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府中,老龜已經習慣楊逍遙三天兩頭過來。
“賢弟,你這般可不行,整日就知道學習、修煉,哪像一只正經的妖獸?
我輩生于天地之間,吞吐陰陽,暢游六海,求得便是一個自在,豈可日日辛勞?
若是如此,與那受人族奴役的牛馬何異?”
晚上,楊逍遙拒絕了老龜飲酒作樂的提議,引來老龜的批評。
對于這位同族,他感覺有些勤奮過了頭。
自己每日修煉、工作大半日,已經是非常自律,這小龜居然比自己還卷。
在他看來,已經過頭,快要喪失龜生的樂趣。
楊逍遙觀察妖獸生活也有一段時間了,知道老龜的想法非常有代表性。
相比起人族,海中各種妖獸普遍比較懶散。
每日的修煉當然都是不會少的,還會時常練習一下法術。
可是除此之外,學習、研究之類的事情很少做。
多數妖獸都非常依賴自身的種族天賦,低階妖獸大多都有種認命的心態。
妖獸中,血脈歧視非常嚴重,能靠低階血脈逆襲而上的,寥寥無幾。
這跟大的環境脫不開關系。
人族不管如何內斗,終究是同一種族。妖獸則不同,萬族之間差異極大,很多種族還會互相捕食。
好在修為越高的人或妖獸,越少食用肉食,否則連現在勉強統合的局面都不會有。
數萬年前,有大妖創出統一的語言、文字,并大力推廣,讓妖獸之間總算是可以順暢溝通。
可惜妖獸中,血脈至上的觀點還是根深蒂固。
這也很容易理解,血脈強大的妖獸隨便努努力,修為的提升速度便能輕松碾壓其他血脈普通的妖獸。
“大哥,這海中強大的妖獸,如那毒牙,可以對我等修為弱小的妖獸,肆意欺凌。
如果不竭盡全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等到危機發生時,如何保全自身?”
楊逍遙和老龜熟了,關系比較親近,說起話來也沒那么多顧忌。
老龜聞言,搖搖頭,道:
“修煉要順其自然,像你修為低的時候,吃兩顆燃血果就能迅速提升修為。
等你修為再高些,你就知道,這事急不得,因為急也沒用。
像我現在,要感悟大道法則才能更進一步,光靠清修苦練作用已經不大。
至于毒牙,還有宮主管束著,不敢把我怎么樣。你平時也碰不著他,不用擔心。
其他妖獸,只要你還在金蛟宮的海域中,問題就不大。”
兩龜觀點不同,多說無益。
楊逍遙便把自己修為提高迅速,根基有些不穩的情況和老龜說了說,并詢問有沒有什么機會進入黑淵中修行。
黑淵秘境是仙臨海中一處奇異之地,形成原因不詳,目前在金蛟宮的控制之下。
黑淵秘境之中時間的流速是外界的三倍,妖在黑淵中待上三天,出來時外面才過去一天。
煉氣期和筑基期的妖獸都可以進入其中,而紫府期以以上修為的妖獸則不行,會受到排斥。
黑淵秘境目前被用來種植靈藥,偶爾會有妖獸會進入其中修行。
“黑淵秘境是金鯉大將軍所管,你想進去只能是成為里面負責打理靈藥的藥奴,我與大將軍說不上話,怕是幫不上什么忙。
再說,你慢慢來就是,何必著急。
你讓那些蝦兵蟹將為你找尋仙府線索,是沒什么用的。
那些家伙若真是尋到機緣,不自己獨享,還能告訴你?
便是那些不重要的線索,他們也懶得去找。
都是一群油滑之輩,如何靠得住?”
老龜說道。
楊逍遙想進入黑淵修煉,主要是為了盡快提升修為,起碼在三年之后,能到煉氣八層,保證百分百得到一粒筑基丹。
只是這些話不方便告訴老龜。
“我讓他們提供找尋仙府的線索,原也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不過是先姑且試試看。
他們固然油滑,我之后也是有法子讓他們自愿為我做事。”
楊逍遙自信地說道。
老龜聽了也樂了,道:
“你能有什么辦法?
便是我強令他們做事,不看的緊些,也會出工不出力。
莫非你比我還會管理這幫小妖?”
楊逍遙自然不是在胡吹,敢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想要讓這些小妖真個出力,就需要他們心甘情愿,楊逍遙心中已有成熟的計劃,可惜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大哥,這事要實現,還要著落在陣法上,我現在的陣法水平還低,若是再提高些,便有相當把握。
所以想從大哥這里借些陣法秘籍回去學習,另外還要拿些材料練練手。”
楊逍遙說道。
老龜見他說得神秘,哈哈一笑,道:
“你還吊起了我的胃口。
行!
不過是些一階陣法秘籍而已,我全部送你。
府庫中的材料,你可以自我的那份中支取。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法子。”
老龜的大方讓楊逍遙頗為感動,就是自己的親哥,大概也不過如此。
辭別老龜,楊逍遙回到自己的住處。
接下來的兩天,楊逍遙除了日常修煉,整個人都一心撲在了陣法研究上。
到了第三天,他如約來到金銀谷,并成功布設了人生中第一個嵌套陣。
方瓶當日也來到現場,并仔細檢查了楊逍遙的陣盤以及兩塊陣盤是如何連接的。
楊逍遙同樣對自己的陣盤作了防破解處理。
方瓶沒有神念相助,分析起來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最后在馬灼華的催促下,勉強確認楊逍遙應該沒有搞什么鬼。
三方各懷心思,現場倒是沒有上次那般劍拔弩張。
“兩位道友慢走,歡迎有空過來玩。”
馬灼華送走楊逍遙和方瓶兩人,感覺心中踏實不少。
他這賭坊要賺錢,自然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內容。
這些吃飯的門道是萬萬不能泄露出去的。
這里面最讓他不放心的便是陣法,可是沒有陣法又不行。
他曾聽一個陣法師說過,陣法師都有一兩手見不得光的手段,專門用來對付布陣后不給錢的人。
他當時就想,這幫陣法師如此陰險,如果自己有朝一日找人布陣,那別人豈不是一定會留下某些對付他的后手?
所以單獨請任何一個陣法師他都信不過。
他之所大費周章地請兩個死對頭陣法師先后來布陣,還搞嵌套陣,便是存了讓他們相互制衡的心思。
說是想沾楊逍遙的運氣那都是借口,開賭坊的要是還和那些賭客一般想著靠運氣賺錢,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這邊安心了,卻不知道方瓶已經打起了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