,也像我一樣抬頭望著天空。
念念啊!你看的星星也是大貓那顆嗎?
很可惜我在大貓變成星星之前并沒有數過或記住過星星的位置。
不知道大貓會變成哪顆星星。
“對不起!”這是念念摸著我的頭對我說的另一句話。
我想說,念念啊!你怎么會對不起我啊!只是大貓變成星星的那天你不在大貓會有點傷心的。
朋友直接的事要說什么對不起,你并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你是大貓的朋友,所以我也把你當做我的朋友,盡管你要趕我走。
我偷偷回去看過老大貓,老大貓鬢邊多了幾縷白色,身形佝僂了點,眼圈青黑但除此之外只會唱唱搖籃曲,和坐坐飯。
其實忘了也好吧,忘了便不會憂愁不會思念。
“咪咪!對不起!”道歉又大了幾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木魚都是我害的,我該死我應該去救她的。可是我動不了,我動不了,我動不了!”
念念和我說,她也偷偷去看過老大貓,她說老大貓精神很不好,她說老大貓煮飯的時候會把刀放到鍋里面,她說老大貓會把糖當鹽放,她說老大貓上次打水的時候一頭栽到了水里,被一個放牛的救上來以后就一直在念叨我的木魚不會自殺的,一直在找木魚。
原來念念和我看到的不一樣。
再后來老大貓病倒在了床上,大夫說是憂思成疾,心郁不能排解。
原來老大貓那么想大貓啊!
如果我能說話就好了,就能問念念發生了什么,事實是我在念念嚎哭的整個過程里只能“喵喵喵”。
念念啊為啥怪你,為啥是你的錯,為啥呢?
星星被我數了一遍又數了一遍,也并沒有因為我多數一遍而多出來一顆。
原來人死真的不能變成星星。
大貓其實沒有變成星星的,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