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舉白再次呼吸到冷冽的空氣,已經是二月十六號的傍晚。
他貪婪的張著嘴,用力的感受著自由的味道。
甜,真特么的甜。
回到萊蒙湖,躺靠在沙發上,望著頭頂的巨大水晶吊燈,愜意的喝了一口啤酒,拿起鹵制的鴨頭啃了一口。
辣甜咸香在味蕾上爆開,生活之幸福也不過如此。
正在享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心中一緊,瞥到來電人名才長舒一口氣。
林余慶。
原主記憶里,半年前在陳鑫威的一個飯局上認識的這個人,比自己小兩歲,一個富二代。
還是富二代里最有錢的煤二代。
不過煤礦不是在山陜之地,而是在東北興山。二十年后那里房價低到五萬一套,這些年間喂飽了大量的煤老板。
林余慶他爸開礦自然養了一堆狗,本身也是愛犬之人,還加入了陳鑫威的牧羊犬俱樂部。
林余慶聽說原主是北電學導演的,羨慕的眼珠子都快綠了,非要拉著拜把子。
要不是他爸的一巴掌,沒準倆人真的要一頭磕在地上。
雖然對兒子寄予厚望,但是林余慶實在是不爭氣,又不敢放養到國外,那怕是人就廢了。
只能給他買了個非洲小國的名額,當留學生進入的財大學金融。
這年頭國內頂尖大學的留學生根本招不滿,在國際上聽北清,跟在國內聽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一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
實際上阿姆斯特丹全球排名和復旦一個水平,所以弄個對外名額也沒多難。
“喂?小白,你在哪呢?”
“你找我干什么?”
“哈哈哈,明知故問。”他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當然是讓你約幾個表演系的妹子。”
“妹子沒有,”張舉白看著盤子里鹵制的鴨貨,“鴨頭有三個。”
“真的?”林余慶驚喜交加,“嫩不?”
張舉白想想口感,“又嫩又辣。”
“有名氣嗎?”
周黑鴨,你說有沒有名?
“那必須有。”
“騙我你是我兒子。”
“你有病啊,打電話過來想當我爹?大過年的添堵是吧?”
林余慶立刻沒了節操。“爹,你真沒騙我?”
這時就聽話筒里傳來一個充滿醉意的聲音。“騙你什么?”
“沒,爸我跟別人說話呢。”
“你個混蛋叫別人爹?我特么剛娶個小的你要給我送人?”
“別別別,哎呦......”
張舉白愣愣的拿著電話,聽筒里一陣鬼哭狼嚎,過了一會兒傳來林余慶的聲音。
“你等我,我這就去。”
張舉白撂下電話。
得,那鴨頭就給你留著,我吃鴨舌。
半個小時不到,林余慶就敲響房門,一進屋就四處亂竄,跟發情的公狗一樣。
“妹子呢?小明星呢?沒來?”
張舉白往沙發上一靠,“我不說了沒有妹子嗎?”
林余慶瞪著一對牛眼,“你想當我兒子?不說有丫頭嗎?”
張舉白用眼神示意。
“鴨頭?我草!”
“特意給你留著,我都沒舍得吃。”
林余慶滿臉失望,“要說缺德,還得是你。”
接著他又滿懷期冀,“剛才我可是連爹都叫了,這你不補償我?”
“呵,叫什么都沒用,我丟不起這人。”
林余慶依舊是毫無節操,“父皇,請您開恩,給我介紹幾個小明星。”
這是精蟲上腦嗎?張舉白看著林余慶,樣貌還算湊合,年紀比劉藝菲小了半歲,不過一頭長發像個非主流。
“你看我行不?”
“兒...父皇,不求有茜茜姐那容貌,差一點兒我也不介意,有點名氣就好。”
張舉白奇怪了,“女人有的是,干嘛要有名的?”
“庸脂俗粉就像是一百塊的包,和一萬塊的能比嗎?聚會帶著十八線小模特都敢顯擺,我高低要帶個有名氣的壓他們一頭。”
張舉白有些拿不準他受到的都是些什么教育,“好歹也有點身價,看看你這幅饑渴的樣子。”
林余慶長嘆一聲,“哥哥誒,你是不曉得我爸那個樣子,自己胡天胡地,對我詞嚴義正,生怕我學壞了。”
他從兜里掏了掏,丟出一張銀行卡。
“大過年的里面就八十多塊,ATM都取不出來。上了半年學,就給我兩萬,你見過這么衰的富二代嗎?”
張舉白有點詫異了,“這么慘的嗎?”
“豈止是慘。”林余慶大吐苦水,“倒是給我一輛車......”
他嘴一撇,萬分哀怨。
“......破桑塔納,那玩意讓我怎么開出去?上你們北電都被人當出租叫。”
張舉白想了想那些后世富二代的新聞,“也好,省得你出去闖禍。”
“可這學上的是真憋屈,那幫留學生兜里的仨瓜倆棗都他媽敢在我面前裝大爺。去酒吧玩,妹子出門看見我這車就跑了。”
林余慶越說越激動。
“本以為這次放假能玩兒個痛快,結果把我關在家里找了個MBA補習!補習!”
這么望子成龍的嗎?這小兄弟看起來是有點慘的樣子,不說出去泡吧飆車,假期還要學習?
張舉白神情欣慰,自己明明可以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一代,結果被栓在神雕劇組干了那么久的活兒也是一肚子怨氣。
但聽到對方這么慘,心理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聽你這么說,我就舒服多了。”
???
林余慶深感受到侮辱,咬牙切齒,“你就說幫不幫兄弟一把吧?”
“這是求人的態度?”
“父皇,給我介紹倆小明星就行,這對你不難吧?”
“你應該勸你爸進娛樂圈,那你就有的玩了。”
“我爸又不傻,再說了他喜歡交響樂。”
“什么玩意兒?”
“哈哈哈,他喜歡二人轉,不過見人都說交響樂,喜歡貝多芬的《命運》,其實他就聽了個開頭兒,我好歹還聽完全本呢。”
全本?那不是相聲名詞嗎?
張舉白不在理會他的瞎扯,打了個哈欠。
“回去聽《命運》吧,我要睡了。”
林余慶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是有病嗎?把我騙來這就睡了?夜生活剛開始啊。”
“我忙了半個月,每天睡得比雞晚,起的比雞早,今晚要好好休息。”
說完直接去衛生間洗漱,不再理他。
林余慶還是滿腹怨念不肯離開,纏著張舉白從客臥鉆上他的床。
“那你講講睡了幾個小明星,讓我過過干癮也行呀。”
“笵冰冰知道嗎?”
“我草,你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