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很多,以后要做很多飯,有點費口糧,我心里嘀咕。
正做著,我感覺身后氣壓很低,謹慎一回頭。
鍋底都沒他臉黑,不是說皮膚,說低氣壓,欠了他二五八萬吧。
但是長得真好看,有棱有角,眉眼凌厲,眼尾上挑的鳳眼,我心里是害怕的,甚至不敢看他。
“你把我的活兒搶了,”他聲音清朗得說,如山間流水聲,又有種沉淀。
“啊…”我萬萬沒想到他是干這個的,驚訝得不行。
“我,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就隨意做了這個,你別生氣啊。”我急著說道,這手里鍋鏟,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沒事,女孩子不要做這個,交給我們就行。”他還是冷漠的說,但沒有了太低氣壓。
“好,”人還挺好。
然后我就蹲坐在小凳子上看他忙亂,時而挽挽袖面,不像我灰頭土臉。
鍋里熱上饅頭,蓋上鍋蓋,我將頭轉向門口,聽到嘈嘈雜雜的人聲,比剛才還要熱鬧,有女人聲,有小孩子,還有幾句男人聲音,好不熱鬧。
我悄悄站到門口,里面那位師兄也端端站在那里,如一座挺立的山峰。他們也已走至廚房門前,一行十多人,有一個子高挑穿白青色紗衣的女子,頭束高髻,只有一個古銅色卡抓著,簡單又有點颯氣,她第一轉頭發現了我,“咦,她是誰?”她聲音高亮的說。
慢慢一行人都將頭轉向了我,其中有一位很慢很慢的才轉向了我,那一刻…我驚得手里的鍋擦都掉在地上,一眼已有千年,他生得極為天人。每一處都是妙不可言,柔軟且不薄不厚重的嘴唇,溫潤水霧的眼睛,完美獨一平滑的鼻子,有棱角的臉頰,不可一世的氣質,除了眼睛黑亮的水光,全身白色猶如泡在水霧之中,謫仙不可揣摩。
我呆了半天,強咽一口口水,身心忐忑,心臟咚咚的跳,我手捂心口,真是無法清凈。
我默默低頭抿了一下嘴唇,緩緩抬頭已壓下心里波動,除了還有微微漣漪,神色已如常。
其中有一個小孩兒,“她是誰,好漂亮的小姑娘。”這說話語氣都差不多。
是剛剛喊吃飯的少年,說道:“她叫幼玉,對了,你姓什么?”他慌忙搶言。
“我,我姓羌,羊字加一豎彎鉤。”我又口不擇言了。
他們頓時安靜地看著我,微微側目開始互相交談,剛剛面容姣好的少年擺擺手,說道,‘這么漂亮的師妹,別老打聽人家。’他的眉頭略顯煩躁。
明明和我年齡一般大,卻顯出不一樣的穩態。
說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走進了廚房,從門對面木制架子上面拿了一包打開的玉花糕,和大廚師分享去了。
于艷小師兄悄悄把我拉到一邊,用手捂耳和我悄言,“那是住在第一間房屋的云界師兄,最為出眾。”哦,是驚為天人那位。
我手拽拽他的衣角,說了一聲謝謝,是真的很謝謝他,空解了這尷尬。
我轉頭去往桌子,去整理那桌子中間還沒鋪完的藍色桔花布,整整潔潔。
抬頭看見師兄四散,有回屋,有去廚房洗手架上洗手,一片祥和笑談,足有意境。
面容姣好的少年拉著廚房做飯的大師兄的袖子也出來走到我面前,我雙手疊握放在小腹上,直視與他們,他和我自我介紹著,“叫我御嬌就行,他是我們的大師兄,西珈峪,我們都喊他珈峪師兄。哦,我名梓嬌,父王嫌略顯女氣,就題了個御。”
他說得坦然自若,我卻微微面紅,比我好太多了。
“以后就讓大師兄罩著你,誰欺負你也就沒飯吃了。”他眼神調笑的說。
他很有大氣之象,超出年紀的穩妥,像子泠,有點想他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現在在山下等著我。
我也微微低頭,笑看腳丫處,我真無禮,小家子氣。
師兄弟紛紛端菜和饅頭,忽然從遠處走來三四位女子,為什么說是女子,而不是女孩子,是因為太窈窕了,太像“女子”了。
她們緩緩走進,一位白衣輕紗,三位桃粉輕紗,妙得像被飄走。
白衣女子束仙女髻,額間三片小花葉紅得發亮,眼睛虛不對焦,真真是飄飛的仙子,身上的紗衣竟感沒有一兩重。
“小女拜見云界仙師,求求能將他得的凝花語露施舍一分。”額頭低垂,語言悲愴。三位侍女,應該就是侍女,呀語安撫小姐。
我心中竟毫無波瀾,還插雜一絲好笑。
“山上久無雨露,空涸旱地,子民皆無以生存,只能求得相鄰山友救助一份。”她繼續坦言,哭哭戚戚。
云界師兄不知何時也出現在我們面前,“有因必有果,不如去找找它的因,一舉解決。”他溫柔的說。
前面白衣女子只剩哭泣,好似快要哭過去。
“我們愛莫能助,你哭著不如去尋。”梓嬌輕說。
我其實蠻喜歡他的原名,梓嬌。
這時,珈峪師兄說了一句話讓眾人訝言,‘花梨洛,花時開,無霧水,無神果。’停頓之后,一咂言,我不懂但好像又懂了。
“我不能,他是我們的神,墮仙無罪,我們有罪。”她瘋迷的搖頭。
珈峪師兄從袖口掏出一把小圓紋菜刀,上面深深刻字,‘一子皆洛’四個字。
還拿出一個沒有指節粗細的玉瓶,用刀子割了下玉瓶中間,一道細橫顯現,但又瞬間消失,一閃而過,像未出現一樣。
“謝謝仙人,謝謝謝謝,我們一定謹記仙人箴言。”四位仙子言。
“我叫青珂,來源霧梅山,恭請仙人做客。”仙子們飄然而去,留一絲霧影,我看看自己,顯得我更像就是個人……
云界師兄穩然踱步向房間走去,御嬌師兄輕輕拉我衣角,“云界師兄過午不食,入定。”
我明白了,這小師兄真可以結交。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淡藍布衣樸素得格格不入,留下一句我去洗漱,就扔下懵懂的御嬌師兄在原地撓頭。
我跑近云界師兄門外,輕輕叩門,無人理會,我心上打鼓,沒有再叩,靜靜站在門外,神色懊惱。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