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里有一聲唉嘆,我不禁輕輕拍門,“師兄,你在嗎?我有事和你商量。”
“進來吧…”師兄空靈般的聲音傳來。
我捉著兩個精致的小門環,推開了輕而處處細節精細昂貴的木門,吱呀一聲,門打開,我緊著轉身關住門,屋里蒙蒙的漆黑。
我轉過來望去,云界師兄身著白紗衣在黑暗里如現一團白光,側坐于一張云木小桌前,頭發簡簡單單的用黑金卡子卡著,黑發如墨靜靜披散。
“過來,”他簡單的言語。
我抬頭看了眼沒說話,踱著小步走了過去,他桌子上握著茶杯的食指在桌面輕伸,示意我坐下。
我穩坐在他的對面,略一抬眸,還是被他溫潤的嘴唇,看向桌面的眼睛弄得拙急,心跳不受般控制的狂跳。
“你害怕我,”他輕抬眼眸看向我。
雖是疑問句但他內心卻是很肯定。
“我不怕,我,只是有些緊張。”我說出這句話之后心卻沒那么急了。
‘溫潤如玉’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景色和氛圍。
與人無關,就是一幀畫面。
我們靜靜的誰也沒說話,安靜的像兩枚黑白棋子,他執黑子,我執白子。
“師兄,剛剛那些是怎么回事?”我好奇的問出來。
“你不知道么?”他回答。
“嗯?”我有點懵。
山川百湖,每座山每條河都是個獨立的分支,卻也緊密相連,山是山,河是水,山上孕育樹木花草,河水滋養生靈生物。然后有了動物和人。最古老的也從不言說,安靜的容納資助他們想要,也正是如此,事物的多樣性得以延續。
“人心貪婪,都追求各方面完美,嘗試各種新鮮事物,難以自拔。”他說話真的很沉穩。
“是的,人總是想要不完,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回道。
他笑笑,無奈且溫和的為我解釋,“那座山頭是尖角山,因為形似三角,頭頂尖角,山頂有一棵墨綠色樹葉的楓樹,有幾百年之久,而尖角山人,物也一直溫和,平和。”緩緩又道。
“有一天,一只小白兔發現了一只大黑熊,因為他們也不去山頂,也是出于對樹木的敬畏,也沒有發現有黑熊居住,黑熊下到山中央,手里捧著一株小綠苗,結著小小的花,并鬼鬼祟祟的種在了一顆普通大樹旁,”云界師兄輕輕抿口茶,“小白兔不敢聲張,也沒在意,黑熊也沒搭理它,種完徑直就走了。”
“大概是三日之后,午時金光鼎盛,小白兔和人么,哦,這里都是女人和老人,只有老人中有一個德高望重的男性罷,快八十歲之久,小白兔和全山的人都去了引發這一玄象的地方,正是黑熊埋苗地,那里長出一棵梨樹,直沖天際,長的和山頂樹那樣高。只開花不結果,四散的都是花瓣和清香,堪稱神跡。”
“眾人紛紛跪下,德高望重的男性老人跪拜之間喊著,‘尖角山終于要迎來改變了,謝謝老天爺阿。’眾人也紛紛磕頭跪拜,心潮頂湃。”
“你以為完了嗎…女性老人接連死亡,剩的年齡最高僅有四十歲,那位男性老人的胡子花白,眼神卻日益晶亮,梨樹里也走出一個男人,一個黑發貌美白布長衣的男子。”
我聽到這兒眼睛一跳,也沒發言。
他抬眼看了看我,也沒意指,“小白兔是第一個他見的靈物,他微笑抱起兔子,山上所有的女人心馳神往,德高望重的男性老人稱他為繼承人,他叫,花洛,”說著,竟有意味的看著我。
我心里打鼓,心卻著有一份親切。“然后呢,”我問云界師兄。
“二十歲以下都成他的胯下之臣,他就像是她們的神,整日流連花叢之間,小白兔有天也幻化成女性,我想你猜到是哪位了。”反問我。
“我知道,柔弱如她嘛。”我輕輕的回道。
“我只是心疼他,不知是誰依靠了誰。”說完我驚訝,我有點惡心自己。
云界師兄有瞬間眼神冷漠看著我,雖然只有一瞬,“他可憐,山上的人又如何呢,靠山有靈,可是她們也全成了傀儡,身上靈氣消失殆盡,只留一抹虛影,梨樹卻結了果,結的卻不是梨,血色一樣的紅果,掛滿樹,成了笑談。”云界師兄輕搖了搖頭。
“我覺得卻不是,有花就有果,什么樹不重要,結什么樣的果子也不重要。”我接道。
云界師兄有些贊賞的看著我,眼帶笑意,怎么看都很好看。
“那你知道后續嚒?”云界師兄話語溫柔的問我。
“我想聽師兄說完。”嘴甜第一名吧。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算了,果子在日光照耀下,顯現出了嬰胎形狀,德高望重的老人喜極而泣,一跪再未起,這位老人也是山靈,曾未有生育能力,山里拒絕外人進出,沉悶也閉塞。女人都是各類花草變幻而成,無一變不成男人,一開始德高望重的老人還很歡喜,后來卻越發愁人,想是接納山外人,可山卻被加固了一層結界,山外人再沒進入,山里人卻也不出去,他老了也不想出去。”
“花洛的出現意料之中,像你說的也是意外之喜,”
我打斷云界師兄的話,問道:“楓樹呢,他好像只出現在開頭。”
云界師兄笑中有淚,似是被我逗樂,他有些感性。
“楓樹只是普通的楓樹,但樹底下的土卻不一般,是黑色的土,靈氣不可小覷。”
“花洛就是那杯土,是歷世,也是憐憫,他圓滿了男性老人的愿望,”
“哦,難怪。”我說道。
“難怪什么?”云界師兄說。
“沒什么,就到這里還是有后續呢?”我疑惑的問云界師兄。
‘你自己去看吧’說完就假寐不理我。
我啞語,我晚上睡哪啊,光聽故事了,正事忘后腦勺了。
“云界師兄”我輕輕的喊。
“住對面去,”接著又道,“一來就鳩占鵲巢麼。”嘴角輕啟,氣勢壓人。
“哦哦哦,不敢,我,不敢!”我急忙站起輕輕跑出門,闔上門。
出門才輕輕舒口氣,溫和的人也是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