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之間,一抹黑影穿梭在其中,在黑影身后,是烏壓壓一片天兵天將。
穿過山河湖泊,謙歌直接進入了魔界所管轄的區域,跟在他身后的天兵天將見狀,飄浮在云層中,不再向前。
直到進入了魔界深處,謙歌才發現,剛才像狗皮膏藥一般,緊追著他不放的天兵天將竟然沒有追上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當他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之時,便明白天兵天將真正離去的原因了。
抬眼向四周環視了一周,謙歌無聲地笑了笑。
他怎么到此處來了?
本來只是想玩玩那群蝦兵蟹將,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闖入了那人的區域,不過正好,他正想找那人談談。
魔窟的大殿之中,立在一旁的侍女冒著冷汗偷瞧了一眼上方正在假寐的人,在心中默默數著自己還能夠活多久。
自從她們的王前段時間出了一趟魔窟,再回來之后,整個人就變了,較之前相比,更加的冷血無情,暴躁殘忍。有時候,甚至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就突然對身邊的人下死手。
她已經是第十一個出現在這大殿中的侍女了!
就在這時,上方斜躺在軟塌上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大殿的某一處,不知看到了什么,池冥面上陡然變得陰沉起來,眼中閃著一道道嗜血的光芒。
一道紅光從池冥手中射出,朝著大殿之中唯一的侍女襲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另外一道紅光憑空出現,擋住了池冥的攻擊。
兩束紅光相撞,余波將本沒有被襲擊到的侍女擊飛了出去,撞在平整的石壁上,又滾了下來。
“你終于出現了!”池冥看著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謙歌,語氣陰森道。
他出去的那段時間,終于弄明白了那些天,他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沉睡。回到魔窟的這些天,只要一想到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池冥便壓制不了體內的魔氣,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已經不知殺了多少心腹了。
謙歌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人,又火上添油地問了句:“你已經知道了?”
果真,他話音剛落,半空中又多出了一道紅光向他襲來。
輕而易舉地擋下池冥的攻擊,謙歌眼中冷光乍現,一轉手,掌心紅光大盛,將池冥震得連連后退了幾步。
受了傷的池冥捂住胸口,瞧著不遠處在他眼中已經瘋了的人,不甘心道:“是本座給了你能夠見到世間的機會,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他說著,怒氣攻心,喉間涌過一抹腥甜,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聽見動靜從外面傳進來的魔兵見此情形,立馬將謙歌包圍了起來。
還不待他們出聲,一道紅光將進入了大殿之中的魔兵瞬間燒得灰飛煙滅,見殿中除了謙歌之外,再無其他外人,池冥才放心地收了掌。
他活不久的消息還不能泄露出去,否則,魔界必將大亂,到時候天帝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勢必會派人來占領魔界的地域。
剛才的一切全都落入到了謙歌的眼中,他沒有想到池冥殺自己人,竟然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看來,與池冥相比,他太過心慈手軟,得向對方多學習學習。
“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要好好談一談了!”池冥說著,只見他手心紅光一閃,一把泛著綠光的彎刀顯現了出來。
初見那把彎刀時,謙歌心中還有些詫異,可轉念一想,這人為了活命,想必是什么樣的代價都會付出的。
“連破魂刀都弄到了手,看來你是真惜你的這條命啊!”謙歌說著,低低地笑了起來,言語之中帶著些幸災樂禍的成分,繼續道:“只可惜……就算用這把刀把我從你的七魂六魄中分開了,你也還是活不了……”
當初與浮屠殘卷做交易時,他就把池冥那份也算上了。害過師父的人,就算他死,也不會放過一個!
聞言,池冥雙眸猛地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謙歌,“你說什么?”怎么可能?和浮屠殘卷做交易的是謙歌,不是他,只要把謙歌從他魂魄之中剔除出去,他就不用擔心了。
這么想著,池冥將手中的破魂刀甩向了半空中,與此同時,他的魂魄也從身體中剝離,直直朝著泛著綠光的刀刃撞去。
“啊……”撕心裂肺的痛從襲遍了兩人全身,謙歌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剛才他還來不及阻止,池冥那個蠢東西就已經撞到了破魂刀上,害得他也白白受了傷。
魂魄撕裂所帶來的痛苦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在破魂刀還沒有完全將兩人的魂魄分開時,池冥便已經受不住了,可是一旦開始,便沒有了回頭的可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謙歌額上漸漸滲出了汗珠,一道虛幻的人影從他體內被迫出來了,又被什么力量給拉了回去,來來回回幾趟之后,終于被人扯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在大殿中響起,謙歌佝僂著腰,側過頭向半空中的破魂刀望去,哪里還有池冥魂魄的影子?
看來破魂成功了,只是池冥的魂魄卻承受不了破魂刀的威力,直接被滅魂了;又或者是受浮屠殘卷的影響,到了該交賬的時候了。
如果是后者,他的死期也不遠了。
當魔兵從外面闖進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個黑衣黑發不知男女的背影,而他們的王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你到底是誰?”站在最前方的齊勱望著殿中的人,厲聲問道。
這人身上雖然有王的氣息,可是他敢肯定,這人不是王。
聽見身后的動靜,謙歌抬手收了破魂刀,勾了勾唇,緩緩轉過了身。
一雙猩紅的眸子閃著冷光,看得眾魔兵心中發毛。為何他們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比他們的王更加像魔?
“左……左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膽子大些的直接伸直了脖子向齊勱問道。
身為魔界的左司壇,齊勱可以說,他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心慌過,就算是犯了錯,回來領罰,在面對王的怒氣時,他也沒有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視線在眾人面上掃過,謙歌眼中閃過一抹邪氣,緩緩啟唇道:“你們的王已經死了,若想活命,就歸順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