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見生安(15)
- 不見生安
- 死不餓
- 1941字
- 2023-06-09 18:00:00
他卻把身子坐正,雙手放到膝蓋上,很認真的看著我,“林冉,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對于我來說,我只希望我喜歡的人自由、幸福、快樂。當(dāng)初許知安陪著你,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所以我沒理由去打擾你。我不怕你恨我,林冉,許知安當(dāng)初的出國資格是我給他的。如果他擰過他父母留下了,我就祝你們幸福,可是他連他父母都說服不了,更別說以后的種種困難,我不相信他能給你你想要的安穩(wěn)踏實的未來。”
他頓了頓,“所以,我來了。”然后他用手語對我說:“我喜歡你,是真的。”原來那天發(fā)傳單的玩偶也是陳眠。
他的這番話,字字句句戳進我的心里,我曾經(jīng)也這樣勸過自己放下。如果許知安是自愿出國,那么我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如果是被迫的,那么他沒有能力給我安穩(wěn),不值得我托付。這樣的想法怎么都好,只有一點,那就是沒有考慮許知安的感受。
陳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我想要的是安穩(wěn)踏實的生活。
“你隱藏這么久,今天隨口一問你就說了?”我好像有問不完的問題,因為當(dāng)我把這兩年的記憶串起來,真的太神奇夢幻了。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上我了!”他笑著,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切~”等他說“林冉,我們在一起吧”的時候,我偏要說“不要”。可是陳眠真的像會讀心術(shù)一樣,就看著我靜靜地在那里笑。
大概過了三分鐘,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條銀鏈子,上面串了一個銀素圈。他挪過來戴到我脖子上,這個銀素圈設(shè)計很別致,是莫比烏斯環(huán)的結(jié)構(gòu)。素圈上有打磨的痕跡,看起來像陳眠親手做的,素圈的內(nèi)側(cè)刻著“LR&CM”。
“林冉,我不止想和你在一起,我還想和你結(jié)婚。如果哪天我有幸聽到你說‘要’,看到你把它戴在手上,我就帶你去結(jié)婚。”
19歲的林冉聽到這種話,會一笑而過,會不以為然,可這是25歲的陳眠說的,又莫名讓人相信,他會做到。
很久很久之后,陳眠才告訴我,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他說他本想著等我表白,等到許知安回來我也沒說出口,他怕我再喜歡上他,所以跟我告白了。拳套上的小花,他琢磨了好久,連那個戒指,都是他連夜磨好的,手上都磨出水泡了。
距離除夕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我和陳眠的關(guān)系似乎都沒發(fā)生什么變化,我們這算在一起了嗎?我不清楚。只是我越看陳眠越好看,越看越喜歡,每一次感受到脖子上的素圈時,我便多喜歡他一分。
過了小半個月,晚上陳眠接了個電話,急匆匆要回市里,我寒假還沒完,不想回去。我躺在沙發(fā)上,陳眠走之前摸摸我的頭,叫我要乖乖的,過幾天他來接我。
七天,我沒等到陳眠來接我的電話,等到了三木的電話。三木說,陳眠被抓了,實名舉報。
隨后他發(fā)過來一份資料,罪名是涉黑涉惡,名單上有打我爸那群廢物,有黑風(fēng)熊大熊二他們,還有……陳眠。卻沒有我。
往下翻,舉報人赫然寫著:許知安。
我找到他,是在一家酒吧里,“許知安,你他媽干了什么?”看到他萎靡不振的樣子,我上去揪住他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林冉,你來啦?姓陳的那男的進去了?哈哈哈哈哈”看著他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我給了他一巴掌,他愣了,也醒了。
“林冉,他就是個人渣,你干嘛這么固執(zhí)?”他用手揉了兩下被扇的臉“他進去了是他活該,我就是想告訴你,林冉,就算他陳眠是太陽,也有被烏云遮住的那一天,就算我許知安是盞燈,我也可以從早開到晚,永不熄滅!”
變了,許知安真是變了。我取下項鏈,把戒指戴到手上,一字一句的告訴許知安“你知不知道是他給了我安生日子,是你親手讓我回到痛苦。不管多少年,我都會等他,我不僅要等,我還會嫁給他。”
或許是酒精上頭,或許是我的話太刺激他了。“而你,許知安,我和你的靈魂,從來,從來都沒有交匯過。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放在酒桌上的拳頭緊緊攥住,“他到底是哪里好,讓你可以忘記我們的一切。”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在我轉(zhuǎn)身的后兩秒里,他的語氣又狠戾起來,“好啊,那我就弄死他!”我知道我的話刺激到了他,我也聽得出這是他沖動之下的狠話。
可就在許知安說出這句話的那剎那,我記憶中的那個許知安就死了,他不再是那個嘰嘰喳喳的話癆,不再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他也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永遠陪在我身邊。我眼睜睜地看著曾經(jīng)那么美好,光芒萬丈的許知安破碎在我面前,分崩離析,消散云煙……拼不回來了。
這次我是真的,再也見不到許知安了。
陳眠和黑風(fēng)他們進去一個多月,我都沒敢去看他們,我愧疚,明明我也做了那么多……卻仍然安然無恙。
這種感覺就像是我當(dāng)了一個臥底,在黑幫里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時候,把他們?nèi)寂诉M去,背叛了他們所有人。我害怕他們責(zé)怪我,又怕他們笑著說沒關(guān)系。
那可是七年,陳眠風(fēng)華正茂的七年。
……
我挑了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我太想他了,我需要去見他。
出租車上,我接到一個電話,陌生號碼,“林冉?你是林冉嗎?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你……”是許知安媽媽的聲音“他要死了,我求你見他一面……”她急促慌張,想必早就淚流滿面了。
“在哪?”收到回答,我喊司機掉頭。