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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樂茗的故事十五

  • 熙昭舊事
  • 錦小兔
  • 3225字
  • 2023-05-27 15:43:21

樂茗閉了閉眼,現在的情況她比誰都了解,沈宴是個死腦筋,他得知自己在北原過得并不開心,心里應當會覺得虧欠自己良多,于是便直接沖來要帶自己走。

他心里只有樂茗,他只想讓樂茗能開開心心得過完這一輩子。

沈宴可以任性,但自己卻不行,樂茗的肩頭有著沉重的責任,她要肩負兩國百姓的安全,這是她的命,也是她的責任。

所以此刻就算面對沈宴要帶她走的承諾,自己此刻也不能動心。

這一切都是北原皇帝出兵的陰謀,越是這樣她就越要保持上十二萬分的警惕,絕不能入了他的圈套中。

等樂茗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清楚了,她攏了攏袖子,脊背挺得筆直,發間的琉璃珠釵在風中輕扣發出聲響,每一聲都好似敲在他的心上。

樂茗自從被軟禁在殿內后就變得日漸消瘦,身子骨單薄得厲害,寬大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顯得那般不合身,夜風將她的衣裙吹得獵獵作響。

而此時天幕又下起了皚皚白雪,雪落了層在她的發間,肩上,但她的目光卻格外堅定。

“我不會和你離開。”樂茗的腳步沒抬,就站著原地看著對方的臉,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但每一個字都仿佛敲打在沈宴的心頭。

“我如今是北原的皇貴妃,為了北原與禾朝兩國的和平共處,我這輩子只能留著北原。”樂茗的話說得絕情又堅定,她以為自己這樣說沈宴就會離開,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比自己想的還要固執。

沈宴聽到這話之后非但沒有回去,反而還朝前跨了幾步到樂茗的面前,伸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腕,眉頭皺得很深,眼里卻滿滿當當映了自己的模樣。

樂茗已經很久沒有再某一個人的眼里再瞧見出這毫無保留的愛意了,以前還在禾朝的時候她就很喜歡看沈宴的眸子。

因為在每一次對視之間,她總能看見對方的眸子里映滿了自己的身影,這種毫無保留的愛意她以為自己能觸手可得,卻沒想到也會這般遙遠。

“樂茗,你為什么就不能為了自己好好活一次!”

對方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樂茗看著近在眼前的沈宴,他說這話的時候手心都是顫抖的。

樂茗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很對,她也想為了自己活一次,關于什么和親,什么戰事,她全然不管,自己只是想和心愛之人一起攜手共度上這短暫的一生罷了。

人這一輩子啊,太短太短了,短到還沒有好好享受便已然美人遲暮。

說實在話,樂茗也很想任性一回,而她也明白,只要自己點頭沈宴一定會帶自己走,而且就靠他的手段,自己大可能會離開在紛紛攘攘的塵世間找一出安靜的地方度過這短暫的一生。

此后外界的一切都和她不相干了。

她想,和她能不能卻是兩回事,她做不到為了一己私欲就棄禾朝子民不顧,他們敬重皇室,是想獲得庇佑遠離戰爭,她不能任性,也不許。

寧帝就站著不遠處的地方看著眼前的二人,他攏了攏袖子,眼睛微微瞇起,此刻的寧帝就好似只是一個旁觀者,單純看戲也不上前阻止。

而不過一會的過分,城門便已經被北原的勇士給圍了一圈,屋檐上的弓箭手也做好準備,無論樂茗的回答是什么,她都走不出北原的地界。

樂茗抬頭看著沈宴,她沒有將自己的手從對方都手里抽回,反而朝他的方向笑了笑,“沈將軍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此刻的舉動已經僭越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離開回去向陛下請罪!”

樂茗的表情沒變,聲音楊了幾個音,厲聲責備道。

沈宴看著樂茗的眸子瞧了許久,拉住她手腕的手沒松,低低道:“今日我來了,便不打算按規矩辦事,公主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說完便拉著樂茗往外頭沖去,依他現在的武功,帶著樂茗沖出去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寧帝看著沈宴拉著樂茗要硬闖的模樣倒是微微笑了下,將手輕輕往下一揚,周圍埋伏的侍衛都沖了上來。

沈宴將樂茗護在身后,對面前的侍衛倒是輕輕松松就能應對,樂茗在一片兵器相交聲中眉頭皺得很深。

她不知道為什么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若沈宴真的帶自己的強行離開的話,那戰爭就是在所難免。

但面前人身上毫不掩飾散發出的殺氣卻是令樂茗抖了下,雖然之前和親之時自己也見過氣場全開的沈宴,可現在看見他真的動手殺人,她居然也會感到一陣害怕。

明明之前還是會擋住自己眸子不然看見那血腥場面的少年,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成如此嗜血的模樣。

寧帝看著沈宴以一敵十的模樣倒是有趣得笑了下,之前聽說這禾朝的沈將軍以一人之力便斬殺他北原諸多勇士獨闖城門,自己也只當是夸張,卻沒想到他真如傳言中那般,倒是自己小瞧了。

不過無礙,自己也留有后招。

他朝上一揚手掌,蹲守在屋檐上的弓箭手便齊刷刷將箭頭對準站著中間的沈宴和樂茗二人的方向。

小太監瞧著被卷入打斗中的皇貴妃,看著寧帝似笑非笑的模樣小心翼翼得提醒道:“那皇貴妃……”

寧帝看著被沈宴牢牢護在身后的樂茗,只是笑了下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之后便毫不猶豫得揮手下達在放箭指示。

剎那間萬箭齊發,箭雨齊刷刷得落在地上,而在放箭的那一秒剛剛還和沈宴顫動在一起的侍衛瞬間齊刷刷得便退到安全地帶。

等沈宴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箭雨便已經落下了。

樂茗只感覺那時間過得好慢,從來那樣一刻會覺得時間如此之慢過,她看著眼前箭雨落下,腦子里卻不斷回想自己活了在二十年的過往。

長箭穿透身體的感覺很不好,樂茗到在沈宴的懷中,整個人身上都插滿的箭羽,嘴角的血不斷滲出,她抬頭很努力想要看清楚沈宴的臉,可眼前卻是一片血紅。

“你千萬不要對我動心。”

樂茗已經沒有沒有力氣了,她閉起了眼睛,躺著沈宴的懷里,本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應當會有千萬萬語想要和他說。

可話到嘴邊之后,只剩下這輕飄飄的一句,樂茗想,若是一切都能回到從前,或許自己當初沒有執意要改變命運,沒有碰見沈宴,那么一切或許就會變得不一樣。

她會老老實實得和親,這就是她的命運,自己躲不掉的命運。

沈宴抱著樂茗的身子,他握住她的手,對于她最后說的那句話久久沒有回應,沈宴在戰場上見慣的尸體,有戰友的,有伙伴的,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會讓他如此肝腸寸斷。

他又怎么可能會不動心呢,早在許久之前及笄禮上的那瑤瑤一瞥上就讓他動了心,此后數年,再難忘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宴懷里的姑娘再也沒有的溫度,手心是一片冰涼涼,而她的胸口再也沒有了起伏。

沈宴抱著樂茗的尸體緩緩站起身來,回頭看了眼寧帝和弓箭手的方向,他只是沉默得不發一言,只是在轉身離去之時揮了下袍子。

在場的人只感覺面前有一陣風過,而那空中飄搖的雪花突然變得如劍般鋒利,直取在場人的性命。

寧帝因為身邊太監替自己擋了下,但還是劃傷了臉頰,他摸了下自己的臉,手心一片溫熱,等他瞧去的時候,便看見手心沾了雪。

“兵不血刃就能取人性命,這沈將軍可不一般啊……”寧帝看著他消失在飄搖風雪中的身影,低聲喃喃開口說道。

沈宴帶著樂茗的尸體尋到一處清麗的山上,用法術變出了一座城,將樂茗的尸體埋在山上最高的地方,那里在夜間就能瞧見星辰,仿佛觸手可及一般。

樂茗生前喜歡熱鬧,在這里也能瞧見熙昭的方向,想來她應當會喜歡的。

沈宴將樂茗帶走之后便沒有再回到禾朝,而北原自然也受不得這氣,但當初沈宴硬闖也讓北原元氣大傷,等他休整好之后便因此為借口要起兵攻打禾朝。

第一次大戰便打了個兩敗俱傷,沈宴當初留在禾朝的理由就是樂茗,如今她已經走了,自然沒有了絲毫留下的理由。

他常常會坐著高高的山丘上和樂茗說說話,當初樂茗死時自己種下的桃樹如今已經長得郁郁蔥蔥,等到春天時,便開得燦爛,就如同煙霞一般。

在樂茗剛剛離去的那段日子里沈宴也想過要等樂茗的轉世,可他想了很久,轉世總歸還是不靠譜的,這性格記憶都已經消失了,又怎么能是原來的那個人呢?

想明白的沈宴的大多數時間會在城內喝酒喝得宿醉,也只有在喝醉之后他才能在夢里見到當初的那個姑娘。

那時時光正好,彼此都是年華正好的模樣。

而他這副整日里醉酒模樣一醉就醉上百年,到是讓打小一起長大的寧昭昭看不下去了,她氣勢洶洶得就沖到自己躲藏的山頭,說出了樂茗魂魄未散的消息。

當初魔尊為了自己心愛的龍女,去天界偷盜了聚魂燈保住那一絲魂魄不散于天地間,而樂茗則是那龍女的轉世。

換言之只要等到她的下一任轉世并且提前將其前世記憶喚醒,再渡以半副妖元,那便能長長久久得在一起了。

自從知道了這個辦法之后,沈宴便為此籌劃了幾百年,為的就是能和樂茗一起過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時光。

也終于在五百年的等待后,在寧昭昭的指引之下,沈宴又能再次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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