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我命運的一部分
- 霸道攻略者愛上路人甲乙丙
- 王雎
- 17313字
- 2024-09-26 13:10:39
唐渝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三人。
白道大聲開口:“姐姐你就是他談了半年的女朋友?哇姐姐,你怎么受得了他的?”白道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在認真詢問。時薄瞪了他一眼:“是啊,就是和我在一起半年了,哪像有的人都成千年寡狗了。”白幸在一旁眉眼彎彎笑出聲,說:“說真的白道,你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啊,你都25了,沒談過一次戀愛,你自己覺得正常嗎?”白道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大聲嚷嚷:“怎樣?我這是對自己負責,對我未來女朋友負責,你看看白默,一天換一個,那不成免費的鴨子了嗎?”
白默反手指著自己:“我嗎?”
白道聳了聳肩,然后轉移話題:“你哥呢?他怎么沒來?不會在忙吧。”時薄點頭:“嗯?!卑仔野蚜艘宦?,懶懶問道:“你哥是不是也交了個女朋友,談多久了?”時薄想了一下:“是,談了兩年了?!卑啄纱罅搜劬χ毖缘?“兩年?開什么玩笑,且不說這時間這么長,那時敘那個德行誰能跟他在一塊啊?!卑仔依^續問:“那也挺久的啦,什么時候結婚吶,讓你哥趕緊生個小女孩,我家大寶今年兩歲,到時候還可以訂個娃娃親?!?
時薄摸了摸鼻子:“你自己不會跟他講啊,訂什么娃娃親,萬一生出來也是個男的呢?”“那也一樣的訂?!卑仔夷抗忾W動,好像真的很期待。
白道站起身來,對幾人說:“別聊了,吃飯去,你們餓不餓,我和白默都打了一早上了,我肚子都餓疼了?!睍r薄看向安靜聽他們說話唐渝,低聲細語地詢問:“你餓不餓?”唐渝抬頭凝視著時薄,嘴角含笑:“都可以,一起去吧。”說罷幾人就出發,白道推薦了一家飯店,說里面的菜都巨好吃。
這家飯店共有三樓,里面裝潢簡單低調,幾人要了二樓的一間包廂,包廂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碧藍色的湖。
時薄遞給唐渝菜單,唐渝推了回去:“你點吧?!睍r薄沒拒絕,點起了菜。整個飯桌就白道聲音最大:“你們要不要吃這個菠蘿牛肉?!@個蛋羹蝦仁豆腐……香菜拌牛肉……”
“你能不能閉嘴?”白幸不耐煩地開口:“你吃什么點就好了啊?”白道捂著胸口做痛苦狀:“姐……你居然這樣……說我……”說完的下一秒白道就回神安靜點菜,點著點著又說:“我肚子突然好疼,我去上個廁所,等一下你們先吃不用等我?!闭f完白道飛也似的離開了,只留下白默的吐槽:“誰要等你?吃完我們就走了,你以為你是當官的嗎?”
白道來到二樓廁所只覺小腹處疼得受不了,還有些犯惡心,白道咬著牙,額頭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只一會兒白道就頓感全身乏力。
過了一會兒白道勉強起身,心跳快的他自己都害怕,白道出了廁所整個人撐在洗手臺上,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你沒事吧?”白道被一個女聲叫回神,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倒在了這個女人懷里。
舒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又驚又怕,自己出來和朋友吃個飯還能遇上這種事。
白道聞著舒景身上的香味感覺舒服了不少,他虛弱地開口:“有事,送我去醫院?!甭牭竭@話舒景也不敢耽擱,她先扶男人上了自己的車,然后一邊給藍溪天打電話一邊開車往醫院趕:“喂,溪溪,我這邊出了點事,可能吃不了了改天吧?!?
藍溪天喝了一口橙汁,又吃了一口蝦仁才問:“怎么了?什么事比我還重要?”
舒景在等紅燈,她向后看了一眼男人的狀況,還好沒死。舒景回頭說:“我出來上廁所遇見個男的,不知道怎么了,都快暈了,我就想自己送他去醫院,你大明星不太好露面?!彼{溪天揉了揉眉心:“他要是訛你錢怎么辦?”舒景無所謂的開口:“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付的起的?!?
“我不會訛你錢的姐姐?!焙笞粋€虛弱的男聲傳來,因為疼痛,男人忍不住留下眼淚,舒景掛了電話,笑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你撐住啊,還有三分鐘最多?!?
成功送男人進了手術室,舒景坐在外面等待,就像在等待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一般。舒景有些緊張,因為這男的感覺已經快死了,舒景是拖著他進醫院喊醫生的。
舒景咬著指甲想:完了完了,要是死了怎么辦?錢還不是什么大問題,要是背上了一條人命……舒景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去思考這些。
手術很快就結束了,醫生說是急性闌尾炎,現在已經沒事了。舒景松了口氣,看著病床上已經醒了的男人說道:“沒事了已經,錢我也交了,你安心休息?!?
舒景起身就要走,衣袖卻被拉住:“謝謝你姐姐,我把錢還你吧,我們加個微信可以嗎姐姐?”這男的一口一個姐姐都給舒景叫害羞了,她沒什么拒絕的理由,直接拿出來手機兩人加了微信,對方的微信頭像是只小貓,網名叫做歐克喵喵。
男人轉了錢,舒景就要走,衣袖卻又被拉住:“姐姐,我……還不是很舒服?!笔婢耙宦犨@話就明白了,干脆地坐下。男人見舒景坐下自我介紹道:“姐姐,我叫白道,你叫什么啊?我也不是要刻意問你名字,我只是想知道我救命恩人是誰?畢竟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嘛,所以我才……”“我叫舒景?!闭f完舒景還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舒景。舒景嘴角輕揚:“你可以打一下備注?!卑椎酪姶艘舶l了自己的名字過去,見到舒景的微信名叫水手,白道暗自竊喜:好霸道啊~
白道的內心戲還沒上演多久就被電話打斷,一看,是白幸,白道心一驚,剛才白幸、白默、時薄都打來了電話,自己一直沒接,剛才又忘記回撥過去了。
白道忐忑地接電話,那邊就馬上就傳來了白幸的聲音:“白道,你人呢?”“是這樣的姐,我急性闌尾炎現在在醫院?!蹦沁叺陌仔毅读艘幌聸]說話,看向白默,白默看了一眼神色奇怪的白幸,疑惑問道:“怎么了?他說什么?”白幸回答:“他說他闌尾炎,現在在醫院。”白默一聽伸手搶過電話:“不是白道?你扯謊呢?你人到底在哪里?”白道直叫冤:“我沒有,我真在醫院。”說完白道看向舒景:“姐姐,這是哪一個醫院?。俊?
“A市第一人民醫院?!?
白道沖電話那頭說:“我現在在A市第一人民醫院,我真沒騙你們?!卑椎罀炝穗娫?,舒景猶豫片刻后問:“你家人要來嗎?”白道點頭,舒景起身說:“那我也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卑椎琅聛砣酥笫婢坝X得尷尬也就沒多說什么,舒景離開醫院徑直回家了。
現在還早,舒景出了醫院就給藍溪天打電話,兩人又聚了一下。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就像是新婚的夫婦,直到時敘打電話催促舒景回家兩人才分別。藍溪天本來十一月份才會來A市,可藍溪天原定的參加的一檔音綜被人截胡了。藍溪天郁悶地喝了兩口酒, 喋喋不休的吐槽。
舒景回到家,時敘正坐在陽臺邊上抽煙,聽到開門的聲音時敘回頭瞥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將它熄了。
舒景喝了酒,舒景喝了酒,這會兒困的不行。時敘湊近她,隨后臉色陰沉地說:“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笔婢罢痼@了兩秒,時敘敏銳的捕捉到了舒景的神色,隨后他說:“說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舒景繞開他,一邊上樓一邊罵道:“神經病,我可是好人,你怎么跟我說話呢?!笔婢暗搅藰堑赖墓战翘?,聞了聞自己身上,哪里有男人的味道,就只有酒味啊,這時敘鼻子這么靈?
時敘看向樓梯,我才不會說是藍溪天告訴我的。
舒景送白道去醫院時,藍溪天左想右想覺得不安全,于是就給時敘打了電話,時敘當時一直在醫院偷偷觀察,發現居然是白道這小子,也就放下心了走了,白道嘛,誰不知道他是同志。
舒景簡單的沖了澡就睡覺了,洗完時時敘也在床上躺著了。時敘吸了一口舒景身上的問題,魅惑清冽的聲音在舒景的鎖骨處響起,還帶著說話時的一陣陣熱氣:“冬天我們去旅游好嗎?”舒景閉著眼睛問去哪里,時敘搖頭說不知道,只是這樣想,舒景沒說話,沒點頭也沒搖頭,時敘也沒繼續問,扭動了一下身子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晚上舒景坐在書房里受時敘的委托幫他整理東西。舒景一邊哼歌一邊收拾東西?!斑@是什么?”舒景自言自語。手里是一個很漂亮的線圈本,放在書桌下面的柜子里。舒景直接打開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被涂改掉的名字:李俞,被涂的只能依稀看到一點,舒景湊近了才看到,在被涂改名字的下面是另一個名字:時敘。
時敘還會偷別人本子?
舒景往后翻:2027年6月3日,今天是我第一天……
看到這舒景嚇得立馬合上本子,原來是日記,還是不看了?舒景內心糾結了一下還是沒看,給它放回原位了。
時敘的書房也不是很亂,只是他老是看了書不放回原位才顯得雜亂無章。收拾好后舒景就離開了書房。
時敘澡還沒洗好,舒景躺在床上玩手機。洗完澡的時敘只圍了一條松松垮垮的浴巾,時敘吹干頭發后就趴到床上搔首弄姿。舒景放下手機,白了他一眼:“你是吃椿藥了嗎?”時敘嘆氣,臉上寫著怨公:“這么快就沒有感覺了?我們才在一起兩年,要是我們結婚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趕出家門了?”舒景不置可否。時敘動一下身子靠在舒景的肩頭,舒景猶豫了片刻然后說:“對了,我剛才看到你日記了,雖然沒看到什么,但我還是覺得跟你說一聲?!?
舒景身體微微一僵,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剛才再說這話時時敘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舒景偏頭看時敘,時敘神色很嚴肅,帶著質問的語氣:“你都看到什么了?”舒景覺得自己倒了大霉了,“就……就你名字,還有第一頁的七個字。”頓了一下舒景又問:“怎么了?我真的沒看……”“我知道了,沒事沒事,睡覺吧?!睍r敘突然轉變了語氣,語氣輕松了些:“要是被人看了日記我當然緊張。”舒景吐了吐舌頭,嘟囔著說:“是是是,那還不是你讓我收拾的……”
“舒小姐你好?!币晃淮┲b的年輕女人向著舒景打招呼,舒景握住她伸來的手說道:“叫我舒景就好,你是盧晟吧?!北R晟點頭微笑。
盧晟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這一身正裝頗有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樣,她扎著一個低馬尾,看起來很羞澀。
舒景和盧晟攀談起來,盧晟說:“想不到舒小姐這么年輕漂亮?!笔婢疤袅颂裘?,打趣道:“那不然呢,你難道以為我是大媽嗎?”盧晟急忙搖頭:“不是不是,就是有些出乎意料。”盧晟開車來到一處一座山上,此時正是正午,雖然不算熱,但太陽依舊刺眼,盧晟想拿出遮陽傘來,舒景搖頭拒絕了。
這處確實不錯,位置也不是很偏,雖然在山上,但好在路不顛簸,這山也不算很高大。舒景仰頭看了一眼,共有三層,房子是木質的,前面延伸出來一塊平臺,旁邊有幾張桌椅。舒景邊看盧晟一邊介紹:“這個總裁其實很早之前就看好了,現在這里有一些基礎的裝修,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舒景走進去,里面很干凈,空氣中也沒有霉味,舒景還以為長時間空置里面會很灰。房子后面有一塊空地,舒景心里琢磨著要在后面養雞養鴨。
盧晟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后說:“舒小姐如果滿意的話,這邊可以幫你聯系設計師?!笔婢包c頭同意,盧晟繼續說:“那我一會兒就把設計師的資料和作品都發給你?!毕挛鐣r分兩人離開,盧晟先送舒景回了家,自己又回了公司。
盧晟的效率還不錯,舒景之前在車上說了自己喜歡的風格,這會兒盧晟已經把資料發過來了。
舒景一邊喝茶一邊看,最后敲定了一位名叫姜睿的設計師,舒景一張一張的看著她過往的設計圖片,微信突然來了消息,是來自歐克喵喵的轉賬,點開對話框,那邊發來一條語音消息: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一直忘記了,今天才轉給你,你不會介意吧?舒景收了錢,打字回道:沒關系。
白道看著這三字,嘴里念叨:“怎么回啊,完了完了,找不到話說?!卑啄S手打開了一罐可樂對著在沙發上打滾的白道說:“身上癢就去洗澡?!卑椎澜辛艘宦?,把手機放在自己胸前,靈機一動招呼白默過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白道,這絕對不行,你有病吧!”白默直接了當的否決了白道提出的計劃,白道無所謂的撇撇嘴:“無所謂咯,我已經發過去了?!?
“謝謝你上次救了我,我哥哥知道了這件事,說什么都一定要請你出來吃飯,姐姐,你千萬別拒絕,我哥就我這么一個弟弟,養大我不容易,要不是你上次幫了我,我哥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舒景沉默。
想了想她還是拒絕了:沒事的,而且你不也把錢還我了嗎,不至于吧。
那邊很快回了條語音消息,是舒景不認識的男聲:“小妹妹,你就不要拒絕了吧,哎,實不相瞞,我快死了,所以想借此機會陪陪我弟弟,從小到大我對他的關心都很少......”
白道搶過手機抱在懷里,大喜過望:“啊啊??!謝謝你哥哥!”白默有些無語又有些高興,還好自家弟弟的不是同志。
其實白默的話遠不止這么一點,一共58秒的語音,舒景剩下的沒聽,只是這兩人真的腦子沒問題嗎?難道他們真的覺得自己會相信嗎?舒景一直沒回消息,白道那邊有些慌了,他拿著手機再次找到正在上廁所的白默,白道沖著里面甜甜地喊:“哥哥,你在干嘛鴨?快幫我看看,姐姐還沒回我消息?!?
廁所里的白默攥緊了手中的紙,怒吼道:“白道,你嗶嗶的是嗶嗶嗎?我嗶嗶在廁所還能干什么?”
外面的白道嘟嘟囔囔小聲反抗:“略略略,那么兇干什么嘛~一天到晚就知道說臟話,不像我?!卑啄焖俚纳贤炅藥鶝_出門,白道還在外面守著,白默出來時白道正蹲在門口抱著手機。見白默出來白道蹭的一下站起來,委屈巴巴地說:“哥哥~你看嘛,姐姐又不理我了?!卑啄舆^手機,對著白道說:“你,去幫我倒杯水。”白道乖乖點頭,下樓去了。白道趕緊點進“姐姐”的主頁,快速把舒景的微信號碼記了下來,很簡單的“shujing1118”白默一邊記一邊下樓,白道把水放下然后問:“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白默安慰他:“沒什么問題,或許是她沒看到有事?!卑椎浪闪丝跉猓邪啄@個小鴨子指點迷津,白道相信自己一定會做的很好。
晚上時敘下班的比較晚,本來想帶著舒景出去吃,結果沒想到舒景做了菜。時敘有些驚訝的贊嘆:“舒舒怎么這么厲害?。 笔婢耙贿吺堃贿呎f:“之前上大學的時候和宿舍里的朋友偶爾會在寢室做做菜?!睍r敘坐下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三菜一湯:番茄排骨玉米湯、茄汁蛋抱豆腐、蔥燒雞、涼拌杏鮑菇,色香俱佳,不知道味怎么樣。舒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做的有點多了,一不小心沒控制住?!?
時敘搖頭,開始吃飯,說實話,吃起來其實并不如看起來那么好吃,但是也不難吃。時敘吃了四碗飯,菜也都吃的七七八八,茄汁抱蛋豆腐已經吃完了。舒景真的很想說一句其實不用勉強這一頓就吃完的,不過時敘似乎很享受,并不是硬撐的,舒景起身去倒了杯水遞給時敘:“慢點吃別噎著?!?
時敘擦干凈嘴巴,然后起身幫舒景一起收拾。
炒了菜,身上油煙味有些重,舒景拿上手機就上樓洗澡去了,打開手機時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多有個好友申請,上面的申請消息是“白道命不久矣的哥哥白默”。
舒景同意了,白默馬上就發來消息:在嗎?
在。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沒事的。
我想請問你能不能答應白道,和他一起去吃一頓飯。
為什么呢?是他也得了什么絕癥嗎?
白默閉了閉眼,也行吧,應該白道也不會介意的吧?
過了幾秒白默說:“那倒也不是,舒小姐其實你也不一定要答應他,這也不是你的事,只是白道這孩子天生心地善良,所以才想好好謝謝你,他……本來還想給你送錦旗呢,我說你肯定不愿意才得了。”
白道和白默的苦口婆心終于在一個半小時后取得了良好的成績,舒景答應明天中午12點去赴約,就在兩人認識的那家餐館,只求他們不要把舒景做的好人好事放在短視頻上。
白道開心地抱住白默,嘴里不停道謝:“謝謝你,謝謝你啊小鴨鴨!”
晚上舒景被雷聲吵醒,轟轟隆隆的,吵的人心煩意亂,舒景睜開眼睛,卻發現時敘不在身邊,摸了摸身旁塌下去的位置還是熱乎的,看了一眼時間,夜里兩點,廁所里沒開燈,陽臺的窗簾沒拉上,雷一響,閃光劃破了臥室里的昏暗。舒景坐直身子打了個哈欠,心里納悶時敘去哪里了。
突然咔嚓一聲,門開了,舒景心一緊,冷汗直冒,又是一聲雷響,舒景整個人都抖起來了。
“你怎么起來了?”還好,是時敘。
舒景松開捏著被子的手問:“你去哪兒了?”時敘一邊往里走一邊說:“我渴了,去樓下倒了杯水?!睍r敘重新抱住舒景,感受到人溫暖的體溫,舒景安心了不少,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上午六點白道就開始倒騰自己,還把白默搖醒了。
白道往自己身上一件一件的試衣服,一邊穿一邊問:“這件好不好看……這件白色的呢……你說她今天說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呢,我要穿什么來配?”白默還半瞇著眼靠在床上,看著白道像走秀一樣在房間里晃來晃去:“你是不是有病,人家都說有男朋友了,你還在這兒又唱又跳的……”“別說了,”白道打斷:“你也起來收拾一下,有男朋友又怎么樣,又沒結婚?!?
白默將被子罩住自己的頭,悶聲說:“我不去,你就跟她說我生病了?!边@下正合白道的意,于是他不再打擾白默睡覺,轉身去敷面膜了。
白道早早的來到飯店門口,今天天氣不好,下著小雨,舒景到時白道正站在門口念念有詞。
白道很快發現了舒景,沖她叫道:“你來了?”舒景點頭,內心驚訝:這么隆重,還穿西裝來?
白道輕咳了一聲,領著舒景進門上樓坐下。白道很害羞,和舒景說話時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舒景倒還算冷靜,隨口問道:“你哥呢?他沒來嗎?”白道遞過去菜單:“他生病了。”舒景嗯了一聲點了兩道菜后就放下了,白道點完后兩人就安靜的坐著了,白道扭扭捏捏的很尷尬。舒景主動搭話:“你叫白道?多大了?”“25。”舒景挑眉,白道疑惑地詢問:“怎么了嗎?”舒景笑起來:“想不到你比我大兩歲?!卑椎牢⑽堊欤骸罢娴膯幔俊备矚g了。
兩人就此打開話匣,舒景說自己也準備開家飯館,在城東那邊……菜很快就上來了。正吃著,舒景的手機響了,是時敘:“舒舒,你怎么沒在家?”舒景出了門接電話:“在和朋友吃飯。”“哪一個朋友?”“說了你也不認識。”舒景靠在二樓的欄桿處,雨打濕的空氣格外好聞。時敘嗯了一聲說:“那你好好吃,我在家里等你?!?
舒景回到包廂內,白道沒問那是誰。
兩人愉快吃完飯,舒景就走了?;氐郊視r敘正在拖地,“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又沒什么事,就回來陪你?!蓖砩蟽扇颂稍诖采希瑫r敘靠在舒景腿上嘰嘰歪歪地說著今年冬天的旅行的計劃,舒景一邊點頭一邊打字,手機里是白道發來的照片,他說他今天晚上吃了好多好吃的菜。
舒景放下手機,將時敘的頭抬起來然后自己睡下:“計劃趕不上變化,睡覺?!睍r敘嗯了一聲,窩在舒景的脖頸處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舒景一直都挺忙的,她想早點把飯店的事弄好,白道也跟著參與進來,每天跟著舒景這里跑那里跑的。白道對裝修什么的了如指掌,尤其是在選材和一些細小的設計上,舒景問時,他說他大學學的就是這方面。
“喂,姐姐,在干嘛啊……想你了。”舒景剛洗完澡出來正巧接到白道的電話:“我剛洗完澡,怎么了?”白道懷里抱著之前兩人出去時買的一個小狗玩偶在床上蛄蛹:“想你了姐姐?!笔婢班托Τ雎暎骸澳窃趺崔k啊現在,我要去找你嗎?”白道嘿嘿笑了一聲:“我們明天去海洋館玩好不好?我今天刷視頻的時候看見了,可好看了,想和你一起去?!?
舒景故作猶豫:“嗯……”
“哎喲,求求你姐姐和我去嘛~”白道立馬反應過來開始求舒景,舒景只好裝作難為情的點點頭:“好吧好吧,看在你幫我那么多忙的份上,就和你去?!卑椎婪讼律砼吭诖采希骸澳歉绺缫??要是你單獨和我去玩,哥哥會生氣的吧,我們要不要叫上哥哥?”
舒景回了房間,關上門說道:“你這么懂事,哥哥不會生氣的?!睊鞌嚯娫?,舒景看了一眼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晚上時敘回到家,舒景小口吹涼碗中的大骨湯,喝了一口后她放下碗:“一直看著我干嘛?”時敘淺淺笑了一下:“沒什么?!笔婢皼]有再說話,吃完飯之后就上樓了。
第二天中午舒景老遠就看見了在海洋館門口站著的白道,他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狗。“姐姐!”白道沖著舒景揮手,舒景加快了步伐:“等很久了?”白道遞過去一束黃玫瑰:“才沒有,我也才剛到?!笔婢敖舆^,那花很漂亮美的就像假的一樣。
今天是工作日,海洋館里人不多,白道整個人都很興奮:“姐姐快來,這個魚好好看……我給你拍照好不好?”舒景隨意擺了幾個姿勢,白道不知道是學過還是有天賦,每一張都很出片。
舒景拿過相機看了看,帶著探究的意味問道:“拍這么好,是不是經常給人拍照?”白道啊了一聲,一臉無辜:“才沒有呢,是姐姐漂亮好吧。”舒景笑著打下白道發誓的手:“好吧好吧,我也要給你拍?!眱扇司瓦@樣一路拍著走,一個多小時后還沒逛多少。舒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冰水,屁股后面突然震動起來,舒景摸出手機,是時敘。不會又是讓我送文件吧?
“怎么了?”
“你在哪里呢舒舒?”
“怎么了?”
“我在家里,看你沒在,想問問?!?
“我在外面和朋友玩?!?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兩周年紀念日,你忘了嗎?”
舒景也沉默了會兒。
“時敘,我們沒必要過這個吧,畢竟你也知道我現在對你什么感情?!?
“為什么?你必須回來?!睍r敘突然生氣,聲調拔高了幾分。
放下手機掛斷電話開啟靜音,舒景一氣呵成,她看向白道的方向,他在買奶茶。
晚上八點舒景到家,時敘正在看電視?!澳慊貋砹耍俊睍r敘轉頭問舒景,舒景點頭,然后坐到時敘旁邊。倒是讓舒景意外,她本來以為一回家會看到時敘會守著個蛋糕或者一桌子菜,想不到沒有……沒有最好。時敘很安靜沒有問舒景什么,舒景卻有些不自然,兩人無話,時敘先一步上樓了,他好像在生氣,自己跟自己生氣。
腳步聲漸行漸遠,舒景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之后舒景起身去拿飲料,一打開冰箱就看見了一個吃了大半的蛋糕,芒果的。舒景頓了一下,隨即關上冰箱,去倒了白開水。
舒景去臥室看了一眼,今天她打算睡沙發,想不到時敘還沒睡著,正捧這一本書看《面紗》時敘放下書:“舒舒,你要來睡覺了嗎?”時敘洋溢著微笑,舒景心頭一緊:“昂,困了?!?
11月13號時,舒景突然想起今天是時薄出國的日子,回到家時時敘不在,唐渝倒是在,她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的。
舒景愣了一下小心詢問唐渝怎么了。唐渝哽著聲音,一字一頓地開口:“時薄……時薄出事了?!笔婢靶囊痪o:“出什么事了?”唐渝吸了一下鼻子:“他不想去國外……可大哥非要讓他去,時薄就開車跑了,誰知道出了車禍……嗚嗚嗚”舒景大腦有些空白,心跳也不自覺的加快。
唐渝帶著舒景來到醫院時,看見時敘一個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術還沒結束。舒景整理了一下自己不穩定的氣息,時敘扶額,“別擔心,會沒事的。”舒景咽了口口水,喉嚨現在火辣辣的疼,唐渝從下了車之后就一路拽著舒景飛奔。
舒景坐下沒幾分鐘,走廊不遠處突然熙熙攘攘的叫罵了起來,舒景聞聲看去,有七八個人正在向這邊走來,舒景緩緩起身,身后的時敘也站起來。
原來是九個人。為首的一個男人,五六十歲的樣子,他似乎認得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三人面前大聲嚷嚷,他說的是方言,舒景有些聽不懂,不過大概說是讓他們賠錢,自己的兒子和孫女現在還在手術臺上躺著。車禍這件事唐渝說過,那伙人喝醉酒上街,闖了紅燈,時薄避讓不及,撞了那男人和他手中抱著的小孩,接著自己打方向盤撞到了一輛輕卡。
現在那男的的小孩都半死不活的躺在手術臺上。其他幾人見老人這幅模樣,也跟著叫起來。保安很快就趕了過來將幾人拉了出去,舒景看向一言不發時敘,他的眼中是舒景從未見過的落寞。
舒景看向時敘,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時敘眼眸閃動了一下,低頭坐下了。
十多分鐘后醫生出來了,說時薄已經沒事了。幾人來到病房,唐渝已經沒掉眼淚了,時薄還沒醒,醫生說他骨折,包在腿上的石膏大的嚇人。時敘坐在一旁陪著,舒景倚靠在門框上,眼神幽幽的看著時薄。
晚上舒景先回去了,才走到小區附近就被人堵截了。
為首的正是今天在醫院鬧事的老漢,他指著舒景鼻子:“賠錢,你們撞了人還不想認是不是?我兒子手都斷了,以后干不了活娶不了媳婦怎么辦!你們全責知不知道!”舒景皺眉:“這件事和我沒什么關系,警察會找你們的,你們再不讓開我就要報警了?!蹦侨喝瞬皇鞘∮偷臒簦瑤讉€老媽子開始破口大罵。舒景扣了一下手指,心想:真是麻煩,倒不如都撞死好了,反正時家又不差錢,弄的半死不活的煩死了。
舒景沒有再說什么,拿出手機準備報警,一個女人上了準備搶手機,舒景躲過了她的手,卻沒躲過另一個人巴掌,腦袋一瞬間的發昏,舒景踉蹌了幾步,那女人似乎也沒想打人,這時候有些慌亂的擺手。
“你不準報警,是你們撞了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氣氛被點燃其中一個男人瞬間來了精神。這個時候很晚了,已經是晚上一點五十了,路上人和車都少的可憐,更何況舒景家也不是在什么市中心,舒景突然有些心燥。
“我再說一遍,我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你們來找我也沒用,我不會給你們任何補償,這一切的事他們會讓律師聯系你們的,應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們現在在這里堵我是為了什么?與其在這里跟我浪費時間,不如去聯系律師?!币驗樯鷼夂图?,舒景的聲音有些尖銳,臉色也有些漲紅,不過昏黃的燈光下讓人看不清。幾人面面相覷,終究是那老漢先一步抬腳走了,舒景與他對視著,老漢慢慢偏移目光走了。
舒景回到家照鏡子,那女人的力氣不是很大,現在臉只是紅了點。時敘發短信說他今晚都不回來了。舒景躺在床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舒景沒想再摻和時薄的這個事,但第二天中午唐渝發來微信,說時薄醒了,希望舒景去看看?,F在他們轉到了時家的私人醫院里。舒景無奈只好前去,在路上買了點水果什么的就去了。時薄身體沒什么大礙,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倒是坐在門外的時敘突然憔悴了很多,舒景遞給他一個沒削的蘋果,時敘搖搖頭,舒景蹲在他面前,微微仰頭看著低頭的時敘:“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時敘久久凝視著舒景,薄唇微啟:“我沒想這樣的舒舒,我只想讓他出國能更好的學習,我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搞得現在這幅樣子。”
舒景拉起他放在雙膝的手,柔聲安慰:“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知道會這樣的,而且他已經沒事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吃飯了沒?”舒景話鋒一轉問時敘,時敘一下又一下的扣著手指頭,整個人焦躁不安起來。舒景耐著性子拉開他糾纏的雙手?!皼]有?!薄澳阕蛱煲煌砩蠜]睡吧,你好好休息吧,你讓盧晟跟他們聯系?!笔婢皫е鴷r敘回家了。
這件事上了微博熱搜,時薄畢竟也算公眾人物,在沒遇見舒景……應該說是唐渝之前一直是個不著調的花花公子,不過大家也沒多評論什么,時家有錢有權的,一個車禍而已,反正也沒死人。
時敘最近老是心神不寧,舒景感覺他都要成精神分裂了,盧晟也說最近自家老板每天都像吃了火藥一樣,一言不合就開罵,然后砸辦公室。
在家里舒景也倍感頭疼,時敘每分每秒都在粘著他,整個家里的氛圍卻不顯甜蜜,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窗戶紙,舒景很想捅破這層紙,卻覺得力不從心,問時敘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問:“舒景,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舒景無語,他不去擔心時薄,一遍又一遍的追問自己做什么。
時薄車禍那件事很快就處理好了,也沒人死,不過是賠點錢的事。舒景只知道這點,剩下的一些處理細節舒景沒注意聽盧晟是怎么說的。
舒景看著坐在陽臺搖椅上的時敘,暖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卻沒給人一種暖意,舒景覺得時敘好像要死了一樣,他低垂著頭,睫毛上泛著金光。舒景走過去,提起那個時敘說過無數遍的話題:“你不是說我們今年冬天要去旅游嗎?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時敘亮著眼睛,也或許沒亮,只是陽光照的他眼睛亮亮的:“好。”時敘同意了,不過又說想帶著時薄一起去。
北方已經下雪了。
去機場那天下了暴雨,唐渝帶著時薄一起上了車,舒景注意到時敘微不可尋地皺了一下眉,兩只手又糾纏在一起使勁扣著。舒景握住時敘的手,對著司機說:“開車。”
時敘的力氣很大,緊緊反握住舒景的手,有些失態。舒景也開始煩躁起來,不明白這時敘是抽了什么瘋。
幾個小時后飛機落地,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兩人都放松了很多。
時敘額頭抵在舒景的胳膊上,用鼻尖輕輕蹭著:“舒舒,你和唐渝關系很好嗎?”舒景思索了一下,隨即回答:“嗯……挺好的吧?!弊詮氖婢昂吞朴寮恿宋⑿胖螅朴寰兔刻旌褪婢傲奶?,剛開始舒景也挺煩的,不過聊多了,就覺得也沒什么不好,唐渝是個很活潑的人,遇事也有很多自己的獨特看法,是個不錯的人。
時敘皺眉:“你以后不要跟她有接觸,我會想辦法的……”舒景莫名其妙,人家相愛就讓人家在一起唄,怎么還棒打鴛鴦呢。
“知道了。”我只是知道啊,我沒說要這樣做。
舒景翻了一下身,現在是晚上七點,幾人都還沒吃飯。舒景拉開時敘,喊上兩人去吃飯。外面飄著細雪,時敘拿了把傘撐到舒景頭上,舒景晃了晃身子拒絕了:“給我打什么,給你弟弟打傘?!睍r敘嗯了一聲,把傘給了時薄,然后走到舒景旁邊。
幾人決定去吃火鍋,熱氣騰騰的火鍋和雪天最配了。
舒景安排了明天的行程,先去這里的古鎮逛逛,什么早市啊夜市啊,商業街什么的,分兩天逛完,然后第三天早上向雪山進發。幾人沒什么異議,氣氛詭異地吃完了這頓火鍋,舒景其實也沒覺得多詭異,只是唐渝和時敘表現的太明顯了,兩人跟有仇一樣。時敘似乎心理有問題,總是扣自己的手,掰指甲……
舒景見怪不怪,只是安慰了他幾句就自己吃自己的了。
早市果然熱鬧,價格又實惠。舒景拿了幾個小豬包遞給時敘和唐渝時薄,然后悄咪咪地沖時敘說:“剩下的都給你。”時敘臉上明媚了不少,點點頭接過小豬包跟在舒景后面。
幾人吃了飯,時薄便要回酒店了唐渝跟著一起走了。
舒景握住時敘的手腕拉著他一起往前走,雪下大了,舒景覺得冷就收回自己的手,時敘愣了一下,然后將舒景的手揣到了大衣口袋里。時敘穿的不是很多,今天早上出門時,舒景念了他幾句時敘才圍上了圍巾,帶了一個紅色的毛線帽,那毛線帽是舒景的。
一處街道商店放的音樂很好聽:“為將來的難測,就放棄這一刻……”舒景輕哼出聲,聲音夾雜在風雪之中,只有她自己聽到。
時敘一言不發,他好像心事重重的。舒景拉他在一處小亭子坐下,舒景細細摩挲著時敘的手,他手很暖和。
“時敘,你怎么了?為什么不開心?”
“沒有,我沒有不開心?!睍r敘抬起頭來,語氣有種執拗,像是在辯解。
“為什么明明有事卻不愿意告訴我,時敘,你不是愛我嗎?為什么要騙我?”舒景從時敘口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時敘下意識抬手去抓,抓了個空。
“我從沒想過騙你,舒景,我永遠不會騙你,我求求你相信我,我可能是生病了才會這樣?!睍r敘將手放進溫暖的口袋里,還想說的話被唐渝打斷:“舒舒姐,你們怎么在這里?”
舒景被唐渝吸引過去:“嗯?你怎么在這?”
唐渝走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我把時薄送回酒店,然后時薄怕我無聊就讓我來找你們玩,我還打電話給你了,你沒接,我繞繞繞,想不到真找到你們了?!碧朴遄诹藭r敘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眼,唐渝笑著打招呼:“時大哥。”時敘沒什么反應,只是嗯了一聲。
舒景站起來:“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去玩吧……呃我記得這里有個什么冰雪世界,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時敘,我們去看看?!?
“好耶!”唐渝站起來走到舒景旁邊挽住她。舒景打了輛車。冰雪大世界很快就到了。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個巨大無比的綿羊,很可愛,舒景讓時敘拿出自拍桿咔咔咔一頓拍。往里走是各種各樣的雕塑,舒景穿梭在各個雕塑之間:“時敘唐渝快來,你看這個像什么?”“像蟑螂?!碧朴迕艘幌孪掳腿缓罂戳艘谎凼婢坝挚聪驎r敘:“時大哥覺得呢?”時敘點頭:“嗯,挺像的。”
大世界里可以溜冰,時敘拒絕了,唐渝說太累了。舒景一邊說著掃興一邊溜冰去了。唐渝和時敘坐在椅子上沖她揮手。
風從耳邊劃過,舒景突然想放松的大叫,她劃的很快,舒景從人們身邊掠過,只留下一道殘影。舒景控制不住的越劃越快,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后面追:快一點,我要劃的快一點。
她靈活的躲過其他人,她越來越看不清周圍了,意識漸漸模糊,直到一陣疼痛從腦袋處穿來,周圍圍了不少人,時敘抱起她送往醫院。舒景迷迷糊糊的好像知道發生了什么,自己被個人撞了,舒景頭部撞在了一個冰雕上,冰雕嘩啦一聲破碎了,尖銳的冰渣劃破了舒景的臉。
腦袋的眩暈感讓她忍不住嘩啦一聲吐了出來。時敘說話的聲音傳來,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算了算了聽不清。舒景腦袋暈的要命,想起起不來,想睡睡不著,只能一直處在一個半死不活的狀態。
再次迷迷糊糊醒來時,舒景到了醫院,然后又閉上眼睛了。耳邊又傳來時敘的聲音……好像還有唐渝的,他們在爭執什么,聲音尖銳刺耳,舒景扭頭去看,唐渝打了時敘一巴掌,天吶,我一定是傻了,時敘打唐渝還差不多。
舒景是被冬天刺眼的陽光照醒的,她頭上裹著紗布,時敘不在,只有唐渝。唐渝見舒景醒了連忙起身詢問:“怎么樣了?頭還疼嗎?”舒景沒力氣,扭動著腰部起身:“還行,就是餓?!碧朴褰o她后背直起了枕頭,舒景靠上去舒服不少。
這正說著餓呢,下一秒時敘就提著東西進來了:“你怎么在這?”唐渝重新坐下:“我來看看舒舒姐。”“不用?!碧朴鍥]動,舒景打斷兩人:“我餓了,你買了什么?”時敘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豆漿,蒸餃,還有粥。”舒景看了一眼唐渝,唐渝笑著擺手:“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吃完飯舒景舒服不少,時敘說舒景的傷不是很嚴重,就是腦震蕩和劃了幾道不大的口子,縫了幾針,剃了點頭發。舒景并不在意只是點了幾下頭覺得自己沒事了,就準備出院,時敘明白舒景的性格便也沒多說,下午點的時候舒景就回到了酒店。舒景站在陽臺吐槽最近老是不順,不是這有事就是那有事。
時敘洗完澡出來后便說自己有事出門了,舒景只是哦了一聲就上床睡覺了。第二天起床時敘還是沒有回來,舒景皺眉環顧四周,接著拿出電話,那邊響了一會兒沒人接聽。舒景穿上衣服洗漱出門。
“你們見到時敘沒?”
唐渝揉了揉眼:“沒呀,怎么了?”舒景嘖了一聲:“他一晚上都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碧朴逍χ蛄藗€哈欠:“沒事的,他一個大男人還能怎么樣,說不定過會兒就回來了……你要不要吃東西,我和時薄剛起來正準備去吃早飯。”舒景深吸了一口氣:“也是,我等會兒再給他打個電話?!碧朴遄尦隽藗€身位,舒景擺擺手:“沒事,我回房間等你們,等一下敲個門就好?!彼娜说姆块g離的很近,就在斜對面,舒景回到房間慢慢放下心來。
幾分鐘后,唐渝敲響房門:“舒舒姐,咱們走吧?!?
幾人去吃了粉,舒景還抽空又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我哥他還是沒接嗎?”“沒有,你哥有跟你說他在這邊有事嗎?”時薄往碗里倒了點醋:“沒,是不是突然有事啊,你也別擔心了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會有事?!?
舒景隱隱約約有種不安,時敘確實厲害,但他要做什么一定會告訴舒景。
舒景吃完后立馬離開了,她聯系了盧晟,盧晟說不知道。舒景開始變得暴躁:“怎么不接電話,時敘,你是犯病了嗎?!?
終于在三個小時后,時敘回了電話:“你好,請問是機主的家屬嗎?是這樣的,我今天爬山的時候在懸崖邊上看見他倒在那里……”舒景呼吸一滯:“現在他人呢?”“在市醫院?!?
舒景一邊往那邊趕一邊給唐渝打去電話說明情況,唐渝也愣住了,掛掉電話后她看著正在看球賽的時薄道:“時敘出事了?!笔婢暗綍r手術還沒結束,那人在外面等著,還有警察。
“怎……怎么樣了?”“不知道,還沒出來?!?
舒景大喘粗氣跌坐在椅子上,見她好多了警察上去問了幾句話,舒景只一個勁的擺頭。
唐渝和時薄很快也到了醫院,舒景坐在椅子上,眼神迷離的看著某處,正巧這時醫生出來了,唐渝上前焦急地問:“怎么樣了醫生,他……死了嗎?”
“沒事了,應該很快就能醒,從懸崖掉下來,還在外面待了一晚上,能活下來真的是奇跡?!?
唐渝點點頭,看向坐著的舒景嘴角扯出一個微笑:“看吧舒舒姐,我就說時敘一定會沒事的?!笔婢翱聪蛩瑯右不亓藗€微笑。
時敘直接被轉到了普通病房,沒一會兒就醒了:“舒舒。”時敘叫了一聲望著窗外的舒景,舒景嗯了一聲回頭,時敘想要做起來,舒景趕忙上前扶:“我來我來,”時敘做起來后舒景坐下問:“怎么樣了?”時敘看向她然后有氣無力道:“還有點疼。”“你餓不餓?”時敘點頭。
舒景起身去買吃的,在電梯外正巧遇見上來的唐渝和時薄,舒景說自己去給時敘買點東西,說完唐渝點了點頭微笑目送舒景離開后才推著時薄往病房去。
時敘依然靠在枕頭上,眼睛看著窗外的雪飛進來:“來了?”時薄問道:“哥,你怎么樣了?”時敘回過頭:“沒事,不用擔心,你的腳怎么樣了?”時薄擺擺手一臉無所謂:“沒事沒事,我可好了,對了哥,你昨天怎么會突然去雪山,還摔下來了?”時敘重新看向窗外:“我想去散心,但路太滑了,天又黑我就沒注意?!睍r薄點點頭:“哥,你真是福大命大,醫生說你從懸崖上摔下來,還在外面凍了一晚上結果只是擦傷?!?
時敘默不作聲的點頭。
時敘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好痛,全身上下都痛。舒景呢?她在干嘛,應該睡了吧。天吶,我的小豬包還在兜里,吃不了了,好浪費,早知道早點吃了……好黑啊,這個地方一點光也沒有,舒舒為什么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好想你,希望我們能再見……不對不對,我還沒死呢,我和她一定會再見……好冷,下雪了,我的臉好癢……我是流淚了嗎?好燙的眼淚……
唐渝站了一會兒然后自顧自的說:“我去外面透透氣。”
十多分鐘后唐渝和舒景一起進來,舒景放下早餐,拍了拍身上的雪:“餓壞了吧,我喂你?!笔婢耙豢谝豢诘奈怪逯?,時敘胃口很不錯都吃完了。舒景看向時?。骸耙荒銈兿然厝グ?,這里也沒什么事。”兩人同意起身離開了。
時敘握住舒景凍僵的手:“冷不冷?”舒景由他握著輕輕搖頭?!笆媸?,我也想回去了……是回家,我不想玩了。”舒景反握住時敘的手對他做出承諾:“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去?!薄拔椰F在就要回去?!笔婢巴饬?,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把機票訂好,第二天早上就上了飛機,等時薄問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回來了。
時薄埋怨了好幾句,才掛斷電話。
時敘的傷真的好的很快,沒幾天就活蹦亂跳的啦。
回到家的時敘變得更粘舒景了,只要舒景一會兒沒回消息,時敘就跟瘋了一樣打電話。
“夠了時敘,我在店里,我沒時間?!?
“對不起我就想問問。”
舒景越來越不耐煩時敘的行為,他們總是爭吵,不過嚴格來說只有舒景一個人在說,時敘默不作聲,舒景說累了之后,時敘就開始道歉,說自己再不會這樣了,可是這樣的戲碼很快就會上演。
時敘想結婚了,舒景從床上坐起來:“時敘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時敘馬上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每次每天就知道道歉,時敘你不膩嗎?我真的很討厭你,你別這樣了,你之前不是說隨便我怎么樣嗎,你現在說這些話是為了什么……還要結婚,我這輩子都不會……”
時敘呆呆的看著發火的舒景,對不起三個字咽下,還是沒說出口。
不過還好有白道,他不像時敘那樣,向舒景索求過多的愛。白道很容易察覺舒景的壞心情,然后想盡辦法逗舒景開心,好像再無聊的事從白道的口中說出來都是那么有趣,他真的一點也不像時敘……時敘就是個瘋子,他自殘,第一次發現是在一夜晚,那時兩人剛吵完,時敘進了書房一直沒回來睡覺,舒景覺得不對勁便去看,發現時敘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屋里的窗戶沒關,一直在往里灌冷風。
幽幽的月光下照亮了時敘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舒景握緊雙手,扭頭回了房間睡覺,時敘是在凌晨三點回到房間的,他輕手輕腳的爬上床,攜帶的冷氣灌入被窩,舒景閉上眼睛不去感受。
“姐姐,你最近真的很不開心耶?!卑椎牢兆∈婢胺旁谧雷由系氖郑荒槗摹?
舒景回過神笑了一下:“有嗎?”白道重重的點頭:“對啊,你滿臉寫著不開心。”說著白道做出一個苦瓜臉。
舒景在想什么呢?
舒景看向玻璃窗外,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站在舒景面前,他手中拿了一杯咖啡,背后的車水馬龍和人在舒景面前虛化,舒景只看見時敘一個人。
四目相交,時敘面無表情,什么也沒說,短短的幾秒對視好像有上千年那么久,舒景先移開目光,回到了白道身上,白道也在看著時敘,眼神流露出的竟是挑釁。
舒景反握白道的手,驀然扭頭與時敘對視
時敘,現在你會怎么辦?
時敘走了,他在這場比賽中失敗了。
“姐姐,他就是你男朋友?”舒景點頭。
回到家的舒景已經沒什么好隱藏的啦,她冷漠的看向時敘:“時敘,現在你會怎么辦?”時敘看向她:“這段時間一直都這樣嗎,你有想過我嗎?我很抱歉那樣控制你,但是我忍不住,舒景我忍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一遍又一遍的問你你愛不愛我,難怕你是騙我的我也愿意……對不起我錯了,你別這樣,你能原諒我嗎?”
舒景覺得頭大:“我們不可能,我準備和白道在一起……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
“他比我好嗎?”
“不是這個問題,時敘我真的不愛你,你別這樣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就像初見那樣,我什么都聽你的?!?
時敘和舒景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派對上,時敘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公子哥,時敘不停給那個人道歉,那人抓起時敘的衣領,揚言要弄死他。
“不是你他媽誰啊,知道我這衣服多貴嗎?大腦和大腸裝反了嗎?”
“對不起……”
“余竹生,你有病吧,放了他?!笔婢巴崎_余竹生,看了一眼時敘。
“不是,你幫他干嘛,這里一個人也沒有,還這么大路呢,就撞我身上了?這不存心找我麻煩呢?!笔婢鞍琢怂谎郏骸罢l讓你長這么黑的?跟個鬼一樣,要不是我認得你,我還以為是余家從哪里找來的黑奴呢?”余竹生無話可說,罵罵咧咧的離開換衣服去了。
舒景站在時敘面前,整理了一下時敘抓壞的衣領。
時敘記得那天的月光是藍色的,蟬鳴叫的人頭疼,遠處音樂震耳欲聾,時不時傳來吶喊聲,舒景穿了一條白色的齊肩連衣裙,帶著一塊精致的小表,這時系統提示他:“就是她,主人,她就是你的攻略對象,找了那么久,終于找到了?!?
時敘開始做功課,短短幾天就記下了舒景全部的喜好,舒景是個敏感的人,她經常會問時敘愛不愛她,時敘不厭其煩的回答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前幾個月,舒景對時敘的好感已經到了100,但故事不會就這樣結束的,因為時敘對舒景的好感也到了100。
“啊?你真的不回去了?”
李俞看著靠在自己腿上的舒景,他腦子里飛速閃過這么久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知道回憶了多久,一道聲音又傳來:“0927,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不回去你家人怎么辦?”李俞抬手順了順舒景的頭發:“我沒有家人,我是孤兒?!?
李俞六歲那年,媽媽死于車禍,爸爸喜歡賭博,后來還不起錢,去賣腎什么的,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李俞上初中的時候爸爸就死了,不過還好,這個時候也沒欠錢了。李俞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傷心還是開心。
班里的同學總是笑他,說他一塊橡皮也買不起,李俞沒說話,自己確實買不起。后來有一天,一個女同學的橡皮不見了,那女孩氣勢洶洶來到李俞面前:“死小偷,我的橡皮呢?”李俞感冒了,他迷迷糊糊從桌子抬起頭來,周圍圍了很多人,李俞有些上不來氣。“我的橡皮呢?”“我不知道。”對女孩來說,李俞在辯解,而這辯解蒼白無力。
女孩和他吵了好一會兒,最后女孩笑著擺擺手:“算了算了,那個橡皮就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用?!?
李俞垂下頭重新趴在桌子上,臉上好癢,他應該是流淚了。
李俞靠著資助讀完了大學,他幾乎不和任何人交流,他生病了,患上了抑郁。
看著手里的報告單,他失神了好一會兒:“還以為是什么絕癥,還好。”
“我不回去?!崩钣峄卮穑骸皬拇艘院?,我就是時敘?!?
“哎喲,你這種我見多了,公司很好的,給你一年的時間考慮,在這期間我也不會不管你,你要有什么難處啊需要幫助的一樣可以找我。”時敘點頭謝過。
和愛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開心,時敘覺得自己病好了,他覺得自己永遠會這樣,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舒景就變了,但好感度依舊是100。
他不想那么多,只覺得是自己的不對。
舒景不再看他,上樓了收拾東西了,她準備搬走,因為時敘越來越過分了,跟蹤,監視舒景,這種壓抑感讓舒景喘不過氣。
收拾好東西,舒景一扭頭看見時敘站在門口,舒景本來以為他要攔住自己,“這是你家,應該是我走?!?
舒景沒攔他,時敘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趁著夜色離開了。房子的主人從舒景時敘,變成了舒景白道。
白道把家里弄得陽光極了,花花草草啊,各種各樣的手辦玩偶,舒景看著家里的變化,白道問:“姐姐你喜不喜歡?”舒景坐在沙發上點頭。
白道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舒景喜歡會做飯的男人,從搬進來的那一天就開始自己做飯。
舒景面露難色地看著面前這個黑糊糊的東西:“這……是什么?”白道一聽這話就知道歇菜了,趴在桌上有些苦惱:“是……小龍蝦。”舒景夾了一個噗嗤笑出聲:“好好,沒事的,我嘗嘗?!薄澳俏医o你剝?!闭f罷白道起身站在舒景身旁開始剝小龍蝦。
舒景吃下,糊的,里面也是糊的,一種濃濃的苦味傳來。
“其實還行,就是有點糊。”
“真的嗎姐姐?”舒景點頭,又讓白道剝了一個。
我去,真的好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