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身體是內(nèi)膽

坐在離A縣不遠(yuǎn)的一個村子的休閑石凳上，看著天上的浮云，它們慢慢地隨風(fēng)飄動，四周都在漸漸地消散，云朵在慢慢地變小。這些變化很細(xì)微的，不仔細(xì)觀察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打馕店的合作社的馕坑很大，路過的時候，蘇希芷說想買幾個回去早上當(dāng)早餐吃。整整齊齊的芝麻馕想一個個蓄勢待發(fā)的戰(zhàn)士，隨時準(zhǔn)備出征，只不過，打馕的地方的確熱極了。在門口，一個大叔正在吃手抓飯，真的，沒有用筷子，手成為了最原始的工具，可能，這種才是當(dāng)?shù)厝俗畋緛淼姆绞健?

孫嘉北并不喜歡吃馕，或者說，她只是喜歡剛出馕坑的馕，喜歡太陽透過的馕，喜歡那種軟軟的馕味。當(dāng)?shù)氐拟慰梢詢Υ嬉恢茏笥?，因為干燥的緣故，馕越放越久，便會越來越硬，硬硬的馕塊就像干餅干，她不喜歡吃那種硬的馕。

“難得周日有空，這個小村子逛逛停舒服的?！睂O嘉北說，“他們的居民房子的門都是彩繪的，很有民族特殊，不像我們住的小區(qū)房子，規(guī)劃得一模一樣，一點兒特色都沒有?！?

“對，他們的墻都是有彩繪的畫，看著很好看?！碧K希芷掰了一小塊熱馕，說，“剛出來的馕，還是你喜歡的味道?！?

孫嘉北笑著說：“你給的馕都是我喜歡的味道。”

兩個人走出村子，在大路上前行，準(zhǔn)備回小區(qū)。

“等會兒晚上你打算吃什么？”孫嘉北問。

“我覺得這個馕就可以了?！碧K希芷回答。

“我回去做飯吃，我還是愛白米飯?！睂O嘉北說。

“好像努爾達(dá)娜姐又在組織聚餐，他們自己做飯，我當(dāng)時加班，就沒去。”蘇希芷說。

“對，努爾達(dá)娜姐叫我了的，我說我吃過了，就沒去?！睂O嘉北說，“自打剛來去那個飯店吃飯吃到半夜，又接著整個燒烤局，我那個健胃消食片就沒有斷過，這又不是西北的胃，哪能天天像西北人那么吃。”

“我又沒有你的廚藝好，我那個單位沒有食堂，我就只能回來做飯，我又會做飯，我就點的外賣?？墒悄莻€外賣又要二十幾，普普通通的炒飯都這么貴，為了節(jié)省一點兒，我就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

“我不太喜歡吃外賣，我覺得美食的靈魂一定是現(xiàn)做的才美味?！睂O嘉北看著手中的馕說，“你看，現(xiàn)烤出來的馕不是很香嘛，硬邦邦的馕哪有那么好吃！”

昏昏燈起，暮色余光，攜半盞茶湯回去燒菜。

電飯煲剛打下煮飯的按鈕，葉旭南就打來了電話。

開了免提，孫嘉北正準(zhǔn)備切菜。

“喂，什么事？”孫嘉北問。

“單位說請我們?nèi)コ燥?，和辦公室的幾個領(lǐng)導(dǎo)，還有辦公室的新老員工。”葉旭南說。

“志愿者非去不可嗎？”孫嘉北一臉無奈，心想：又沒有提前通知，一看就是吃飯臨時想起來還有新來的志愿者。

已經(jīng)是飯點了，未免心不誠了點兒。

“不去不好吧，以后還要在單位工作，就當(dāng)他們歡迎新來的志愿者吧?！?

“我都已經(jīng)煮飯了。”孫嘉北說，“照他們這個形式，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放我們回來，上次已經(jīng)是半夜?！?

心有余悸的聚餐，讓人望而卻步。

想想，還不如吃個馕，免去飯局的尷尬與無奈。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葉旭南說，“就當(dāng)省錢了?！?

“行吧，你先去，估計這個點要開吃了?！睂O嘉北回答，“他們不會因為等一個志愿者就不開席的。我把煮好的湯送去蘇希芷的宿舍，地址發(fā)給我，我等會騎自行車過去。”

“好?！?

騎著自行車，罵了一路，才倒時差倒得勉勉強強，適應(yīng)當(dāng)?shù)馗邷仄瀑M力氣，好不容易能自己安排一下日常飯菜，就被叫去吃飯。

這哪是吃飯，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當(dāng)?shù)孛褡迨浅隽嗣木屏亢?，烏爾奇別克·阿山曾經(jīng)告訴過孫嘉北原因，這個地方地處偏僻，冬天的時候，當(dāng)?shù)厝藶榱巳∨蜁嬀?。漸漸地，喝酒就成了當(dāng)?shù)氐囊粋€吃飯方式。

鐵打的身體，都禁不住一頓兩頓的無數(shù)杯酒啊。

夜色，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