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秦芮言望了下四周，蘇杭家真的亂的要死，好像有幾天沒收拾了一樣。

“你一個人住么？”秦芮言開口之后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她這不是廢話么？海克都告訴她蘇杭一直都是一個人了，她怎么還問蘇杭？簡直是在揭人傷疤啊！

“嗯，我一個人住。”蘇杭像是習以為常他看了下四周，然后起身將吃完的早飯扔進了垃圾袋里面。

“我幫你。”秦芮言出聲，然后幫他一起收拾周圍的東西。

“謝謝。”蘇杭道了一聲謝，接著便繼續收拾東西。

秦芮言將散落在地上的抱枕拾起，忽然看到地上的一個相框。

秦芮言伸手去撿起那個相框，她只是條件反射的望著那個相框上面的人。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細細瘦瘦的身材，披肩頭發散在肩膀，眉眼細長，和蘇杭的五官有幾分相似，不過蘇杭看起來是清秀，而她的模樣卻顯得很是慵懶。女子趴在桌子上，望著鏡頭的眼神有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還給我！”一個力道忽然一把將秦芮言手中的相框拿走。

秦芮言被嚇了一跳，她望著蘇杭，臉上有點不自然道：“我不是故意的……”

蘇杭身上的氣質像是一下子變得十分冷漠，他將相框拿在手中，正面面向懷里，像是很不愿意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一樣抿著嘴不發一言。

“對不起。”秦芮言覺得有點尷尬，她不知道那張照片對蘇杭而言意味著什么，但是卻多多少少有點尷尬，那個女人和蘇杭那么像，應該是他媽媽吧？

秦芮言猜想。

“你走吧！”蘇杭將相框拿在手中，冷漠的望著秦芮言道。

秦芮言有點錯愕，她不是很能理解蘇杭這種反復無常的樣子。

“好。”雖然不理解，但是秦芮言還是應了一聲。

望著秦芮言離開的背影，蘇杭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話。

“砰。”

那扇門被關上，蘇杭才想到房間里又重新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他苦笑著坐回了沙發，將相框面向自己。

照片上的女人氣質疏離而冷艷，那熟悉的臉讓蘇杭漸漸有點走神。

“你為什么不去死，死了我就輕松了，都是你害我！”

眼前女人的臉變得無比猙獰，滿身酒氣的又哭又罵。

巴掌落在身上的感覺痛嗎？

蘇杭失神，身子開始慢慢戰栗起來。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渾身冰涼，明明是秋季，他卻覺得仿佛步入了寒冬。

“如果沒有你多好……”

記憶中，那個女人一喝醉酒就會對自己說這種話。

他恨，他恨她，憑什么這么對他，犯錯的是她自己不是么？

只是所有的錯卻要他承擔。

他恨極了那個喝醉酒對他打罵的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沒有喝醉酒的時候又是那么溫柔。

蘇杭發著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不過卻是一個嘲諷的角度。

她一醒來，看見滿身傷寒的他就會一臉心疼。

她和他道歉，求他原諒。

“我只剩下你了。媽媽只剩下你了，對不起……”

這樣的記憶太多了。

蘇杭手指無力的垂了下來。

這些不堪的記憶，他這輩子大概都忘不了了吧。

蘇杭窩在沙發里，幼年時那種無助的感覺再次傳來，他猛地握緊手中的相框。

如果一定要有人為他遭受的一切買單。

那個人應該是……

“叮嚀。”

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蘇杭猛地睜開眼睛，他起身走到了門口。

“你怎么又回來了。”他的情緒已經恢復了很多，此時見到秦芮言，已經沒有剛剛那種徹骨的寒意散發出來。

秦芮言有點尷尬：“我的錢包忘了……”

事實上她想了很久，蘇杭正處于一個極端的狀態，她來了真的挺尷尬的，但是沒有錢她連打車都不行。

蘇杭讓開身，示意秦芮言自己去拿。

“打擾了。”秦芮言低頭說了一句，便去拿自己的包。

秦芮言走前打量了幾眼蘇杭，他的表情的確恢復了，只是心理上有沒有恢復她還不知道。

離開了蘇杭家里，秦芮言才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照片上的女人是蘇杭的母親么？

海克說蘇杭七歲到了“LOOK”，十歲的時候離開了，十五歲又回來了，這期間他究竟經歷了些什么？

秦芮言嘆了口氣，到最后自己也沒問清蘇杭有沒有參加沈家聚會？和沈荻是不是認識？反而覺得蘇杭越來越神秘了。

秦芮言收拾了一下變要回家，已經一天沒回家了，秦瑞言嘆了口氣，一個沒有任何人等待的房間，讓她覺得有點孤單。

輕輕的打開房間的門，秦芮言忽然聽到客廳的風鈴聲響起。

怎么會有風鈴聲？房間的門窗都是鎖著的，根本不可能有風。

難道房間里有人，秦芮言被嚇了一跳，誰會到她家里？

又是一陣風吹來，風鈴開始響了起來，奏出優美的音樂，客廳的薄紗輕輕飛舞著，仿佛是在為它伴舞。

一雙手輕輕的壓住了薄紗，同時秦芮言也看到了一個背影。

“商晗良？”秦芮言微微驚訝的叫了一聲。

窗臺邊的人回頭望著秦芮言。

他的臉上似乎有點憔悴，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那雙眸子望著秦芮言的時候莫名的讓她覺得有點不自然。

“你怎么在我家里？”秦芮言怔住了很久才回神，緊接著又道：“你在這里多久了？”

他不會一直都在她家吧？

秦芮言有點不知所措，她不記得自己有給過商晗良她家的鑰匙，這個男人是怎么進來的？

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來干嘛？

“你去哪兒了？”商晗良的臉上的神色十分冷漠，將秦芮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秦芮言穿著的衣服有點皺，看起來不太整齊。

這也難怪，她抱著蘇杭穿著衣服睡了一夜，身上的衣服自然是皺巴巴的。

“沒去哪。”秦芮言回道，接著又看向商晗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么在我家？來了多久了？”

商晗良看著秦芮言，這張臉真有迷惑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