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荊國公主的來訪,天墉城格外的風平浪靜,而相國府霖公子勾引巍王妃的風波,很快的就平息了下來,唯有太白樓的東家是巍王妃的流言,還沒有平息。
風兒從太白樓回來,告訴若蘭,這幾日來,太白樓都沒法裝修,前來的文人學子擾的小廝們都動不了工,劉東杰正愁的食不下厭呢。
若蘭想也知道,那是一個什么情景,這巍王妃的頭銜直接性的給太白樓打了個華麗的廣告,以后的生意想不紅火都很難,但負面影響,也會隨之而來,若蘭深知,在這里女人不能拋頭露面,雖然文兲睿已經做到流言中全都傾向她這邊,但只是概述于男子。
想必女子間的傳言,她的名聲絕對不是才女,而是狐貍精吧,想到這,若蘭自嘲的輕笑。而此事傳的如此沸沸揚揚,老巫婆那又十分安靜,讓若蘭心里環繞著很不好的預感。
“王妃,坐姿要端莊。”這時走了進來的茹麼麼,看到她趴在桌上,眉峰一鎖,輕言說道,把若蘭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若蘭端了端了身子,把坐姿調正,就瞥到茹麼麼手里的一套繡具,眉眼一抽,敢情今天的課是女紅,這填鴨式的學習方法,真讓人受不了,不用腦袋想都知道,這刺繡一活,根本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學會的,更何況她從未接觸過這刺繡,這叫她從何學起。
“茹麼麼,今天的課是刺繡?”若蘭明知故問的說道。
“正是,王妃先隨便繡個東西給奴才看看吧。”茹麼麼頜首。
瞄了眼她手里的白布和掌架,再看到兩個丫環抬了進來的繡架,若蘭無力的長嘆。
“茹麼麼,我想女紅就算了吧,實話說,琴棋和女紅,我都不會,還有九天,就算是天才,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也學不會吧。”若蘭睨了眼,聽到她說話,眉峰越鎖越緊的茹麼麼,一個優雅的轉身,裙擺飛舞,緩步走到院外。
茹麼麼一時語結,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琴棋她都不懂,女紅也不會,這個女子的家人是怎么調教的?她原以為,今日可以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確不想,直接的被她一話駁回,打亂了她原本想好的計劃。
“這……”茹麼麼看了看繡架,又看了看她,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說。
“怎么,茹麼麼這么有能耐,能在九天之內,讓我學會女紅么?”若蘭想也不想的回過頭朝她一笑,這茹麼麼是老巫婆的人,她用不著太客氣,只要她不來招惹她,她也會讓她安然過關,如果她再敢造次,若蘭敢保證,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今天奴才就教王妃禮節上的東西。”茹麼麼眉峰微微一跳,好個心思玲瓏的人兒,看來她不能再有什么舉動了。
茹麼麼朝繡架那邊的兩個丫環使了個眼色,繡架又被安然的抬了出去。若蘭嘴角輕扯,緩步回到坐蹋上,安然的一坐,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
聽了大半日,從笑不露齒,到服侍男人,聽的若蘭暗暗脫力,這古代對女子的苛刻,還真是令人發指,什么吃飯時,王妃要為王爺布菜,端菜的時候,高度要在自己的眉峰左右,等等的條條匡匡,聽的她只想把規定這些禮節的人全都從土里挖了出來五馬分尸。
看到風花雪月四女走了進來,若蘭喘了口氣,揮了揮衣袖,擺起王妃的架子,喝退了茹麼麼。瞄瞄這日頭,也快到了未時。
用了午飯,瞥了眼從進門,就開始欲言又止的風兒,若蘭輕笑,優雅的從月兒手中接過手帕,擦去嘴邊的油漬,輕啟朱唇說道。
“風兒,你想說什么?”
“王妃,現在的舉止越來越得體了。”風兒輕輕一笑。
“行了,行了,這也是應付茹麼麼罷了,快說,你是不是聽到些什么風聲。”若蘭翻了個白眼,剛剛營造的高貴氣質,又消失貽盡。
“外面在謠傳,南荊國的公主,美貌無雙,而且武功卓越,被南荊國封為白虎將軍,此次前來,就是和親,而……”風兒說了一半,眼色猶豫的瞄了瞄若蘭的臉色。
若蘭莞爾一笑,鼓勵她接著往下說。
“而眾人都在說,王爺是這次和親的對像,身邊一文一武,坐享齊人之福。”風兒一口氣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是么,這文,不會是說我吧。”若蘭眨眨眼,好笑的言道,心中暗想,女子封將軍,這南荊國的皇帝還真是開明,要知道就連花木蘭那樣的人物,都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封將軍,而她兵馬未到,糧草卻先行了,散布這些謠言,不過就是先入為主吧。
“正是王妃,現在人人都知道,太白樓的東家是王妃,文采一絕,相貌又傾城傾國,跟裴先生已經齊名了呢。”月兒接口吶吶的說道。
“還傳了些什么?”若蘭輕笑,撫撫衣裳上的折皺,眸子垂了下來,緊盯著自己柔荑。
“還說,王妃的寶座不保,公主是要當正妃的,王妃最多也是個側妃。”風兒瞄了眼月兒,暗怪她多話。
“還有呢?”
“還有,國子監那邊的學子,紛紛支持王妃當正妃,南荊國的公主無才無德,不配當正妃。”風兒見她笑的一臉溫和,波瀾不驚,神思越來越猶豫,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
“就這些嗎?”若蘭站了起來,視線移到院外的竹葉上,新葉的翠綠,已經壓過舊葉的淡黃,這人也是一樣吧,所謂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不正是形容著這古代女子的無奈么。
“王妃。”月兒擔憂的輕喚她。
“好了,你們這是擔心什么,這女人并不是靠著男人才能生活的,沒了男人,我也一樣可以活的很好。”若蘭揚揚眉,壓住心底的憂郁,展顏一笑,一半是說風花雪月四女聽,一半是說給自己聽。
剛剛踏進翠竹院的文兲睿和裴長明,剛好聽到她這一說,腳步一停,裴長明抿嘴輕笑,低言道:“睿,我還是先回去了吧。”
文兲睿轉過頭清冷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裴長明連忙收聲,手里的折扇,刷的一下打開,若蘭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眉峰輕輕一皺,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見過蘭妃。”隨著聲音而來,若蘭看到仍然是一身紫袍的裴長明,掛著招牌式的微笑,尾隨著文兲睿走了進來,而他口里的稱呼,讓若蘭心里微微一窒,蘭妃,呵呵。
視線移到文兲睿的身上,見他朝服未換,胸前張牙舞爪的一條金龍,在陽光下閃的她的眼睛發痛,淡黃色的發帶垂在他的胸前,兩縷黑發夾雜在其間,冷清的眸子再看向她時,變的柔情似水。
“王爺千歲。”風花雪月,連連低頭作福,風兒的臉色微微一白,心思剛才的話,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聽見,若是聽見她在這多嘴多舌,不知一會又要怎么罰她。
“下去吧。”文兲睿揚了揚眉,揮了揮衣袖,動作自然而優雅,若蘭這時才發現,這個男人是這么優秀呢。
撇了下嘴角,若蘭拉回神思,旋身走回屋子,她懶的跟他行禮,雖然今日茹麼麼教的不少,不過她就是不屑在他面前那樣做作,反正她一直以來,對王妃不感興趣,留在這,也只不過是因為他不放她走而已,如果他要放手,她到是寧愿展翅高飛,也不想窩在這當米蟲。
“蘭兒,長明有些事情想問你。”他走了進來,定定的站在她的身邊,望著她的眸子,好像想知道她聽到傳言后,會有什么樣的情緒一般。
“哦,問吧。”若蘭淡然的一笑,瞄了眼裴長明,忽視掉他探索的視線,裝做渾然不知。
“蘭妃,這幾日我在神機營反復的試驗了很多次,沒有導火線,確實引不起爆炸,只是不知這導火線,又是何物?”長明清了清嗓子,言道。
若蘭微怔,她只是知道有導火線這么一說,但要怎么做,她也知道的不清楚,低頭想了片刻后,才猶豫的說道:“這個我也只是知道,怎么做,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應當是用易燃的絨紙,將火yao包在其中,揉搓成一條線,可長可短,如果燃燒的速度快,便放長些,安全為主,畢竟火yao的爆炸威力可是很嚇人的。”
“原來是這樣,那待我再反復試幾次。”長明若有所思的點頭,清澈的眸子閃閃發亮。
“嗯,其實火yao除了綁在箭頭上,還有很多的用處,比如說開山修路,還有地雷,不光是用在軍事上的。”若蘭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反正這事也說開了,再藏私也就沒那個必要,正如長明那日所說,只有國之強大,才能抵制入侵,這樣也許就用不著和親了吧。
“地雷?這又是何物?”長明不明所以,眸子輕眨,一幅求知若渴的樣子。
“呵呵,這可是好東西,比起火箭,在戰場上還要好用哦。”若蘭輕笑,買了個關子,微微睨了眼,默不出聲的文兲睿,心里突然有了另一翻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