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蘭一下就噎住了,她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說自己是重生來的,對裴瑾亦了解甚深?只怕她要敢把這話說出來,裴瑾之反而會覺得她才是個瘋子。
謝芷蘭有些心虛的避開了裴瑾之的目光,這根本解釋不清啊!
裴瑾之見謝芷蘭如此,嘴角揚了起來,笑容之中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嘲諷之態,
“謝姑娘找了這么多理由,想必是因為覺得九弟身子不好,難為依靠,而我軍功在身,跟著我將來更好享受榮華富貴,也少操些心吧。”
謝芷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軍功在身又如何,戰場上刀劍無眼,誰知道哪天就一命嗚呼了,連累著府里的女人都變成寡婦。
“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裴瑾之哼笑,“據我所知,這些年你跟你母親在惠州,若不是你師傅時常接濟,連溫飽都成問題。”
謝芷蘭覺得,裴瑾亦有病,身體有病,腦子也有病。裴瑾之雖然身體沒有病,但跟裴瑾亦一樣,腦子有病,而且是大病!
“行了,我實在是懶得再同你解釋了。你覺得是什么樣就什么樣吧。”謝芷蘭徹底破罐子破摔,干脆起了身,“你不想娶我,可以去找陛下退婚。但是麻煩你不要自以為是的將婚約換了,我不同意。告辭。”
謝芷蘭走了,裴瑾之并沒有留。
很快江流走進了包廂,低聲對裴瑾之道:“謝姑娘應該是回府了。”
裴瑾之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流見裴瑾之面色不悅,試探著問道:“可是沒談攏?”
裴瑾之搖頭:“其實今日見她,并不是想問她肯不肯嫁給九弟,我早知她不肯。她的話雖荒謬,細想卻又覺得合理,只是她有所隱瞞,不愿告訴我。”
“是不愿,還是不敢?”江流一邊思量一邊道,“聽說她此次是被謝相叫回來,特意與您成親的,會不會是謝相想讓她做什么?”
裴瑾之恍然,確實有這個可能,“通知謝府的眼線,最近盯緊一些。”
說完,裴瑾之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江流,“有長進啊。”
江流咧著嘴撓了撓后腦勺:“日日跟著王爺,怎么不得學點皮毛。對了王爺,既然知道她心懷不軌,您還要結這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裴瑾之氣勢凜然,“謝宴想在我身上圖謀,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裴瑾之并不知道,謝芷蘭此時正坐在馬車里,氣呼呼的詛咒他喝水嗆到,吃飯噎到,走路掉坑,坐下摔倒。
香云見謝芷蘭不高興,小心的壓低聲音問道:“小姐,王爺可是又與您吵架了?”
謝芷蘭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香云,他們那是吵架嗎,那是裴瑾之單方面嘲諷她好不好?本來知道他有心上人,自己還覺得挺內疚,可是看看他那嘴臉,要是嫁給他了,恐怕要被他氣得短壽二十年!
“小姐,您與王爺早晚是要做夫妻的,總是吵,也不是個事啊。”香云好心的勸謝芷蘭,“王爺對您有誤會,您慢慢給他解釋不行嗎?”
“他能聽進去我的話嗎?”謝芷蘭狠狠翻了個白眼,
“他們這些皇室子弟,自詡天家貴胄,從來高高在上,旁人都是他們腳下的泥土,可以隨意踐踏擺弄,容不得半點忤逆。
他們自以為是,別人怎么解釋,他們都只當是另有圖謀,從來不肯真正聽一聽別人的話。
若不是父親特意派人去接,你當我愿意回來成這勞什子親。咱們在惠州過的再拮據,好歹日子逍遙,總好過在這天天看人臉色。”
這下香云也不知道怎么勸了,愁眉苦臉的望著謝芷蘭。
小姐最近真是別扭,明明九殿下那么好,她卻不愿嫁,偏肯嫁給三殿下,卻又對人家橫豎看不順眼。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過哦!
“阿嚏!阿嚏!”裴瑾之剛端起茶杯,就狠狠連打了幾個噴嚏。若不是他手穩,只怕茶水要潑自己一身。他看著茶杯皺了下眉,也沒什么不妥,好端端的這是犯了什么事?
雅間的門忽然開了,一個侍衛快速進門,單膝跪地:“王爺,陛下宣您進宮。”
裴瑾之的臉色立刻變得肅然,“什么事?”
“似乎是九殿下又病了。”侍衛語氣有些猶豫,感覺也拿不準。
九弟病了,不找太醫找自己干什么?恐怕是九弟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傳到了父皇耳朵里。而且這事,八成又跟謝芷蘭有關。
裴瑾之起了身,竟然感覺十分平靜。
到底什么事,進了宮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