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艷小師兄走得很快,我走的很平緩,這就顯示出男孩和女孩的體力差距了,我沒敢想,走了整整一天,我有吃早飯不餓,于艷師兄中午帶餅子吃了,到時微微亮,那個山頭深色得很隆重,像有龐大的生物在里邊。
余婆的家門很近,或者說整個山頭都是她的家,附近鎮子都是住戶,山腳也有一家老人和老婦人居住,只有山上是余婆鏊鏊獨霸,這也是個刺頭。
我一進柵欄圍成的大門就害怕,心底里的一股害怕,還有陰風冷嗖嗖的,我抱緊自己,看向于艷小師兄,神色如常,我說“你不覺得很冷嗎?”
“額,”他呆愣一下,說“可能因為傍晚有涼風,進家暖暖就不會冷了。”他說完慢慢關住了柵欄門。
我背對著余婆家,心里打鼓,想回家,身體卻不動,知行打架,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于艷小師兄已經快進家門,我慢慢悠悠的抱著胳膊走,越來越冷,和冰窟一般,除了我這里哪哪都正常,甚至有黃昏的暖陽,雞都慵懶的打瞌睡,西房窗臺下確實有只黑毛雞,東房外也養了二十幾只草雞,一不小心和那只黑毛雞對視住,那兩只眼睛就是兩顆白色大米稍帶大些的東西,真不正常,我得小心一些。
于艷師兄在門口推門喊我進去,我也走至門口,冰冷的感覺消失了,又像在浸暖陽,云界師兄沒在,不然他也會覺得我矯情,以為我身體素質不好。我先進了門,于艷師兄緊隨其后,一個垂暮老人正在刷洗大鍋,頭上扎了一個后髻頭發也如我師父一般黑花白,聽見我們進來也沒回頭,還是于艷師兄喊了一聲余婆,她才回頭,看著小師兄那本就清麗的眼里有一絲精光,雖然很淺,但被我捕捉,再看到我,眼里有一絲厭惡,我不明所以。
但很快換成笑臉,捉著于艷師兄的手,親切的問,“這是帶的那家女兒來看我這老婆婆?”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就快以為這是哪里的精怪看上于艷小師兄的細皮嫩肉了,可是這氣息又不像,且看看,還能吃了我。
“我是他的小師妹,余婆你怎么不看我,”我把她的手拿過來放我手里,也滿帶笑容的和她說道,差點問候她是不是瞎了看不見。
余婆這才好似發現我,摸著我手,“這閨女俊啊,這小腰肢,小臉盤子,好養活的嘞,”順手還用力摸我屁股一把,估計都被她內勁摸紅了。
你個老作妖,讓你占會兒便宜,我心里想道。
倒不是說這人有多壞,就是不良善,要治治才能服帖。
余婆眼里的精光閃過,拉著小師兄的胳膊,去看她養的雞孵的小雞仔,一個個圓頭圓腦,嘰嘰喳喳,只有對自己養的動物才有真的笑容,那種自豪和欣喜也不是裝出來的,我也好奇的逗弄小雞仔,她把我的手拍掉,“這是不能摸的,”卻轉手托起一只小雞仔,高興的讓小師兄撫摸,別說,挺像婆孫的,“嗯?”
我在旁邊抱著手臂看熱鬧,忽然發現小師兄輕撫摸小雞頭,左手胳膊袖子垂下血管處有一條血管一樣粗的紅線,我看他們沒異樣,我就只能靜觀其變,平時也沒看見過呀。
房子挺有舊味的,不像我們住的房子都是清新味,而且這房子個子矮的人住著太憋屈,余婆一米五幾的個子也不知道屈不屈,反正我被壓的喘不過氣,我的個子比起之前又高了很多,可能伙食營養跟得上,于艷師兄依舊清清淡淡的很從容,細看長得很清秀,睫毛一根一根的像扇子,嘖,除了子泠長得都挺好看的,都快忘了他長什么樣子了。
我神游的空隙,余婆又給于艷小師兄準備回程的雞蛋了,于艷小師兄拉我胳膊帶我去看山上的雞場,終于出了這幢房子,再遲一會兒感覺得塌了砸我身上,她是怎么日日年年住在那里的,里面見光太少了,人也不健康了。
山上漫山遍野的雞,以山的邊緣畫柵欄,洋洋灑灑的全是雞,但是沒有臭味,很新鮮的雞身上的味道,打掃的也很干凈,和房子里面的雞兩個待遇,房子里的雞屎都是雞籠里隨處拉,這是有固定的雞糞堆,也沒有特別的臭味,院子里能聞到最純正的雞屎味兒,不想聞太臭了。
于艷小師兄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應該是經常來,已經習慣了,我盯著于艷小師兄,想起那條奇怪的紅線,我拉著他手腕,到雞糞堆后面不遠的雞槽處,剛好擋住房子那面,我和他蹲下,我扯開他的衣袖,他也認聽任從,“咦,”他也發現驚訝,和我一同盯著,我輕輕摸那根線,感受它有沒有自己的生命和心跳,幸好是沒有的,師兄問我,“這到底是什么,早上我洗漱時還沒有。”
聽小師兄說完,我后背發涼,不是因為后面有人,是因為那根線真的是血管,而且又是來到山上才顯現,我讓小師兄自己感受它的存在,他說他能感受到它的溫度,就像他自己的血管一樣,但又好像是僵硬不流動的一根血管。
“額,”我發出一聲,把小師兄的袖子撩了下去,輕輕調笑小師兄一個男孩子老是臉紅,于艷小師兄臉紅疑惑的看著我,身后慢慢有了聲音,他才懂,余婆出家門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耳朵極為靈敏,“呦呦呦,兩人研究我喂雞的食呢,”余婆急忙跑過來說道。
“對啊,對啊,這雞吃的好飽滿。”聽到我夸她的雞她也沒了敵意,微笑的像得了什么榮譽。
我們回家一起坐在桌前吃飯,余婆做的菜很好吃,我還吃了一小碗米飯,就是有一道不是太敢吃,有大蟲子,炒蟲子,尊重但吃不下,余婆給于艷小師兄夾了一根,他拿著筷子都呆掉了,我偷笑這時候慶幸她不太喜歡我了,小師兄要夾起喂嘴里,但又無法喂進去,我就看著他不管,他實在無奈放下來和余婆說,他不喜歡吃,余婆有輕微的尷尬,但還是笑著說不喜歡就放下,小孩子不適應能理解,這態度好的我都要相信她了。
吃完飯,小師兄就要帶我走,余婆急了,讓呆一晚,我心里想,我就說你走不了吧,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