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塵最看不得謙歌這副自詡清高的模樣，更甚的是，此時此刻，謙歌還用一副同情面孔看著他，這讓他感到惡心。一個魂識都殘缺的魔，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同情他？

“謙歌，若不是為了你師父，你以為我會落到和你一般的下場？”歸塵冷冷道。因為太過憤怒，把本應該藏在心底的話，全都吐了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淺陌闖到了天庭，他根本就不會因為擔心淺陌，在魂識還沒有歸位之前而強行出關，如今他心魔入體的消息還沒有人知曉，哦，不對，就在剛才，他已經告訴了眼前的這個小子，不過，他不會讓這小子有說出這個秘密的機會。

“你剛才說什么？”謙歌顯然不在意歸塵到底有沒有入魔，至始至終，他在意的只有那一人罷了。

師父不是說這一輩子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不是魔界，而是天界嗎？那為何……在這樣一個不恰適宜的時刻，要去？

只要一想到淺陌去天界可能與他有關，謙歌就心亂不已，難怪……難怪過了這么久，師父都沒有出現。

“說到底，我也算的上你的師父，怎么不見得你對我好？”歸塵陰陽怪氣地道了一聲，在無心思和謙歌糾纏下去，就算今日死的是他，那也是命。

不過就算是他先死了，這個小子也會立馬來陪他，浮屠殘卷的反噬加上一個君墨，他就不信謙歌還頂著住。

“你快說，我師父她到底如何了？”歇斯底里的嗓音被謙歌壓抑地發顫，謙歌沒有意識到，此刻的他，彈著琴弦的手抖動得厲害。

此刻謙歌心中想到的全是淺陌穿著紅衣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情形，完全忘記了在淺陌的身后還有一整個鳳凰族。

低不可聞的琴音在歸塵聽來，十分得不對勁，猛地望過去，才察覺到謙歌眸中猩紅一片。

謙歌手下的動作緩緩而輕，這一世，他與浮屠殘卷做交易，就是為了讓淺陌好好活著。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履行與浮屠殘卷的交易，強行活著，所以浮屠殘卷才反悔了，要讓悲劇重演一遍？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辦了！謙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話。

鋪天而來的強大魔氣讓歸塵心中一驚，二話不說，凝聚起畢生的法力朝著謙歌襲去。

一時之間，天色劇變，強大的魔氣席卷了整個小鎮，底下的尸群和法力不高的天兵天將在慘叫中紛紛爆破，在最緊要的關頭，若華用盡全身的修為，將瑞安護在了懷中，自己卻因為受到魔氣的攻擊，連連吐血，看得瑞安心驚不已。

“你……你怎么這么傻？”瑞安雙眸空洞，木訥開口道。

常年如一塊寒冰般的若華在聽了瑞安的這句話之后，臉上竟然綻開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因為……因為你比較傻??！”

是，是他傻，一心想要和天帝對著干，所以才攬了這樣一個隨時都會丟命的活，所以……才讓若華丟了命！感受到頭頂正逐漸變涼的身體，瑞安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卻沒有一絲勇氣轉身看一眼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