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東感覺這些話，有點似曾相識。

好像他早上剛給艾思問說過一遍。

但是轉眼就被自己的老父親，給自己說了一遍，這打臉真是啪啪的。

林如東也不生氣，這方面老林是真正的專家，于是他也和艾思問一樣，笑道：“敢問林先生，這計將安出？”

看著耍寶的林如東，老林也跟著鬧，笑道：“要說報紙發行，只能算是小道，而我有真正的大道之術，小林可愿聽聞？”

“我，洗耳恭聽！”

“報紙連載發行，不過是炒一本書的熱度，無非是多賣點錢，少則十多萬冊，多則上百萬冊，但是那又如何？”

這話聽著就大，放到一般的出版社，一般的從業人員，那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的大話。

但是林如東一點也不覺得，老林乃是商務印書的銷售總監，他手底下這些年過的書，賣過百萬冊不過算得上是個佳作而已。

所以林如東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傾聽。

“毫無疑問，射雕是本絕對的神作，在我看來，賣過百萬冊只是個時間問題，而且我敢斷言，必定能賣過百萬冊，我手底下過的書不少，賣過百萬冊的少說也有大幾十本，但很多都是時間磨出來的，而射雕不一樣，我現在就敢下斷言，短時間內，它就可以銷量過百萬，那么在我看來，它就不是佳作，它是一個引子！”

林如東承認自己輸了，輸在了格局。

他還想著一本書，老林已經想到了布局了。

但是林如東不傻，相反他在編輯出版這方面，也是絕對的天才，他喜歡唱歌歸喜歡唱歌，但是不能說他這方面就很弱。

老林現在顯然是在引導他，所以，林如東思索片刻，說道：“那么，爸你的意思就是，我們要用這本書，引起新的一輪，武俠熱？”

“不錯。”

老林顯然滿意林如東理解。

他笑道：“我們可以搞一個以商務印書發起，多家大型出版社聯動的武俠小說征文大賽，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有了能夠一錘定音的作品。”

說著，老林如同珍寶一樣，看著眼前的書稿：“也就是說，它是這個比賽的金獎，有了射雕，我們心里就有底了，那么這就會是一次成功的大賽，而成功的大賽必定能夠受到群眾的追捧和喜愛，我們這個比賽搞得越大，輻射的受眾越多，由最后的金獎射雕引起的武俠熱就會越大”

喝兩口茶，老林繼續說道：“這樣一來，我們不僅僅可以再次清出大批的武俠小說庫存，而且我們可以提前通知簽約的武俠作者，就讓他們跟風射雕寫作，大家讀完射雕就會想讀同類作品，這樣大量的同類作品上市，我們不需要他們是佳作，只要能夠賣錢，那就夠了！而這，就是市場！”

林如東承認了。

自己格局還是太小了。

老林這才是真的格局，他的眼光從來不在一本書上。

想了想，林如東打趣道：“換句話說，這不就是黑幕嗎？”

老林嫌棄的看了林如東一眼：“有真材實料的，不叫黑幕，再說了，我們也會坐在一起評價嘛，射雕的作品本質在這，當個金獎沒問題吧。”

林如東道：“你就不怕，真的釣出來比射雕更好的作品？”

老林笑道：“那不是更好？我們的比賽要的是引起武俠熱，如果真的出現比射雕還好的作品，那更是一種成功，我們能賣的更多。”

林如東此時已經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其實射雕就是個底子，不管最后如何，反正保底在這了，能真的釣出來那就是意外收獲，釣不出來也是穩贏！”

老林滿意的點頭，看來這個兒子還不是很傻。

“而且，金獎在這里，銀獎呢、銅獎呢，獲獎作品我們都要推！都要找簽約作者跟風寫作，如東，你要明白，一枝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

林如東不由得比了一個大拇指，想了半天，還是詞窮了。

姜還是老的辣。

看著洋洋自得的老林，林如東話鋒一轉：“那稿費呢，這書雖然文星全權委托我，但是商務印書可不是咱們家，怎么簽約，稿費怎么算，你可別想唬我！”

老林正得意呢，聽到林如東這么說，恨得牙癢癢：“你這胳膊肘怎么朝外拐呢？”

林如東嘿嘿一笑，活像一只得意洋洋的狐貍，對于朋友他一向是認真的。

老林思量片刻，說道：“要不這樣，我出五十萬，這本書我一口氣買斷版權怎么樣，五十萬，按照當前的版費來算，這本書起碼要賣百萬冊以上司文星才能賺到。”

五十萬，這可是個天位數字。

要知道，這可不是天天飲食的廣告費，那是賣給全國觀眾的廣告費。

而這五十萬，可是實打實的給一個人啊。

要是不懂行的，這一下就夠砸暈了，但是林如東顯然不是，他是真正的行內人，他清楚的知道，這本書的潛力顯然遠不止五十萬，這版權，以后指不定多值錢呢，雖然老林是他爸，但是也不能這么占便宜。

最重要的商務印書又不是他們家的，老林出價，但是最終出五十萬買下版權的可是商務印書，最后也是便宜商務印書。

當下林如東反駁道：“那不行，這書明顯潛力不止五十萬，起碼要按照精品作者的價格計算稿費。”

而且老林畢竟不是一般人，面對林如東的反駁，他說道：“出個精品作者的價錢也行，甚至于調到最高也行，但是我費這么大心血，雖然司文星確實寫了一本足夠作為引子的佳作，但是如果我什么也不做，這書換個出版社出版，最后能不能賣到百萬，也是個未知數，畢竟商務印書有全國鋪貨渠道，這也是重要的銷售條件，所以按最高給價錢，司文星也要付出一部分代價。”

林如東當然明白老林的意思，在商言商，司文星是自己的朋友，但是不是老林的朋友。

林如東是很了解老林的，他知道其實老林已經想好條件了，當下說道：“直接說條件吧，合適我馬上通知文星簽合同。”

老林笑道：“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司文星要簽下合約，他還很年輕，這才是他第一部小說，我想賭一把，我賭他的才華，所以，他接下來的三部武俠小說，必須交由商務印書進行出版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