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龍生龍,鳳生鳳
- 無限:從詭異三國開始屠宰世界
- 過期蛋撻
- 2386字
- 2023-06-26 23:00:00
“嘟?!?
電話接通,許離點開免提,一手將衣柜頂上的行李箱拎了下來。
“你媽說你不來幫忙殺豬了?”電話那頭,男人粗獷的聲音劈頭而來,“東叔酒席都擺好了!就等你來開席!你都多大的人了!現在什么場合不知道嗎?!耍什么性子!”
許離一邊聽著,一邊整理衣物。
三兩件寬松的運動服,球鞋一雙不落全裝進盒。
至于其他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都可以再買。
男人的行囊打包起來總是很快。
即便就要坐上一趟沒有終點的列車,他也只當是一次遠途旅行。
“我不殺豬了?!?
待許父責怒完,許離淡淡地說道。
這是一句傷人的話。
許家五代殺豬,到許離已是第六代。
二十一世紀,許父也曾望子成龍,希望許離能出人頭地。
奈何許離不是讀書的料,只能繼承家里的衣缽,做起殺豬行當。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許父很無奈,但只能接受現實。
現在許離陡然說不殺豬了,等于老鼠的兒子放棄了最拿手的營生。
電話里一陣沉默,緊接著是沙啞的低吼。
“不殺豬你想干什么?想上天?!”
“我要去大城市打拼?!痹S離想了想,選擇撒謊。
但他說謊時沒有底氣,語調稍低平常,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許父雖然平時很少和許離說話,但對他的了解,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電話那頭明顯一滯,雖相隔十里,許父卻好似心有所感。
“你……你要去哪?”
“去我朋友那里。我還年輕,不能一輩子窩在這個小鎮里……”
許離張了張嘴,很多話沒有說出口。
在外面放得很開的他,面對父母卻始終是個無法敞開心扉的孩子。
許父沉聲道:“出去闖是好事,但也不用急現在這一會。你先過來幫東叔殺豬……”
許離沉默片刻,確實是不急這一會兒。
但在家里待得越久,他就越是眷念難舍。
家的溫暖在這時候無限放大。
放大到他不敢去正眼瞧父母,放大到他不愿下一次輪回。
他害怕自己會像張觀那樣,牽掛太多,顧忌太多,畏縮不前。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卡里還有十萬塊錢,密碼你知道的,放在枕頭下面了,不要跟媽說?!?
“……你犯事了?還是怎么回事?啊!許離!不管出了什么事,你給我在家里待著!我馬上回來!”
許父心中的預感越發強烈。
他雖然不知道許離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但無論許離怎么樣,“家”永遠都能無條件地給予他庇護。
雞鴨魚肉滿桌的大廳下,男人奪門而出,騎上摩托車,飛馳回家。
不善言辭的大山向許離快速奔來。
許離提著行李下樓。
廚房里傳來叮鈴啷當的洗碗聲,衛生間里老舊的洗衣機轟隆作響,兩只野貓搖著尾巴路過大門,一輛前往火車站的汽車緩緩靠邊。
拎起行李上車,從車窗看去,家門口的桂花樹都模糊了顏色。
生死沒有歸途,亦無法解釋。
這是一次訣別,就當是孩子長大了,要展翅高飛,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只是一不小心,他就可能尸骨無存。
這不是許離能夠選擇的,也不是他的父母可以幫上忙的。
就讓他們在平靜的世界里生活吧!
這座小鎮,這個小家,父母在努力生活,就沒有窩囊一說。
金秋十月,桂花太香,熏得許離的眼角都淌出了幾滴淚水。
哪怕是被斬斷左臂,被貫透腿骨,這個一米八的鐵血硬漢都沒有擠出一滴眼淚。
親情才是世間最利的劍?。?
……
“壞了!”
“杜子仁選中了他!”
地府以東,有山名度朔,又名桃止,桃都。山上有一顆大桃樹,蟠屈三千里,將整座山覆蓋。
繁密的桃樹下,有二神坐而對弈。
長者神荼,輕者郁壘。
郁壘手中黑棋落得歪歪扭扭,神荼手袖浮下,切中要害,勝券在握后說道:“神嫌鬼懼的杜子仁也開始引渡了?”
“看來南方鬼域的劫難愈發深重了啊?!?
郁壘苦著臉道:“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還下不下,不下就認輸!”神荼環雙抱臂,緩緩道,“新人初入輪回,能得到甲以上的評價就已經很難得了。杜子仁的引渡禮,恐怕要上甲才能得到!”
“難道我又看走眼了?”
“唯天賦論,你不走眼才怪!”郁壘翻了個白眼,惋惜道,“唉,可惜了!我也看走眼了?。≌l能想到他的評價竟然這么高!”
他怨怒不已,手腕一抬,袖中飛出一條葦索,似鞭似槍又似刀,將桃枝下隱隱冒出來的黑氣驅散。
神荼眉頭微皺,雙目凝望東北,沉聲道:“鬼門關出事了,我去一趟。度朔山交給你了!”
《山海經》:東海度朔山有大桃樹,蟠屈三千里,其卑枝東北曰鬼門,萬鬼出入。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壘,主閱領眾鬼之害人者。
……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這是一首讓詩仙李白望而卻步的詩。
即使后來的他作出“鳳凰臺上鳳凰游”,依舊稍遜崔顥一籌。
從古至今有無數文人騷客在黃鶴樓提筆,但千古悠悠,唯有崔顥所作的“黃鶴樓”百世名流。
許離從四號線地鐵出來,轉頭就看見了這被譽為天下第一樓的黃鶴樓。
嗯,一座不大不小的閣樓,沒什么特別的。
往右,有寶通禪寺,向左,是長江大橋。
許離專程去了趟寶通禪寺,希冀虔誠禮佛能夠解除自身的詛咒,但鳥用沒有,連心理安慰都沒求到。
而且他還發現這寺內里年輕男女頗多,來來往往,基本上都是去玉佛殿求姻緣。
他大受震驚,且極為不解。
求姻緣,不應該去拜月老嗎?
什么時候和尚也和姻緣沾邊了?
這是大城市的潮流,還是時代的變遷?
他本來還想求個簽問個卜,但見一堆男女聚在桌攤前抽姻緣簽,還有一名年輕的和尚在那看手相,頓時興致全無。
乘興而來,失望而走。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就連這氣象莊嚴的佛門寺院,也抵不過世俗的名利欲場。
那這是修得哪門子佛嘛!
他搖了搖頭,忽聽一陣深幽寂靜的鐘罄之聲敲響,再看時間。
幼兒園放學咯!
張觀臨死前,囑托他將自己的女兒交付給前妻。
這個被命運作弄的可憐人,現實世界里無父無母,婚姻不幸,養有一女,相依為命,也是這般的可憐。
他不會因為張觀可憐,就動惻隱之心地去幫助他。
但他是極重守信義的人,說到做到,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完成。
千里送信,送女托妻,和那無數的生死任務,在他心中都是一樣重。
高樓鱗次櫛比,像一個個鋼鐵巨獸,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橋邊行人悠悠,駐足拍照,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但這些繁華熱鬧都與許離無關。
他是被這個世界剝離了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