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關曜坐在寢室中，正在沉浸在《電影語言》的他被手機提示音喚回。

拿起手機一看。

大雨大雨嘩啦啦：“劇本審核已過，我在杭城，后天回來簽合同。你可以先籌備劇組。”

回了個OK后，關曜伸了個懶腰，撥通電話。

“喂，老黃啊，來，拍片兒。”

“哎喲喂，哥。我這邊跟組了，可能沒時間啊。”

“什么組啊，你去組里干啥？”

“一個清宮劇，我爹托人讓我去當攝影助理了。”

電話那頭歉意的話還沒說完，就響起一聲咆哮，“黃明祥，你又在打游戲，老娘是不是給你好臉給多了…”

“噓噓噓！！我打電話呢！”

“額…啊，那行。你在組里邊加油干啊，爭取早早掌鏡。”關曜笑說到。

“行行，曜哥，我先掛了。”那邊尷尬說到。

……

“飛姐，拍戲，來嗎？”

“哦哦，你最近有一個話劇啊，好的好的。”

……

“華哥，最近干嘛呢。”

“忙，那行，不打擾了。”

……

“對不起關師兄，你是個好人。”

你是個…好人…

……

忙，都忙。

忙點兒好啊~

關曜掛斷電話，苦笑一聲，點燃一只煙，深吸一口，而后緩慢吐出。

大學本就不容易積累的人脈，好像前身一部微電影就給耗干凈了啊。

他搖搖頭，前身的人脈，前身用了。沒什么好說的。

而且那微電影拍得確實太爛，別人不敢再相信他實屬正常，臨近畢業，大家沒時間陪他鬧了。

而后，他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不確定電話那頭的人會對自己是什么態度。

然而電話只一撥過去，沒兩秒便被接通，同時熟悉的話語響起。

“哎喲，終于舍得聯系我了？！”

“說吧，現在才打電話來，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聽著電話那頭嬉皮笑臉的聲音，關曜心頭一松。“準備好什么了？”

“準備好喝酒啊，你不是說等電影拍完，你給兄弟表演一個龍吸水嗎？”

龍吸水…

關曜想起來了，他之前和一次對方夜宵的時候，原身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說，只要電影起來了，就給他表演個龍吸水。

可惜，那電影被罵出天了。

對方這么說，是點他呢。

“兄弟我覺得你拍得好，這龍吸水，你跑不掉。”

別人這么說，或許帶著點挑釁了。但對方這么說，關曜只覺得舒心。

因為對方就是借給他五十萬的那個好友。他的認可，或確實能對原身有一定的撫慰作用吧。

可惜，現在的關曜不是那說不得的玻璃心。

“喝什么，你看我那電影都被罵成什么樣了，怎么可能算成功，想回個本還你錢還不知道要多久呢。這酒不喝，一點不可能喝。”

一句話干脆利落的說出來，反倒是讓電話那頭沒反應過來。

半晌過后，笑聲響起。

“半小時后你們校門口見。”

撂下這么一句話，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關曜露出笑容，換了身衣服，而后見時間差不多，關上寢室門離去。

夏影之外，正午太陽之下。

熟悉的咖啡廳，只是這一次，見的人不一樣。

這一點，從坐的位置上便可見一般。

他與楊清雨見面時，兩人坐在里屋，是微醺的音樂，柔和的燈光。

再與此人見面，是在屋外，遮陽傘之下，藤椅之上。

帶著些邪性的瓜子臉，大熱天，周遭沒什么顧客，便也旁若無人的，手中叼著香煙，戴著墨鏡，一臉沉思姿態。這就是他發小兼不知名二代，陳青。

關曜也不打招呼，坐在他旁邊。兩人的藤椅正對著街道，來往行人偶有側目。

“來了？”

“來了。”

“還是檸檬茶？”

“嗯。”

正說著，服務員正好將一杯檸檬茶端了出來。顯然是之前就點好的。

“意料之中。”陳青嘴角勾起笑容。

“大熱天戴個墨鏡？”關曜反問到。

陳青點點頭，將煙熄滅，“這樣看姑娘才不突兀，也不會被人拍到說你是蝦頭男。”

“給你也帶了一副。”

說著，他變魔術一樣又拿出來一個墨鏡。

“別介，我正人君子，讀春秋的。”關曜不屑的笑了一下。

“只是這太陽，確實有些大了。”

兩人就這么戴著墨鏡，并排面對人來人往的街道，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錢的事不用急，慢慢來，哥們不是花不起。”陳青說到，“若是你心里就總想著得先把我這筆帳給清了，而導致做事畏手畏腳的話，那才叫耽誤事。”

“我又要拍片了，八百萬。”關曜淡淡到。

……

陳青沉默了一下，而后哈哈兩聲，“我讓你別畏手畏腳，但…你這個八百萬有點太夸張了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對方很信任我。當然，我也很信任我自己。”

“合同簽了嗎？”

“后天。”

陳青點點頭，“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詢問。

但關曜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這次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他問到。

“有角色，演不演。”關曜反問到，看向這個在隔壁華夏戲劇學院大四的老友。

“好。”陳青也不多問，干脆的點點頭。“就算你是去拍毛片，也算我為藝術獻身了。除了我還有誰？你以前組的那個小班子呢？”

“他們啊，他們都忙。”關曜嘿嘿一笑。

“這電影叫什么？”陳青略過了這個話題。

“瘋狂的石頭，在山城拍。”

這是關曜深思熟慮的結果，相較星爺的兩部電影，顯然現代背景的《無名之輩》和《瘋狂的石頭》兩部片子在場地上會省一些錢，而且兩部電影都是群像劇，片酬方面能節省的錢也要多些，應該…

除了演員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還差一個制片人。

制片人，在劇組中大多扮演著劇本統籌、前期籌備、攝制組組建、財務等角色，同時還參與電影的拍攝生產、后期制作，與資方溝通，申報參獎等工作。

這世界只有兩種劇組。一個是導演當家的劇組，一個是制片人當家的劇組。

當然，資方，也就是楊清雨，將劇組的大權交給了他，他的劇組制片人自然要退居老二。

沒有一個制片人的話，以他現在的圈子人脈，想獨自拉起一個有能力的劇組，難度太大，耗費的時間也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