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為了替我出氣當眾碾斷了他白月光兩根手指。

卻又在她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后悔了。

眾人散去，他卸下偽裝質問我：

“嚴靜，她只是搶走了你的腎源想活下去而已，她有什么錯——”

“非要把她逼死你才滿意是嗎？”

可是后來他就不這么質問我了。

在我意識錯亂，把他當成我的青梅竹馬時。

……

鋼琴決賽那天。

我穿了一身白色的禮裙，聽著耳邊連綿不絕的呼喊聲，心懷激動地走上臺去。

裴恒一襲黑衣坐在臺下，用深情無比的目光盯著我。

“靜靜，別緊張。”他用口型安慰我。

我點點頭。

拿下這場比賽的自信藏在我十年日復一日的努力里，我其實沒那么緊張。

我熟練地起勢，習慣性地朝臺下的裴恒方向瞥了一眼。

原本洋溢在臉上的笑容霎時粉碎了一地。

我看見白婷不知道什么時候趕到了觀眾席，就坐在裴恒身邊，和他親近得都要貼到一起去了。

那一刻，我琴鍵大亂。

利器刺痛手指肌腱的劇痛從頭傳到腳，我疼得渾身一激靈。

“嚴靜，裝了刀片的鋼琴，觸感怎么樣啊？”

她雙手抱臂，朝我挑釁地笑。

我雙眼一黑，差點暈倒。

我不知道白婷是怎么在我決賽使用的鋼琴上動手腳的。

可是臺下觀眾人山人海，我不能就這么認輸。

我強迫自己從疼痛里恢復清醒，忍痛按下一個個琴鍵，好聽悅耳的音符從我滴血的指尖下綻放。

《訣別書》，全曲四分零六秒。

一曲畢，我手指血肉模糊，疼到發顫。

聽眾們沉浸在悅耳的琴音里，在我起身時掌聲雷鳴。

白婷又變成了平時人畜無害的小白花的樣子，在我下臺后很是關心地查看我的傷勢。

“靜靜姐，你手指怎么流血了？有沒有事？”

我一腳踢到她的小腹上，力氣用的大了，白婷往后趔趄了兩步摔坐在地上，眼里蓄滿淚水。

“琴鍵里的刀片不就是你放的嗎？你裝什么——”

“嚴靜，你冷靜點，不一定是她。”

我話沒說完，身旁一直觀察我的裴恒就開了口。

卻仍舊是給白婷開脫。

那一刻起我意識到在我和裴恒的戀愛關系里，他沒有理由偏向白婷的次數也太多了。

他允許她以學妹的名義招她進醫院當助理，允許她在他保養得當的車里吃零食，被她纏著去吃路邊攤，做陶藝，

那些和我一起做沒有意義的事，他都不止一次為她破了例。

包括我的腎源，那個我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機會。

他一句“白婷比你需要它”，

我的命就被換給了白婷。

“裴恒，你愛我嗎？”

我盯著他問，任憑手指上刺骨鉆心的疼痛穿透我的心臟，我不知道這是生理上的疼還是心理上的疼了。

裴恒被我忽然的一問，滯住了，半晌才回我：

“我當然愛你........”

“那就證明給我看。”我不容他拒絕。

我頂著眾人的目光坐了下來，裴恒用疑惑且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在所有人的眼里，裴恒是一個愛妻如命的深情人設。

我是他的妻，裴恒在眾人面前只能愛我一個。

這種表面功夫，他向來擅長。

……

助理從后臺監控調取了白婷帶著刀片進入彩排現場的實錘證據。

裴恒沒有辦法為白婷開脫了，只能硬著頭皮朝白婷發難。

他為了替我出氣，當眾碾斷了白婷兩根手指。

白婷哭得稀里嘩啦，仰頭看著他：

“裴恒，你真的要這么對我嗎？我那么愛你，你知道的啊！”

“我承認我錯了，這還不行嗎？”

“難道非要我死嗎？”

白婷疼得全身顫抖，不可置信地盯著裴恒看。

裴恒緊皺著眉頭，眼睛里難以掩飾的心疼，一晃而過。

他當著白婷的面抱住我，神色冰冷地對她說：

“嚴靜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只愛她。”

“我老婆的手被你搞成這個樣子，給你這點教訓已經是輕的了，你怎么能和她比？”

“跟我老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