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陣陣,柴火也快燒完了。
夜久幽服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藥丸,又撕下裙擺,將身上手上的傷口稍微的包扎了一下。
擔心裴善出事,她拿著一根燃燒著的木柴,走出了山洞。
在附近尋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裴善的身影。
她繼續往下走去,空氣之中有濃濃的血腥味傳來,她心頭不由得一凜。
往下走了又一段距離,她在路邊的草叢里發現了裴善的衣角,且,不遠處,還有一大灘的血跡。
仔細的觀察四周,這里明顯的有打斗過的痕跡。
可是她四處都找不到裴善的蹤影,揚聲喊了許久,回應她的也只有陣陣冰冷的風。
她猜測,裴善一定是被人擄走了。
他盡心盡力的,不要命的救她,如今,知道他有危險,她自然不能束手旁觀。
可是她不會武功,身上又帶著傷……
想到這里,她有些猶豫的看向了來時的路。
回到那里,或許墨北辰還在。
墨北辰憎恨她,但是裴善是他的好兄弟,他定不會不管。
可是,墨北辰不允許她出現在那個地方……
只是眼下,為了裴善的安危著想,夜久幽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打定主意,快步的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夜晚的山林中,陰風陣陣。
偶有各種蟲鳴鳥叫聲響起,在夜久幽聽來,更覺陰森。
夜風刮過,她手上的柴火也被熄滅。
索性今夜月明星稀,借著月亮的光,她尚且可以勉強視物,摸索著向前走去。
她一路小跑,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后,來到了那個湖泊旁。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中午墨北辰離開的方向,她抬腳,走上了那條道路。
寬闊的道路越走越窄,夜久幽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順著唯一的一條路,走到了一處石壁前,眼前竟然沒有了路。
由于太黑,她是撞到石壁之上才發現沒路了的。
不可能會沒路的!
她這樣想著,在石壁的周圍摸索起來,找了好半晌,她也未曾找到機關在哪里。
她正沉思著,忽然聽到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石壁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她迅速的躲到了一個大石頭后,秉著呼吸,探著頭看著眼前的情況。
石壁從中間開成兩半,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出來一人。
月光照在來人的身上,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長,夜久幽定睛一看,是桑榆!
正打算走出去喊她的時候,聽她忽然吹嘴,吹出了一陣似鳥兒的叫聲。
不過片刻的功夫,有一只信鴿便飛到了她的手上,她從袖中拿出紙條,迅速的綁在了信鴿的腿上。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頻頻的回頭往后看去,似乎是很怕被人發現。
夜久幽發現了不對勁,便沒有上前喊她,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
放飛了那信鴿,桑榆快速的轉身,回到了石壁的暗道之內。
桑榆在這,那墨北辰肯定也在這,只是這桑榆,鬼鬼祟祟,一時間,她也不能確定她是否心存歹意。
為了安全起見,夜久幽并沒有出去。
桑榆回到石壁內,見她將地面上的一個小石頭上轉動了一下,石壁緩緩地合上。
夜久幽轉頭,看向那撲騰著翅膀就要飛遠的信鴿。
她打開手中折扇,毒針飛射而出。
桑榆這么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在傳遞什么消息。
天太黑,夜久幽也沒有看清,不知那毒針是否射中鴿子,只見那鴿子還是撲騰著飛走了。
她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看向腳下那個不起眼的小圓形石頭,她學著桑榆的樣子,緩緩地轉動石頭,石壁的門果然打開了。
與外面不同,石壁內,是一條相對寬闊的暗道,暗道的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嵌著一顆夜明珠,整個暗道內都亮堂堂的。
這夜明珠是個好東西,比生火照明來的強多了。
想著待會兒可能還要出去尋找裴善,夜久幽猶豫片刻,拿了一顆夜明珠裝進了自己的荷包中。
反正,這大抵是她相公的地盤,她那他一顆夜明珠,也不能算是偷吧!
暗道好像沒有盡頭似得,夜久幽走了許久,也沒有發現岔路,或者是出口。
隱隱約約,似乎是兵器碰撞的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
越往前走,那聲音就越來越大。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開闊,明亮起來。
夜久幽站在暗道的盡頭,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捂住了下巴,滿臉的不可置信。
只見眼前是一大片的空地,而在這空地之上,是大一片黑壓壓的人。
他們穿著統一,排列整齊。此刻,他們正在操練著。
約莫上萬人,規模之大,堪稱一支小型軍隊。
夜久幽心下跳的砰砰的,她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想著,她轉身欲走。
忽然,有人從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并且,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那人瞬間就高喊起來:“站住!你是什么人!”
他的這一聲高呼,使得正在操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見那高臺上之人,直接踩踏著下面的一個個人頭飛躍而起,不過轉瞬的時間,他就已經跨過千軍,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唰”的一聲,夜久幽的脖間瞬間就被冰涼的刀刃劃破。
他并未下狠手,劃破夜久幽的肌膚之后,他收起了長劍。
“你是誰!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男人身軀凜凜,說出來的話卻粗嘎,沙啞,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者似得。
夜久幽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長發遮住了半張臉,不大能看清他的面容。
可一陣風刮過,將他的長發吹起的瞬間,夜久幽見到他那長發之下半張面目全非的臉。
他的臉有些駭人,夜久幽有些心驚的低下頭去。
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夜久幽的注視,眉頭擰了起來,下意識的遮擋了一下。
他手中的長劍又往前遞進了幾分,鮮血緩緩地流出,血腥味在夜久幽的鼻尖散開來。
“說!你是誰!怎么來到這里的!”
夜久幽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我是七王妃,君靈月。我有急事要找王爺,他在這里嗎?”
聽聞她的話,男人并沒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反倒是周身的殺氣又重了些許。
夜久幽不知道這是為何,也沒心思去深思。
見他不說話,夜久幽又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去跟王爺通傳一聲。”
男人猶豫片刻,命手下的人將夜久幽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他自己則是一言不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