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我撿起那張紙，上面只有四個字。

“明月棠花。”字寫的極漂亮。

或許是今晚的風大，帶的窗戶呼呼作響。

我似乎聞到了棠花香，又似乎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啜泣。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冬天，出門里里外外都要多穿好幾層。

我坐在院里，看著成片的雪發呆，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層小毯。

“這么冷，你還穿這么少。”聲音低沉有韻味。

過了變聲期的人聲音都這么好聽？

沈月棠無奈的嘆息一聲，仔細將我身上的衣服裹好，定定的看著我。

我被盯得臉蛋有些發燙，慌忙將眼神湊到一邊。

“你，你往那邊去，擋著我看雪了。”

沈月棠輕聲笑了一下，湊的卻更近了：“姐姐害羞了。”

“我說你怎么這么討…”

話還沒說完，一陣敲門聲就響了起來，門外似乎有不少人。

我對著沈月棠使了個眼色：“沈小崽，去。”

他便乖乖過去開門了。

“參見九皇子。”

門外響起了整整齊齊的聲音，把周圍的鄰居都吵了出來。

沈月棠一頭霧水的皺著眉，半天都不出聲。

我趕緊站了起來：“先讓人進來吧。”

領頭的太監對我福了福身：“多謝姑娘對九皇子多年照顧，如今也是他該回去的時候了。”接著緩緩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瞬間，我立馬將之前的事情串了起來。

為什么玉蝴媽媽會那樣對他，為什么他的資質如此之好。

沈月棠看我一直不說話，慢慢走了過來。

“姐姐，我不想…”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抿了抿唇，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我真的舍不得。

老太監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繼續說著：“姑娘你也知道，如果九皇子一直呆在這里，這輩子可能就交代在這里了。”

“您也不希望他一輩子如此平庸吧。”

是了，這才是我糾結根癥，我不想毀了他。

我慢慢垂下了手：“去收拾東西吧。”

沈月棠狠狠扯住了我的胳膊，眼里氤氳了些淚水。

“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我生生忍下了淚水，將他往遠處推了推：“趕緊走吧。”

沈月棠默了一會兒，眼眶通紅，看似淡定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接著，他走到我身后緩緩撿起了小毯子，仔細的蓋在我身上。

“以后我不在，要照顧好自己，不許這么粗心了。”

我嗓子有些酸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扭頭坐在了小板凳上。

他的東西似乎很少，只收拾了半個時辰。

可我卻覺得難熬的緊，一顆心放在火爐上反反復復的煎燒。

沈月棠上車的時候，我正靠在門邊送他。

他掀起簾子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嘴唇。

“等我。”

我無聲的笑了笑。

這傻孩子，這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了。

沒有沈月棠的日子，過得漫長又無趣。

雖然見不到人，但是偶爾還能在村頭聽到一些消息。

比如九皇子勢頭正猛，朝中不少人都擁他為太子。

往往聽到這些時，我都覺得自豪，不看看是誰養的呢。

還比如，九皇子要成親了，和攝政王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