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賢侄......”
看著達叔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張舉白眼睛一紅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草，好不容入圍了，你不等到最后確定獎項，你不多跑幾個電影節混幾個獎項，你現在就給我賣了？”
林余慶和劉藝菲在身邊聽著兩人談話，見張舉白動起手，連忙給他拉開，免得被記者拍下。
達叔捂著脖子，嘆了口氣，“賢侄...賢侄你跟我來。”
“好啊，我聽你編！”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找了一處沒人之地，張舉白抱著肩膀面色難看的盯著達叔。
“你賣了多少錢？”
達叔被他掐的有些狠了，嗓子不太舒服的樣子，謹慎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萬歐？你才賣這么點兒？”
其實這個價格他覺得也還行，歐洲市場畢竟沒有北美那片高，這個價格也不算低。
張舉白暗暗松了口氣，但是決不能說你做的對，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剛才很過激？
“呃...賢侄......”
看著達叔囁嚅的模樣，張舉白心里一涼。
“十...十萬歐？”
達叔搖了搖頭。
張舉白懵了，“我草，總不會賣了一萬歐吧？要是賣這個價格，我保證你這輩子不用回國了。”
達叔又趕緊搖頭。
“尼瑪到底多少，你總不會賣了一千萬歐吧？”
“其實還好啦賢侄...是十萬刀......”
“嗯...？我好你大爺啊！”
張舉白抬手就要暴擂，達叔趕緊往后躲。
“賢侄你聽我解釋......”
老東西來這么半天，只是讓自己看，卻提都沒提。現在給他這么一悶棍，再回想自己沒來之前，這老家伙住的別墅......
張舉白眉頭止不住的跳著，“你老小子吃了多少回扣？”
“賢侄...你誤會我了。”
“誤會？你不吃回扣能干出這么缺德的事兒嗎？”
張舉白恨恨的瞪著他。
“十萬刀？你把我的歐洲版權就這么便宜賣了？”
“呃...賢侄，你要冷靜些......”
冷靜？特么比劉藝菲還黑啊，她是茫然無知，這老東西是當面NTR。
一百萬歐的生意愣是給自己搞成十萬刀？
換成人民幣就是一千多萬搞成了一百萬？
老子拍這個電影算上后期花費的時間用了一個多月，系統那里都特么賠一千多萬了。
現在算上歐洲版權預期收益，里外里賠了兩千多萬？
張舉白不由覺得自己滖神附體，恨不得生食其肉。
達叔吶吶的看著張舉白，“賢侄......”
“老小子，貪了多少你最好跟我交個實底，吐出來我算你將功補過。”
“賢侄，我發誓，真的沒有吃什么回扣，但是確實還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冷靜下來。”
張舉白揉揉太陽穴，只覺自己距離千億身價的做派還有很長的距離。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內心安慰自己。
制怒！
當初自己當甩手掌柜，現在出了簍子也沒辦法。
不管怎么說，歐洲這里的沒了還有北美和東南亞，一旦這里打響了知名度，其他小電影節多少要給些面子。
廣大天地尚有作為，不論好壞，賠的不算多。
“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但是賣其他地區版權的時候，你必須跟我打聲招呼，我同意才行，明白嗎？”
達叔囁嚅了下，欲言又止。
“那個...那個......”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張舉白深吸了口氣，覺得沒有什么事能比賠這么多錢，還讓他難以承受的了。
但見達叔依舊猶猶豫豫，張舉白忍不住了。
“你特么還干什么缺德事兒了？嫖娼不給錢，報的我名號？”
達叔眼神充滿無辜，“我賣的不是歐洲版權，是除了國內以外的全球版權。”
“？？？”
啥玩意兒？
張舉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以前覺得聽人說話掏耳朵是個形容詞，可現在他真的掏了掏耳朵。
他聲音艱澀，“你...你說什么？”
“賢侄...你沒聽錯。”
張舉白只覺眼前一黑，伸手扶住墻壁，耳朵里嗡嗡直響。
全版權？這豈不是本都沒回來？
這老東西竟然還真有讓他覺得難以接受的事情，關鍵是還能干出來。
就算全球版權只賣三百萬刀，那也是兩千四百萬塊，合著自己拍個電影賠了三千五百多萬？
這些錢的購買力，可是相當于二十年后的三億五千萬！
這老小子讓自己凈虧三個半的小目標？老王也才給他兒子五個小目標啊！
合著這老小子不是原主失算多年的親大爺，是特么我兒子？
敗家玩意兒，這是坑爹啊！
能喪心病狂的做出這種事，還能不是吃了回扣？
張舉白臉色鐵青，腦袋隱隱作痛，本來是抱著游玩的心思來戛納，現在道心直接不穩。
“你就這么把全球版權賣出去了？”他雙目赤紅，咬牙切齒怒視達叔，“我要送您老去緬甸，有什么遺言嗎？”
“度假肯定還是法國更好一點，”達叔見張舉白要殺人的樣子，趕緊說道：“賢侄有沒有考慮過你為什么能入圍？”
“你特么不是說認識吳宇森嗎？”
“那只是前因，我給他看了你的片子，他把片子推薦給了MK2的老板馬林·卡密茲。卡密茲非常喜歡你的這部片子，他是這里最大的發行商，還擁有自己的院線。重要的是，他不僅在政府里有極深的關系，還是戛納電影節的出資人之一！”
“他特么的再牛逼，跟我有一分錢關系嗎？他死了我能繼承他的螞蟻花唄？”
“那是什么賢侄？哎呀，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身份啊。”
“你到底想說什么？”
“賢侄知道戛納的來歷嗎？”
達叔見張舉白的目光又變得危險，不敢再賣關子。
“戛納現在運作了六十多年，在這么多年的關系網累積中，能夠擁有獨立院線，還能夠發行全球的MK2可想而知能量多大。
“所以我才說MK2的老板很想見你，因為你的片子非常對他胃口啊。”
張舉白皺著眉頭，盯著達叔的老臉，“這他媽亂七八糟的跟我有什么關系？這就是你賤賣版權的原因？”
“每年入圍戛納的電影都在二十部左右，賢侄可知道主競賽的入圍標準是什么？”
張舉白恨死了他說話打啞謎，但又不明覺厲，語帶譏諷道：
“難道還能是拍的垃圾嗎？”
“《天堂電影院》賢侄看過嗎？”
張舉白一翻白眼，沒回答他。
“這片子當年獲得了戛納評審團大獎，而當年的金棕櫚大獎是什么你知道嗎？”
評審團大獎相當于二等獎，金棕櫚大獎自然是一等獎。
“我特么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